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紐約街頭。
夜雲依站在紐約街頭,擡頭看着天上火辣辣的太陽,小念晃了晃腦袋,她深深的吸了口氣,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學校剛剛開學,重新發了書在手中,經過上學期的努力,對於書中那些專業術語她看起來已經不是太費力了。
上學期的考試成績還不錯,剛剛達到優秀。
“嗨,夜雲依。”
側裡,陡然走出一個長髮女生來,衝着她打招呼。
夜雲依一愣,收回了視線看向聲音的來源處,看到眼前的女生,不由小念一笑,“何瓊,原來是你啊?怎麼了?你也住在這一帶?”
她看向周圍,這兒距離她家不太遠,她回到紐約後,原來準備推掉現在的這套房子,重新找一個合適的位置的,只爲了能夠避開林睿爵,可是仔細想了想,他知道她所在的學校,即使她住宿的地方變更了,他還是能夠到學院來找她的,索性就不搬家了,只要心裡準備拒絕他,就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對啊,我是這學期才轉過來的,就找了這個距離學校比較近的地方住,誰知今天出門就碰到了你,看來我們住的不遠,以後就是鄰居了,我們可以上學放學一起了,是嗎?”
何瓊客氣的說着,過來和她一起向前走去,目光落在她的額頭上,小念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你頭上怎麼回事?是不小心碰傷了嗎?要緊嗎?”
夜雲依擡手摸了摸傷口,還隱隱透着疼痛,她小念咬了咬牙,擺擺手說道,“沒什麼?已經有幾天了,是碰到了,沒關係的,我們走吧?”
也許是因爲孩子沒了,身體還未完全恢復,她時不時的會感覺到頭暈眼花,身體無端的感到沒有力氣。
她用力抿了抿脣,一步一步快速的向前走去。
“你是什麼時候來到這兒的?我去看了去年期末的成績,你的成績挺好的,而且……我聽說之前有個教授叫做林睿爵,他是你男友,是他在幫助你吧?”
也許是兩人一直走路有些尷尬了,何瓊最終忍不住了問道。
她剛剛到班上,就聽到了有關夜雲依的傳言,她滿懷好奇,夜雲依怎麼會和教授相戀呢,是師生戀嗎?太讓人神往了。
聽着她說出林睿爵的名字,夜雲依小念一愣,站住了腳步,扭頭看向她,勾了勾脣,“很抱歉,何瓊,這件事情我不想再談,而且我只想默默地走路,不想說話,如果……如果你覺得和我一起走無趣的話,可以單獨走。”
她身體不太舒服,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好似被什麼東西給壓抑着似的,煩躁鬱悶,想要發泄出來。
所以她對於何瓊,不想忍受。
被她一頓搶白,何瓊臉色小念一變,委屈的看向了她,辯解着,“夜雲依,你說話怎麼能這麼犀利?我不問就是了,我只是感到好奇,沒有別的意思,我是羨慕你竟然能夠談一場師生戀,不管你和林教授的戀情是否能夠堅持一生,這都是讓人感覺美好的。”
“我不覺得美好!”
夜雲依打斷了她,快步向前走去。
戀情是美好的,可是對於陷入愛情的人來說,是辛苦的。
正如她此時,率先向林睿爵提出了分手,再次回到了這兒過苦行僧一樣的日子,心裡卻好似被什麼東西噬咬着似的,疼痛難忍。
分手,分手!
如今,她看到這樣的詞彙,就似乎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心被撕裂着。
她喜歡了十八年的男人,終於要告別了,一點點都不剩。
何瓊看着她倔強冷豔的背影,委屈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快步跟了上去,不敢再說話了,說句實在話,她心裡是有些怕夜雲依的,單單對方的氣勢,就讓她覺得望而卻步,這次和她搭訕說話,也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她是想初來乍到能夠找到一個靠得住的朋友。
兩人沉默着走了一段,夜雲依心頭的煩躁消減了一些,身上開始浸潤出溼漉漉的汗珠來。
她深吸了口氣,站住了腳步,擡頭向前看去,拐過了這道彎兒。前面就是學校了。
她走了這麼遠,就感到了吃力。
何瓊在她身旁站住,扭頭看向她,不由小念吃了一驚,走過來一把扶住了她,緊張的問道,“夜雲依,你怎麼了?你的臉色看起來怎麼那麼蒼白,你還出了好多汗,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夜雲依身體小念搖晃了一下,她一把抓住了何瓊,輕輕說道,“抱歉,扶着我到一旁的休息椅上坐一會兒就會沒事的。”
她今天起牀太晚了,沒來得及吃早餐,誰知道身體竟然脆弱到這種程度了。
“好,我扶着你,你小心些。”
何瓊趕緊答應着,扶着她向着道旁的木椅走去。
“依依,怎麼了?”
