“你想幹嘛?”童佳期聽溫承說的言之鑿鑿不像是說假話,這就多少信了他的話,相信他真的沒有在外面留什麼風流債。不過既然溫承是被冤枉的,那肯定江染染就是那個蠻不講理需要道歉的,溫承既然想要江染染“知道他心裡有多痛”,說不好就會讓江染染痛,這是童佳期肯定不能做事不管的:“溫承,你可別胡來……”
“我不會胡來的,四嫂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溫承嘆了口氣,眼睛裡卻又重新恢復了神采奕奕的樣子:“我只會對自己做什麼,不會讓那個笨蛋受什麼委屈的。”
童佳期有時候挺不明白他們這些人怎麼總喜歡折騰,難道是她和肖宸老了,所以只喜歡平平淡淡恩恩愛愛的相處模式?這年頭玩的就是心跳刺激,所以他們兩個是鬥自己玩的吧?
就在童設計師的大腦根本無力消化掉他們兩個行爲而導致即將當機的時候,武小曼從病房裡走了出來,笑着說道:“你們兩個說什麼悄悄話呢?”
“伯母。”溫承對着武小曼笑了笑,模樣倒是一掃剛纔的頹廢:“我馬上去換藥,就不送您回去了。”
“沒事,你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就行了,我和佳期兩個人打個車就回去了,方便的很。你不要怕麻煩我們,也不要不好意思。如果你想吃點什麼喝點什麼的話就告訴肖宸那個孩子,讓他告訴我,我給你去準備,你看好不好?”
“伯母,你不用那麼麻煩的,我這兒挺好的,什麼都不缺。”溫承笑了笑,心裡已經有了想法。現在別說吃吃喝喝好了,他現在需要的就是一個字——慘!越慘越好!
童佳期接過武小曼手裡的保溫罐,滿眼狐疑的看着溫承說道:“那我們今天先回去了,你既然已經在醫院裡了就照顧着點染染。”
“我知道,我如果照顧不了她的話就請個護工過來,絕對不讓她過得不舒服就是了。”溫承送她們兩個到了電梯口,笑容可掬的說道:“伯母,你和我四嫂慢着點。”
“知道了,你也趕緊回去吧。”
“走了。”童佳期按下了電梯,看着那扇門緩緩的闔上,可是她還是覺得心裡有點不踏實,總覺的這兩個活寶要出什麼幺蛾子讓她頭疼。
武小曼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矛盾,笑的倒是舒心:“哎,你說溫承這個孩子是不是喜歡染染?”
“您也看出來了?”童佳期好像問了一句傻話。
“是呀,溫承那麼關心染染,我是過來人,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武小曼笑彎了眼睛:“一轉眼你們倆都大了,有那麼好的小夥子追求你們,也有他們來照顧你們,我想如果染染的爸媽見過溫承也會像我喜歡肖宸那孩子一樣喜歡他的。”
童佳期想到了自己的老公,心裡就是一軟:“希望溫承也像肖宸那麼聰明就好了。”
武小曼笑道:“我看吶,溫承就是個挺聰明的孩子,他要是笨要是傻,那他怎麼可能做出那麼出色的工作?”
童佳期沒發表意見,只是擡頭看了一眼溫承和江染染所在的樓層。只希望那個蠢蛋不要自己亂耍小聰明,讓她和肖宸跑來給他收拾爛攤子的好。
溫承站在病房外的走廊裡目送童佳期離開,等她們走的遠了,他自己還是沒有把心態調整到最佳狀態,不過現在這樣就已經很好了,如果再不出手的話,他怕自己被江染染三振出局。
他轉身進了江染染的病房,那個礙眼的實習生小何還在原地杵着不動,正在糾結是不是要走呢。
溫承皺了皺眉頭問他:“你怎麼還不走?”
“是……是楊主任跟我說的,我來這邊幫江律師,沒有特別必要的情況下就不要回去。”小何剛從學校畢業,拿了律師資格證,正是這個圈子最底層的學徒,可不就是主任讓他幹嘛他就幹嘛,不讓他回去他便打死也不敢走麼。
“你們主任沒告訴你男女有別?”溫承不悅的皺皺眉頭,果然看着那個初出茅廬的小夥子被他的態度弄得十分慌亂。
眼前這個男人要是個普通人,只是追求江染染的人羣中的一個也就罷了,偏偏他是這個雁門市裡位置最高的男人。他一個小小的實習生,別說是和市委書記對着幹了,你就是讓他和這個醫院的院長頂個嘴他都不敢。這會兒見他生氣了,小何也只有一個勁兒的解釋了:“那個那個……江律師說過了,工作場所無性別之分,只有強弱……”
溫承一挑眉,不悅問道:“怎麼,你還想在江染染這裡試強弱呢?”
