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踝輕微扭傷,膝蓋青了很重的一塊,小腿倒是沒什麼問題,外加手肘也撞了塊淤青出來,其實都是些簡單的傷自己回家擦點藥就差不多了,犯不着特意來醫院。
但他們來了,嬌生慣養的富家千金,也只能開藥上藥。
擦完藥後,醫生站起來笑着道,“沒什麼大礙,您這兩天稍微注意點就好了,腳踝上的傷嚴重一點,多休息少走動,不要劇烈運動,過兩天就好了。”
正說着,薄錦墨的手機震動了,他看了他們一眼,轉身走出辦公室接電話。
醫生看了眼被帶上的門,朝椅子裡的女人道,“您坐在這裡休息會兒,薄先生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盛綰綰直接扶着桌子站了起來,從手包裡拿出錢夾,抽了兩張紙幣出來,放在書桌上,“麻煩醫生了,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
說罷踩着高跟鞋,緩慢的朝門口走去。
醫生想勸她,“薄太太,我看您不大方便,還是等薄先生回來一起走吧。”
“我就是不想跟他一起走。”
她這麼說,醫生也不敢強行攔着她,畢竟他也就是個醫生。
盛綰綰走了幾步後逐漸適應了,腳步也加快了不少。
打開門時一眼就看到站在走廊背對着她的方向打電話的男人,不知道在說什麼,看背影像是在說什麼重要的事情,她沒猶豫,轉身走另一邊離開。
搭電梯下去,走出醫院,攔了輛的士。
薄錦墨大約打了五分鐘的電話,等他再回到醫生的辦公室時已經沒有了女人的身影,他眉心一壓,“她人呢?”
“薄先生,她剛走了。”
走了?
男人臉色一冷,不用多想就知道她是走哪個方向離開的。
這個時間還早,醫院的護士、家屬甚至是病人來來往往,他剛剛打電話的時候竟然沒發覺她離開的動靜。最新章節百度搜索文人書屋
等薄錦墨走出醫院大門還沒下樓梯時,就剛好看到攔着的士的女人的身影,她正好拉開車門準備上車。
眼眸重重一眯,腳踩着階梯往下,眼底寒芒湛湛,“盛綰綰。”
盛綰綰也許聽到了,也許沒有,但顯然聽沒聽到她都不會搭理她更不會停下,上車報了盛家別墅的地址,“走吧。”
出租車很快的發動,她微微繃着的神經才舒展開,閉眼前透過車窗掃過那遠遠的男人的身影,很快就闔上了眼。
“小姐,後面那輛車是不是跟着你的?”
盛綰綰睜開眼睛,看了眼後視鏡,果然出現了那輛熟悉的黑色轎車,她扯扯脣,“甩掉他,車費我付雙倍。”
司機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開玩笑似的道,“有點難啊,他那車比我這車好太多。”
何止是車的問題,那男人車技也要好很多。
甩是甩不掉,但薄錦墨也沒有超車或者在路上逼停他們,只是不遠不近的跟着。
快到盛家別墅時盛綰綰就從包裡把車費拿了出來遞給前面的司機,車一停她就推開車門下車了,徑直往別墅裡走去。
門口有兩個保鏢守着,“大小姐,您這麼早就回來了。”
門外,那輛的士車還沒倒車離去,黑色的商務轎車就已經停下,車燈直直的照着她,盛綰綰下意識的擡手攔住光線,“把門關好。”
薄錦墨從車上下來,俊美的臉陰沉得能滴出水,下顎更是緊繃得厲害。
隔着一張黑色的雕花鐵門,一旁的路燈投下橘色的光線。
“盛綰綰。”
這一次他叫她的名字,字音咬但很重。
她的確頓住了腳步,但沒有回頭,只是嗓音清晰的吩咐保鏢,“你們今晚誰讓他們進來了,明天就收拾東西辭職。”
說完就直接往別墅深處去了,身影很快的消失在男人的視野中。
她的手機被扔了,現在連打電話都不行,薄錦墨菲薄的脣抿成一條直線,冷眼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心頭難得閃過後悔的念頭。
剛纔把她的手機掐斷扔到後座就行,沒必要扔出窗外。
盛綰綰回到燈火通明的別墅裡,滿身都是疲倦,朝見她便迎接過來的傭人道,“我沒吃晚餐,你們給我弄點吃的,我上去洗個澡就下來吃。”
“好的大小姐,”傭人連忙應下,見她走路好像有點困難,忍不住問道,“您是不是腿受傷了?”
