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說我鬧?”
兩行真真切切的清淚順着甘宛素靜的臉龐滑落下來,她指着商懷諍的手指顫抖,語氣哽咽委屈:“我什麼都是你的了!你現在才告訴我,還有一個未婚妻!商懷諍!我…我現在就說一句也不行嗎?我…我真是看錯了你!”
說完,狠狠擡腳,‘精’利的眸光瞅準目標,一腳踢向他的小‘腿’!
商boss悶哼一聲,小‘腿’上還淤青着的傷口,華麗麗地二次受創。
這戲劇‘性’的一幕,周圍立即響起了好大一大片冰涼的‘抽’氣聲。
這甘特助也忒不按照劇情走了吧?她不是應該掩面哭叫着轉身就跑的嗎?怎麼一翻臉就打上人了?
哼哼,甘宛滿意地收回腳,誰讓他以前的風流債這麼多!自已現在只不過是小懲大誡而已。
“喂!”顧漫一個箭步撲上去,扶着商懷諍的手臂,怒視着甘宛:“你這個潑‘婦’!怎麼打人了!?”
“我就是打了那又怎樣?”
甘宛笑嘻嘻地拍拍自已的雙手,“你不也是來找他晦氣的嗎?嘖嘖…商懷諍這人,就是忒‘花’心了點!整天招蜂惹蝶的,你現在是他的未婚妻吧,那更要狠狠地打他出氣纔對。”
“我纔不是你這種粗糙市井生活的人!”顧漫又狠狠瞪了甘宛幾眼,再低頭的時候,臉上已經迅速地恢復了她一貫的溫柔表情:“懷諍,你有沒有事?要不要打電話讓醫生來一趟?”
“滾。”
商懷諍毫無憐惜之心地一把推開顧漫,顧漫被他這一推,差點往後摔倒,幸好商懷遠在旁邊紳士地虛扶了她一把,纔沒有當衆丟臉。
“懷諍……”
顧漫甜膩的聲音才說出第一個字,被商懷諍眼尾一個冷冷的掃視立即嚇得噤了聲。
他黑眸危險地微眯起來,神‘色’‘陰’沉地走向甘宛。
這‘女’人,最近膽子倒是越長越大了,這幾天頻頻地不知死活去撩撥他的忍耐力。
甘宛一看商懷諍那臉‘色’,‘胸’腔裡的心臟情不自禁地開始“撲通、撲通”的,糟了!老虎頭上拔‘毛’,這商boss開始發難了!
正要腳底抹油,立即溜走,倏地猛地醒悟過來。
擦!
她現在不是還生着他的氣嗎?不是說好不要他了嗎?現在這心虛膽小的是鬧哪樣啊!?
果然,是以前被他虐太多了,當了太久的鴕鳥,現在有機會讓自已翻身爲主的,還這麼膽小!
甘宛悄悄一握拳頭,爲了以後不再被商boss無情壓迫,把氣勢拿出來!
心裡一拿下主意,甘宛臉上也當機立斷換上這幾天熟悉的冷冰冰表情,腳下一動,一個小步搶先踏上他的前面,仰着頭,無畏地對上他那雙幽深冷冽的黑眸。
“商懷諍,我告訴你,別以爲揹着我做了這一切,”甘宛擡手一伸,隨意地指着正在風裡妖冶翻舞的‘花’田。
“我就會原諒你。這十幾年來的欺騙,不是你一句都記得就可以全部抹殺掉。再說,現在,你連未婚妻也有了,更加不要來招惹我,我甘宛雖然身份低下,也不是那麼下賤的一個人!跑去當別人的小三!外面大把的青年才俊等着我,你一邊玩兒去。”
說完,她看也不看一眼商懷諍逐漸‘陰’沉下來的臉,用眼神示意一下旁邊明顯嚇傻了的商懷柔與姚子羚一眼,
“你兩個跟我進來。”
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往屋子裡走去。
商懷諍周身散發着冰冷懾人的氣息,神‘色’淡淡的,讓人看不清他現在的想法,但就是這樣不聲不響的他才更嚇人。
站在他後面的商懷遠看着他,不知是否是自已的幻覺,外間的日頭這時彷彿被遮蔽住了,青天白日,漸漸有烏雲遍壓一般,萬物都即將陷入黑暗之中的前兆。
身爲他的弟弟,商懷遠都有這種壓力,挑起這次事端的顧漫就更不用說了。
而她的雙腳居然比她的腦袋更快地拉起了警報,毫無察覺地已經開始抖了起來。
她突然就覺得自已剛纔是做了一件無比愚蠢的事。
“誰帶她來的?”
低醇動聽的嗓音慢慢地從商懷諍鮮紅的薄‘脣’裡逸出來,他結冰的眸光淡淡地掃了一眼身後的幾個人,語氣又輕又慢地重複一次。
“你兩個,誰帶她來的?”
李凌沉默着,掩嘴輕咳了兩聲。商懷遠終於反應過來自已剛纔爲什麼會有那麼大的危機感迫近自已了。
原來哥哥是準備秋後算賬!
“…呃,哥,”他滿心不願地舉起右手:“是我。”
“帶她走,”商懷諍淡睨着弟弟:“然後回去準備三份不同的計劃書給我,關於商氏最近風投的計劃書。三份計劃書都不能相同,讓我看見有一點相同字眼的,你這個風投就準備放棄吧。”
“…別!哥!”