“不不不……不敢,”小何尷尬的說道:“那溫……溫先生,我先去給你們買點水果吧,你先陪我江老師一會兒,您也別太累了。”小何一口吃,剛纔還稱呼她爲江律師呢,現在就改口做老師了。
小何在心裡放聲哀號——
天地良心啊!學生對老師那可是恭敬之情,萬萬沒有覬覦之心啊!
書記……你別在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了行不行?會折壽啊!
眼看着小何滾了,溫承也就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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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江染染牀邊,看着她背對着自己的背影,忍不住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不管自己剛剛因爲江染染的不信任有多麼生氣,多麼失望,可是看到了這個女人越發瘦削的身板,他還是心疼的不得了。
這個女人怨自己,冷着自己,也不過是因爲她是真的對自己上心了。
溫承恨不得把江染染按到自己的腿上狠狠的打屁股,讓她那麼倔,從來不多問一句話,也從來不相信他的肺腑之言。
可是看着這樣倔強的姑娘,想着她平日裡的果敢和堅毅,溫承還是那麼欣賞她。
她的性格就是這般模樣,好也罷,壞也罷,都是他的江染染,他迷戀的女人。
“染染,我知道你沒睡。”溫承輕輕的說了一句話,言語間好像夾雜了數不清的愁苦,那聲如慕如訴的染染溫柔的幾乎能將寒冰融化了一樣,他的語氣有多麼無奈,他的心裡就裝了多少的寬容:“我想你好好地聽我說說話,哪怕你不想理我。”
“剛剛四嫂問我是不是惹你生氣了,我說自己不知道。昨天我還像個傻子一樣開心,只要能聽你說上半句喜歡,我就能高興的睡不着覺。可是誰知道不過一個晚上,一切都變了。你變得不像平日裡那麼活潑了,也不想和任何人交流,我怕這樣下去你會把自己悶壞了。可我最怕的是你改了主意,不再喜歡我了。”溫承自嘲的笑了笑,聲音聽起來無線的落魄:“然後,四嫂質問我昨天和哪個女人抱在了一起讓你們瞧見了……我才知道這就是咱們兩個癥結所在。”
溫承仔細看着江染染的反應,她雖然一動也不動,可溫承就是知道她醒着:“染染,我想告訴你的是你們看到的那個女孩子是我堂妹,她姓溫,叫溫怡。原本她來這裡是爲了幫我處理市委的一些事的,可是咱們兩個被困在工地地下室裡的事也由她的嘴傳到了我爺爺的耳朵裡,讓他老人家差點中風。我們家老爺子病的突然,她怕自己闖禍了,所以看到了我就哭得不行,這纔有你們看到一個女人哭着撲到我懷裡的一幕。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解釋了。”
溫承見江染染還沒動靜,略有些失望的說道:“江染染,你說喜歡我的話,是真的嗎?爲什麼我一點都感受不到你的喜歡?你會像我時時刻刻關注你一樣的關注我嗎?你會設身處地的爲我着想嗎?你會在我爲你擋風遮雨的時候,爲我披上一件蓑衣嗎?江染染你其實是一個很自私膽小的女人,你只看你想看到的,只聽你想聽到的,只想認定你所想的,你從來沒有爲我想過。”
“江染染,我也會心疼,我也會失望,我也會脆弱。我們兩個既然已經在一起了,你能不能學會和我溝通?能不能學着信任?你這個樣子,讓我覺得好委屈。”溫承說完了,放下爲江染染衝的第二杯薑母茶,輕手輕腳的離開了她的病房。
過了好一會兒,江染染才輾轉反側着睜開了眼睛茫然無措的看着天花板,腦子裡一片空白。
溫承說的這些話她一個字不落的都聽在了耳朵了,可是那又怎麼樣?她不敢相信溫承說的話,也不敢完完全全的適應做他女朋友的這個角色。也許就像童佳期說的那樣,她江染染也有自卑,只不過這種自卑被刷上了保護色,就變成了剛愎自用的殼子,打不破敲不碎終究耽誤了自己也害了別人。
她躺了好一會兒,直到小何傻乎乎的拎着剛買來的水果站在屋裡:“江老師,溫先生呢?”他見江染染並不理他,乾脆也就不等人家理他,乾脆就走進來放下了水果,打算安安靜靜的做個會伺候人的擺設就行了。
他擡眼看了江染染一眼,立刻就愣住了:“江老師,你怎麼了……怎麼哭了?”
律政女王江染染也會哭?
他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景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