她擺擺手,“沒事,摔了下。”
回到臥室,隨便撿了兩件衣服,綁好頭髮走進浴室,放了一浴缸的熱水,這才褪去全身的衣服躺了進去。
溫熱的水紓解着全身的神經和血肉,熱氣將毛孔蒸騰開,一點點的放鬆身體。
白色的霧氣瀰漫了整個浴室,盛綰綰將手臂拿了出來,枕着自己的臉,空空的眼睛看着前面,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樓下傭人生怕餓着她,急急忙忙把晚餐做好,結果等到飯菜都不冒熱氣了也沒見盛綰綰下來。
“大小姐還沒洗好嗎?要不要上去叫一聲,不然這飯菜要冷了。”
“我看大小姐好像心情不好,而且還摔了,這樣吧,你跟我一起上去,我們把飯菜送到臥室。”
“這樣也好。”
兩人端着晚飯上去敲門,敲了好幾下也沒見裡面有任何的動靜,又加重力氣更大聲音的敲了幾下,“大小姐,大小姐您在嗎?我們把晚餐給您端上來了。”
等了將近一分鐘,還是靜悄悄的。
“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可能還在洗,但這差不多一個鐘頭了……別管了,先開門,要是出事就糟了。”
她要是在洗澡最多被說幾聲也不會怎麼樣。
門沒有鎖,擰開門把就打開了。
臥室裡沒有人。
“去浴室看看。”
一個把晚飯放好,另一個過去敲浴室的門,但敲了幾聲也沒聽到裡面有人回,而且連洗澡的水聲或者任何的動靜都沒聽到,心裡一慌,索性直接開了門。
浴室裡熱騰騰的霧氣已經散的幾乎沒有了,所以門一開就能一眼看到躺在浴缸裡一動不動像是睡着了的女人。
傭人走過去,手摸了摸裡面的水,已經是溫的接近涼了,她輕輕伸手推了推盛綰綰的手臂,“大小姐,大小姐……”
趴在浴缸邊緣閉着眼睛渾身赤果的女人慢慢的滑進了水裡——
“快來人!”
盛綰綰睜開眼睛的時候,一眼看到的就是出現在她正前方的男人。
英俊冷然的五官,鼻樑上架着無框的眼鏡,鏡片下的眸正一動不動的注視着她。
她一睜眼,就直接撞進了他的眼底。
睫毛一顫,還什麼都沒反應過來就直接坐了起來。
“綰綰,”略帶欣喜而溫軟的嗓音從另一個方向傳來,原本站在窗前的晚安見她坐起來立即走到牀邊,手摸上她的臉,“你醒來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盛綰綰過了一會兒才反過來,沙啞的喚道,“晚安……”她懵懂的有些分不清眼前的狀況,“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真是嚇死人了,在浴缸裡暈倒,要不是傭人給你送飯沒人應,你被凍着了感冒是小,滑進去醒不來才糟糕。”
盛綰綰摸了摸自己的臉,她在浴室裡暈倒了啊……
好像是洗澡的時候太累,就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她看着晚安,又轉過頭看向那已經從椅子裡站起來一聲不吭看着她的男人,眉頭皺起,“你怎麼在我房間裡?”
她語氣也只能算是冷淡,但仍舊聽得出來她話裡忍耐着的排斥。
晚安都能聽得出來,薄錦墨自然更能聽得出來。
薄錦墨只是扶了扶眼鏡,拉開後面的椅子,淡淡的道,“聽傭人說你晚上沒吃東西,我讓她們熱好給你送上來。”
盛綰綰看着男人往門外走去的背影,不冷不熱的道,“薄錦墨,你是不是還陰魂不散上了?”
男人頓住腳步側身轉頭看着她,語氣尋常的問,“在這裡吃,還是我抱你下去吃?”
盛綰綰看着他淡然又若無其事的模樣,整個晚上壓着的怒火一下子都爆發了出來,順手抄起一邊的杯子就朝他砸了過去,沙啞的嗓音低吼道,“薄錦墨,你他媽從我家滾出去。”
薄錦墨只是微微的側了下身,就躲了過去。
杯子落在地上,摔得支離破碎。
他瞥了眼地上的碎片,又看了眼臉色有些蒼白冷冷看着他的女人,最後將視線落在了晚安的身上,仍是那副語調,“我待會兒叫人上來收拾,你照顧她。”
晚安擰眉看着那自說自話的男人,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惹得綰綰的情緒這麼激動,也不清楚他現在到底是幾個意思,不過她還是什麼都沒說,也是冷眼看着他出門。
等他的身影消失,晚安才坐到牀上,仔細的端詳着盛綰綰的臉色,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綰綰……他又欺負你了?”
盛綰綰聽晚安這麼說,閉了下眼睛,擡手摸着自己的臉和額頭,“沒什麼……”她這纔像是忽然想到一般問道,“這麼晚了你跟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