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在牀上睡了會兒,還是強迫症發作自己爬到了浴室洗了個淋浴又重新爬回牀上睡。
顧南城倚在牀頭,半闔着眸低頭看着穿着輕薄的睡裙躺着的女人,有意無意的蹭了過去,手搭在她的腰間,俯首低啞的道,“還酸嗎?”
她沒睜眼,迷迷糊糊的嗯了一下。
他低低的嘆息了一聲,隨即便伸手繼續揉着她的腰。
晚安確實困累得厲害,高強度的體力和腦力消耗讓她很困,加上傍晚去了墓園讓她心情異常的壓抑沉重。
弗洛伊德認爲,睡眠是人類渴望回到母體避世的一種行爲。
可她隱隱約約的感覺到有人不斷地鬧着她,讓她沒辦法好好地睡覺,她順着下意識躲了又躲,不滿地道,“別鬧了……我要睡覺。”
顧南城看着埋首在枕頭裡的女人,蹙眉道,“如果你拍戲整天這麼累,那我是不是得整天看着你睡覺,嗯?”
她起牀的時間越來越早,睡覺的時間也就越來越早,之後說不定還會不回來了,這種工作強度又集中。
他的眉頭在牀頭燈下越皺越緊,照着這個勢頭,他得當多久的和尚?
他已經忍了很久了。
女人抱着被角睡得正好,怎麼會理會他的話。
好半響,直到她的呼吸已經均勻下來,他才掀開被子起身,關燈回到書房。
把玩着鋼筆,電腦屏幕上是的股市的數據分析圖,他有一下沒一下的看着,偶爾轉着手裡的東西。
擱在一邊的手機震動着。
他瞟了一眼然後接過來,淡淡開腔,“錦墨。”
“上次你不是讓我調查晚安爸媽的死因。”
“嗯?”他手裡轉動着的鋼筆停下了,不動聲色的開口,“不是說當年慕大少心有所屬卻被強迫娶了別的女人,最後還是爲了那女人離婚甚至跟慕老爺子斷絕了父子關係,晚安的媽媽不肯離婚,在慕大少離開的時候追他被車撞了嗎?”
“不是,”薄錦墨在電話的那頭言簡意賅,語調沒有什麼波瀾和起伏,“慕大少和當初的慕少夫人和平分手,協議離婚,是晚安知道她父親要離開家去跑了出去,橫穿人行道出車禍,她媽媽是爲了救她才被撞死的。”
顧南城擡眸,看了眼窗外已經黑下去的天色,“你是說她媽媽是爲了救她纔出的車禍……她在現場親眼看到了?”
“嗯,看到了。”
“那她父親呢?”
“據說是連環車禍,包括她在前面的父親。”
顧南城眯了眯眸,半響方淡淡的道,“好,我知道了。”想起某些微末的細節,他皺眉問道,“她是不是很怨恨她的父親?”
“似乎是,爲人子女總是會怨恨自己的父親有母親以外的女人,何況他還爲了那個女人拋棄了自己。”
對童年而言,被遺棄是最難以治癒的心理創傷。
第二天晚上晚安寫請柬的時候,忽然想起另一個人,她抿脣看着坐在臥室單人沙發上的男人,有些遲疑的道,“左曄說……如果我舉行婚禮,他希望來參加。”
頓了頓,看着男人迸射過來的視線,她繼續道,“我能給他發一張嗎?”
筆尖離開了文件,顧南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他想參加我們的婚禮?”
那男人不是還沒死心,等着他們鬧掰麼。
晚安點點頭,“嗯……他是這麼跟我說的。”
於她而言,左曄參不參加婚禮都沒什麼關係,只不過他問了而她上次也答應了,鑑於禮貌,她是應該發一張請帖過去的。
顧南城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了牀沿,拿起她已經寫好了的明天準備給盛西爵送過去的請帖,隨意的瞟了一眼。
隨即抽過她放在小桌子上的另一張空白的,淡淡的道,“知道了,我會派人給他寄過去的。”
晚安狐疑的看着他,“你不想讓他出現在婚禮上嗎?”
男人看她一眼,隨即溫淡的笑,“怎麼會,沒有他我也不會這麼順利的結婚。”
把兩張請帖都放到一邊,小桌子也從牀上拿走,他才一把撈過正要下牀洗澡的女人,雙手撐在她的身側,低低啞啞的問道,“今天累嗎?”
晚安覷了他一眼,模糊的道,“還行……”
她的確是做了好幾天的噩夢,不過倒不是因爲這件事情。
她只是突然頻繁的夢見了很多年不曾想起的那些事情。
顧南城的臉色慢慢的沉了下來。
半響,他從她的身上起來了,眼瞼下落下一片陰霾,薄脣吐出兩個字,“抱歉。”
他以爲她這幾天恢復了跟他的相處,也不再排斥他的親近,甚至是吻。
所以他也以爲那件事情算是過去了。
他摟着她的腰將她重新扶着坐了起來,低頭親了親她的眉心,“去洗澡吧,我再去書房處理下文件。”
晚安瞟了一眼他放在小桌子上的一疊疊的文件,“你的文件不是在這裡嗎?”
“嗯,但是筆記本在書房。”
她睜着一雙眼看他,問道,“你是不是生氣了?”
顧南城看着光線她白淨的臉蛋,笑了笑,“生氣什麼?”
她微擰着眉,眼睛不眨的看着他,“我不讓你碰我。”
男人摸了摸她的發,失笑,“你不是怕。”說罷,他又俯身將她抱入自己的懷裡,似溫柔的哄慰,“那一次只是意外,以後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那樣對你,嗯?”
晚安擡頭能看到他的下巴,線條完美,她哼了一聲,語氣抱怨的道,“那你那時候爲什麼要發瘋,”頓了頓,才繼續道,“我那時候恨不得能殺了你。”
尤其是早晨起來後他非壓着她在牆上,整個過程不帶半點憐惜,弄完後看都不看她一眼轉身就走人,一臉的冷漠。
她覺得自己被嫖都沒有那麼委屈那麼恥辱。
想起那一幕,她的心頭又泛起了幾分惱怒,看着眼前的臉也沒那麼順眼了。
顧南城她把臉別過不願看他,手指扣着她的下巴硬是將她的臉蛋扳了過來,另一隻手摟着她的纖細的腰讓她處在他懷裡的。
“嗯,是我混蛋發瘋了,”他那時其實沒想過那麼對她的,只不過她當時少見的倔強和硬氣不肯服軟,又加上左曄的挑釁刺激了他的神經,除了徹徹底底的將她征服讓她記住她是誰的女人,腦子裡沒有別的念頭。
不好的回憶不應該反反覆覆的提起,顧南城哄着她,“乖,你明天還要拍戲,先去洗澡睡覺。”
晚安似乎不急着去洗澡,她對他的認錯態度勉強的滿意,歪頭看着他,像是很好奇的問道,“你以前也這麼對其他的女人嗎?”
他看着她,不動聲色,“你對我和其他女人的事情很感興趣?”
她撇撇嘴,不由自主的腦補一下那樣的畫面,頓時覺得異常的難受,等她再擡頭的時候脣瓣已經被封住。
她聽到男人沒好氣的嗓音惡狠狠的在自己耳邊響起,帶着濃濃的警告意味,“不要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噢,”
顧南城沒怎麼深吻,只是淺嘗輒止便離開了,“好了,自己去休息。”
第二天拍戲的過程很順利,不到六點就結束了,陳叔過來接她,晚安早在早晨就已經跟盛西爵約好,她今晚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