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到我家裡來幹什麼?我記得很清楚,我沒有邀請你。”夜雲依終於穩定了心緒,推開了他,冷漠的說道。
“我知道你沒有邀請我,我來只是恭賀你喬遷之喜的。帶了紅酒過來。給大家助興。”
林睿爵咬着助興二字,目光淡淡掃過了客廳中站着的幾個人。
這幾個人曾經都是他的學生,對於他是相當忌憚的,尤其是此刻,被冷冷的眼神逼迫着,好似迎面一陣霹靂閃電,強大的壓迫感迅速撲面而來,讓人透不過氣來。
夜雲依看着他臉上的神情,氣惱的伸手擋住了他,不客氣的說道,“抱歉,我們還是學生,不喝酒,請林先生拿好你的酒,從我家裡出去,我這兒不歡迎你來。”
說完,她虎視眈眈的看着他,大有你再不走我就動手打你的意思。
林睿爵看着她眼底的冷,心頭泛起一抹苦澀,他沒有說話,目光透過她,看向了她身後的那些人。
張怡一看,趕緊打着哈哈走了過來,拍了拍夜雲依的肩,對大家說道,“雲依,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也該走了,再不走的話明天早晨就起不來了,記住了明天早晨還有課,不能太晚了,等改日有時間了,我們再來也。”
其他的同學一聽,才驟然間明白過來,趕緊附和着走了過來,一個還故意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哎喲,雲依,真的是很困了,我們該走了,否則真的要在你家裡過夜了,這可不行,男女授受不親啊。”
說着,還故意看了林睿爵一眼,眨了眨眼向外走去。
夜雲依心裡一慌,如果一個個都走了,只剩下她一個人,豈不是要在這棟大大的房子裡獨自面對他了?
不行,她不想面對他。
她往後倒退了幾步,跟上了幾個人,伸手拉住了何瓊的胳膊,“何瓊,你回去也是一個人住的,不如今晚和我住在一起,你看怎麼樣?再說了,房間內這樣亂,也許要人好好收拾一下,幫幫我。”
何瓊一聽,心頭一喜,趕緊轉過身,剛要答應,可擡頭看着一臉清冷站在客廳中好像守護神一樣的男人,所有的熱情被瞬間澆滅了,她尷尬的笑了笑,伸手按住了夜雲依的胳膊,“雲依,我看你是有麻煩了,好好和林教授說,如果他實在是糾纏不清的話,你可以打電話報警,這個是報警電話,記住了。”
她從包裡抽出一張紙寫上了一個號碼,塞入了夜雲依的手中,轉身在門關上的剎那溜了出去。
嘭的一聲,門被再次關上,夜雲依身體震動了一下,深吸了口氣。
她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來自於他的目光,彷彿兩道刺目的光芒照射到她的背上。
她緩緩回頭,冷冷的看着他,“林睿爵,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你來了,把所有人都趕走了,你留下來,你憑什麼要這麼做?”
林睿爵看着重新安靜下來房間,環顧了一下週圍的環境,沒有說話,只是把手中的酒瓶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低頭開始收拾起茶几上髒亂的一切。
質問得不到迴應,夜雲依看着一直忙碌不停的男人,幾步衝了過來,一把扯開了他,“我說話你沒聽到嗎?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呆在這兒我無法正常休息,我明天還得上課,請你離開。”
她的話語裡已經帶出了幾分不耐,她握緊了拳頭,真的想要揮拳砸到他的頭上。
“你也知道天色很晚了,還讓這麼多人在你家裡瘋,你呢,什麼都沒吃吧,我做好飯就離開,你可以先休息,我離開的時候叫你起來。”
林睿爵對於她的跳腳沒有任何反應,繼續着手上的動作,把桌上所有飲料瓶,快餐包裝袋丟進了垃圾桶裡,裝入了一個大大的塑料袋裡。
很快,茶几上就乾乾淨淨了,他轉身進入了餐廳內,開始收拾餐桌上的一切,他的動作流暢快速,熟悉的好似自己家裡似的。
夜雲依氣急敗壞了,她衝過來,伸手奪過了他手中的垃圾袋,用力丟在了地上,挑眉看向了他,“林睿爵,你要我說多少次你才能明白?這兒是我家,我想要怎麼做就怎麼做?我想要怎麼林亂就怎麼林亂,用不着你在這兒指手畫腳,也用不着你在這兒獻殷勤,如果你不想讓我動手的話,你馬上從我家裡出去,從此之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因爲,我不想看到你。”
林睿爵看着地上的被丟了一地的垃圾袋,眼中浮現出一抹寬容和寵溺,他低頭拿了起來,再次收拾起來。‘
對於她剛剛的話完全置若罔聞。
夜雲依氣急了,她握緊了拳頭,驟然揮出去,狠狠一拳打在了他的肩上。
這一拳,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拳頭打在了他的肩上,結實的肌肉彷彿帶有反射似的,她被反彈着倒退了幾步,手腕上傳來了一陣陣痠疼的感覺,她擡起頭再看他,他好似什麼事兒也沒發生過似的,依然淡然若素的做着手上的事情。
夜雲依氣的直咬牙,抿緊了脣,搖晃着痠疼的手腕,繼而轉身向着客廳走去。
打不動,罵不動,又趕不出去。
遇到這樣的人,她簡直無語透頂了。
她氣呼呼的在沙發上坐下來,她倒是要看看,他能夠忙碌到什麼時候,到底是何居心?