商懷諍悶着嗓子哭叫出來,只差沒有伸手去扯商懷諍的衣袖:“我下次不敢了!你別對風投出手啊!”
這個風投計劃是大伯這兩年最看重的計劃,現在‘交’由他接手籌備,如果出了一點差錯,大伯分分鐘都會進廚房拿刀斬死他。
三份計劃書裡都不能有一個字眼相同的?那不是要他的命嗎!?
商懷諍黑眸微眯着,毫無同情心地冷冷他一眼。
“真的別嗎?”
商懷遠一窒,急忙舉起雙手急嚷道:“我知道了!知道了!現在就滾!”
等到商懷遠垂頭喪氣地帶着顧漫離開後,商懷諍睨一眼在一旁裝透明人的李凌。
“李秘書,”
他單手‘插’着‘褲’兜,轉身往屋裡走去,神‘色’疏淡:“你最近‘挺’閒的,公司裡面積累了幾年的文案,明天早上整理完整後放到我辦公桌上。”
李凌:“……是。”
這商boss真是十年如一日,都是那麼愛記仇,連帶着現在一直跟在他身邊的甘宛都開始染上了這個瑕疵必報的壞‘性’子了。
李凌心裡吐槽着,但很快,他就默默笑開了,一個晚上整理完公司積累了幾年的文案嗎?
沒關係,那個笨‘女’人引起的禍端,那就拉她來彌補。
想到這裡,李凌也跟在商懷諍後面往屋子裡走去,準備把那個笨‘女’人抓回去。
甘宛神‘色’清冷地帶着那兩個人回到二樓自已的房間後就啪地一聲大力關上房‘門’。
不知道的人還真的以爲她現在是有多生氣!
而真正的事實是,當房‘門’一下子關上後,甘宛立即像被‘抽’了全身的力氣一樣,拍着自已的心口靠着‘門’板緩緩地滑坐下來。
呼……
剛纔商懷諍的樣子嚇死她了!活像要生吞了她一樣!
不過,甘宛想着想着,又倏地忍不住笑出聲來,當衆捻虎鬚的感覺還真是不賴啊!
想起以前,自已雖然也是三不五時地愛撩撥他,惹他生氣,但都只限於兩人獨處時,當着外人的面,她從來都是又溫順又擅於隱藏的。
甘宛細細眯着美眸,‘舔’‘舔’嘴角,表情彷彿正回味着珍饈一樣回憶起剛纔商懷諍那想怒又不能怒的樣子。
原來這當衆不知死活惹怒商boss的滋味也是‘挺’刺‘激’有趣的啊!
邊上站着的商懷柔看着甘宛坐在那兒低頭頻頻失笑的樣子,有點‘毛’骨悚然地拉拉姚子羚的衣袖:“哎,姐姐,你說甘宛姐剛剛是不是被哥哥有未婚妻這件事……”
她比劃了一下自已的腦袋,說得更加小聲:“氣瘋了?”
姚子羚也被甘宛這一連串不尋常的舉動嚇呆了,“呃…應該…大概…可能有點吧。”
想想,自已身心都給了那個男人,最後卻被告知,那個男人有未婚妻的事,按正常人的腦回路來說,的確會有點接受不了,有點行爲失常的。
“你們兩個……”
突然,甘宛眸光往正說着悄悄話的那兩人掃‘射’過來,姚子羚拉着商懷柔立即站正身子,正噤嚴待地立即回道。
“是!”
甘宛紅‘脣’禁不住地翹起,看着那兩人畏畏縮縮的樣子,不知情的人還以爲她甘宛有多可怕呢!
用手指輕輕撥了一下頭髮,甘宛站起來看着她兩個,輕笑:“真的以爲我相信顧漫的話啊?那隻不過是逗她玩兒的。”
唔……以她對商懷諍的認識,說不定現在顧漫都被他攆下山了。
真是可憐了,好不容易自已願意配合她演一次大婆捉小三的戲,男主角卻不領情。
“甘宛姐!”
商懷柔聞言咧着嘴撲上去:“你英明啊!顧漫那‘女’人一看就知道是騙人的了!哥哥從來都沒有說過要娶她的話,她又怎麼可能會是哥哥的未婚妻。”
“得啦!”甘宛斜睨她一眼:“別在幫你哥說話,我和他的帳還沒有算清楚。”
別以爲自已剛纔真的是隨便說說的,騙了她十幾年,難能這麼輕易就原諒他。
“那甘特助……”姚子羚捏着自已的衣袖,猶豫地問出口:“你辦公室還要不要搬?”
“搬啊,”甘宛一臉理所當然地盯着她:“我前兩天‘交’待你做的事,辦好了嗎?”
“辦好了。”
“叩叩……”
三人正說着話,突然甘宛靠着的房‘門’傳來了幾聲不急不緩的敲‘門’聲。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嚇得甘宛心臟飛快地跳漏一拍,立即向前走了好幾大步。
“甘宛,”
‘門’外是商懷諍動聽的嗓音:“出來。”
三個‘女’人睜着大眼,瞪着房‘門’的樣子彷彿裡面隨時變出一個怪物出來。
幾分鐘後,商懷柔與姚子羚兩人主動地遠離了甘宛好大一步,商懷柔還不忘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房‘門’。
“甘宛姐,你的帳來和你算了。”
甘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