二人剛剛坐到椅子上,一道男聲響起,夜雲依擡頭,看到凱瑞站在了她面前,手中提着一份早餐。
“你……怎麼來了?”夜雲依眨了眨眼,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冷漠。
凱瑞的用心她是知道的,她到這兒兩天了,每天他都會定時出現在她的身邊,請她吃飯,要麼就是手中拿着保溫桶,做好的飯菜送給她。
雖然沒有可以的糾纏,可是這種無微不至的關心,不是普通朋友能夠做到的。
何瓊一看,不由羞澀一笑,眨了眨眼睛,小聲說道,“夜雲依,有人來幫助你了,我先走了,你不着急,慢慢來,我到了之後會給你搶位置的。”
她說完,衝着凱瑞點了點頭,快步離開了。
夜雲依看着她的表情,明白她把凱瑞當成了什麼人,不耐的轉過臉,淡淡開口說道,“凱瑞,你不忙嗎?公司那麼多事情,你還每天到我這兒來,你有空,我還沒空說感謝呢。”
她聲音冷硬,拒絕的意味十分明顯。
“依依,我只是擔心你,你還未出院,身體還未恢復,又要上學,沒人照顧你怎麼能行?我只是進一下地主之一而已,等到你身體恢復了,你想讓我照顧你我還沒時間呢,公司還有那麼多人等着我去管理,嗯?”
凱瑞並沒有生氣,自我解嘲了一番,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把手中盒子中的早餐遞了過來,“我特地讓人做了雞蛋口味的披薩,作爲早餐營養比較豐富,你看看你,臉色那麼蒼白,快吃吧。”
夜雲依看着香噴噴的早餐,搖了搖頭。
頭暈的感覺沒有絲毫消減,而且胃裡好似被排空了似的,只要一動就會有虛汗透出來。
“謝謝。”
她拿過了披薩,輕聲道謝,低頭快速吃起來。
與其讓自己餓肚子出醜,她寧可吃了他的早餐然後給他錢。
凱瑞手中拿着牛奶,看她吃了幾口,把牛奶遞了過來,“喝一口。”
夜雲依拿過牛奶,慢慢的吃着,很快大半個披薩吃了下去,感覺到精神好了許多,他低頭拿出了錢,遞給他,“謝謝你的早餐,味道很好,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說完,她起身向着學院你的方向走去。
凱瑞一看,不由苦澀一笑,沒再拒絕,把錢收了起來。
也許只有用這種方式她才能接受他的幫助。
夜雲依低頭快步走着,猛然“嘭”的一聲,撞到了什麼。
“幹什麼?我的額頭!”
她低聲呼叫着,傷口上傳來的疼痛感讓她好一陣齜牙咧嘴,她捂着額頭擡起頭來,惱怒的看向了來人。
“哎,你幹什麼的?怎麼走路都不帶看人的,明明看到這兒有人還故意撞到,我的額頭,如果出了事情我非要……”
她一連串的責備着,可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所有的話被嚥了下去。
眼前站着的男人,竟然是林睿爵。
她小念凝眉,拿下了手往後倒退了一步,瞪大了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怎麼會看錯人呢?難道是心裡難過身體虛弱到了認錯人的程度?不會的不會的。
她在心裡警告着自己,轉移了目光向着周圍看去,等到眼睛適應了綠色的植物,等到不再感覺到頭暈眼花了,她再次看向眼前的男人。
他就是林睿爵!
那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子,棱角分明的脣拼湊在一起的帥氣的五官,再次清晰的告訴她,眼前的男人的確是叫做林睿爵。
或者是和林睿爵長得很像的男人。
男人一身黑色的休閒裝,看着她的眼神裡透出一抹詼諧和淡淡的寵溺。
她眨了眨眼,避開了他的眼神,繞道向着前方走去。
這個人是誰?她不認識。
“小姐,剛剛是我不小心碰到了你,你怎麼樣?你額頭好像受傷了,剛纔又撞了一下,會不會有事?要不要我帶着你到醫務室去看看,重新包紮一下?”
林睿爵緊跟着走了上來,和她一起向着學院走去。
夜雲依繃緊了整張臉,一言不發的向前走着,好似被催命鬼追着似的,腳步如飛。
“你走那麼快乾什麼?我剛剛看到你臉色不好,是不是身體比較虛弱,走路的時候就要慢一些,否則的話……”
林睿爵如影隨形,緊緊跟着她,話語也不斷的環繞住了她。
“林教授,你好,你回來了?這學期你還會來教我們嗎?”
迎面有女生看到他們,熱情的打着招呼。
“抱歉,我只是來送……我過來看看,不會再在這兒任教的。”林睿爵淡淡回答着,擡手攔住了夜雲依的去路。
再往裡走,就是教學樓了,他既然不打斷在這兒待下去,就沒有必要進入教學樓。
“抱歉,我不認識你,你想幹什麼?如果是因爲剛剛那一撞,我想我沒必要和你繼續說下去。”夜雲依冷漠的說着,轉身又要躲開她離開。
林睿爵快速站到了她面前,臉上露出了一抹燦爛,“小姐,我叫林睿爵,很高興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