她伸手拿起了電視遙控器,把電視打開,聲音調到了最大,看着上面演繹着的肥皂劇,心情異常煩躁起來。
其實一個晚上,她真的沒有吃些什麼東西,都是一些快餐和水果,她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所以這些東西不敢吃太多,剛剛又是跳舞又是唱歌,已經消化得飢腸轆轆了。
胃裡被排空的感覺很不舒服,她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
餐廳裡,傳出乒乒乓乓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安靜了下來。
她忍不住回頭看去,透過琉璃臺,能夠清晰的看到餐廳裡已經沒人了,倒是從廚房裡傳出了水流的聲音,他在幹什麼?該不會是清洗餐具吧?
她氣哼哼的轉過臉,繼續看電視。
時間滴滴答答的流過,她覺得肚子越來越餓了,伴着隱約的疼痛感。
她抱緊了肚子,心裡埋怨着,該死的男人,到底在她的廚房幹什麼?怎麼還不出來?
心裡猜測着着急着,就聽到了廚房門打開的聲音,她趕緊坐直了身體,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盯着電視一眨不眨,彷彿看得入迷了似的。
林睿爵把手中的一碗雞蛋麪放在了餐桌上,回頭看了她一眼,過來拿起她手邊的遙控器,把電視關掉了。
“這兒是公寓,每套房子之間都是一牆之隔,你這麼大聲,會影響到別人,時間久了,你會被投訴的。”
他說完,看向了餐廳中,交代道,“我給你做了一碗雞蛋麪,放在餐桌上了,趁熱趕快吃了,記得你一個人的時候,一定要把門反鎖好,任何人敲門都不許開門,尤其是夜晚中,我聽說前段時間這兒曾經發生過晚上入室搶劫事件,自己小心吧,我走了。”
夜雲依聽着,心頭不由小念驚慌了一下,淡漠的看向前方,好似完全沒聽到他的話似的,一動不動。
林睿爵轉身向外走去,她站起身跟了過去,她不是送他,而是要把門反鎖上,以免發生什麼意外的事情。
走到門口,林睿爵再次轉過臉看向了她:
“雲依,我知道你在躲着我,可是躲着我也應該以自己的安全爲前提考慮問題,明天之後,你門上的這把鎖要換掉換一把新鎖,到時候我會找人來安排的,明天下午你沒課,就約在明天下午。”
聽着他自顧自的安排,把這兒完全不當外地的態度,夜雲依不悅的盯住了他,譏諷一笑,說道,“林先生,我和你好像不熟吧,你憑什麼對於我家的事情指手畫腳?我的事情我會注意的,不需要你操心,如果你想讓我安全的話,就立刻從我這兒走出去。”
她甬道的牆壁上,心情異常煩躁。
他到這兒來幹什麼了?就是爲了幫她收拾房間,然後離開,再交代一通讓她聽了心煩的話?
“我只是爲了你的安全着想,你沒有經歷過社會上的事情,對很多事不瞭解,我不放心。”
林睿爵彎腰提起地上的垃圾袋,目光透過她,環視了一眼整個房間,眉頭小念皺了一下,快步從她的身邊穿過,徑直到了露臺前,伸手把那扇玻璃門給關上,上了鎖,這纔回身離開。
夜雲依呆呆的看着他的動作,不由凝眉。
他對於她家裡的情況怎麼這麼熟悉?好像自己曾經住過這裡似的。
林睿爵拉開了門,站在門外。
他前腳剛剛出門,夜雲依就把門給關上了,關上的瞬間,門被他給按住。
“雲依,我就住在你對面,如果你有什麼異常情況,叫一聲,我就會出來。”他擡手指了指對面的那套公寓,介紹着。
什麼?
夜雲依如五雷轟頂,震驚的看向了對面的房門,一模一樣的房門,只不過門牌號碼更換了而已。
他怎麼住在她的對面了?什麼時候的事情?他是什麼時候搬過來的?到底要搞什麼?
“我不會找你的。”夜雲依嘭的一聲關上了門,氣呼呼的靠在了門上,真想提着行李馬上離開。
可這套公寓是剛剛租下來的,支付了一年的租金,如果她要搬走的話,那麼一年的租金就算是白扔了。
哼,不就是住了個對門嗎?還能把她給怎麼樣了?
她打定了主意,轉身把門給反鎖上了,向着客廳走去。
偌大的房子,驟然間空閒了下來,寂靜很快籠罩了周圍,顯得空蕩蕩的,格外的清冷。
她做到沙發前,拿起了一個抱枕抱在了懷裡,轉身向着臥室走去。
“咕嚕嚕,咕嚕嚕……”
肚子驟然間不爭氣的叫起來,她伸手捂住了空落落的胃,煩躁的反問道,“幹什麼?餓了嗎?即使餓死也不會吃他做的飯。”
說着,她快步進入了臥室內,反手關上了門,衝進了隔壁的洗浴間,準備洗澡。
經過熱水的浸泡,當她再次從浴室裡走出來的時候,頓時覺得全身好似被抽空了似的,虛軟無力起來。
她躺在牀上,拉起被子蓋住了自己,閉上眼睛想要強迫自己睡着,可是越是這樣就越是睡不着,肚子裡咕嚕嚕的叫着,要吞下一頭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