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李承澤把手一收,面上也冷了下來,看了李清宛一眼,也沒有打算去計較她的話。
李清宛站定身子,王桂雪就撲了上來:“清宛,你沒事吧?”
李清宛安撫着母親,眼光去看向了那個胡公子。只見那胡公子正咬牙切齒的盯着李清宛身邊的這個男子,那眼光似乎要噴出火來了:“喂,你是誰,誰讓你跑來管閒事的?”
李承澤斜眼看了胡公子一眼,這樣的貨色實在不值得他多看一眼。李承澤隨意的晃動着手中的摺扇,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廝小福子。
小福子會意,上前一步揚頭道:“你是什麼貨色,也配來問我們公子嗎?”
那胡公子向來橫行霸道慣了的,哪裡聽過這樣的指責,當下把腰一掐,倒三角眼一瞪:“你竟敢這樣跟本公子說話?”
小福子微微眯起眼來,面上帶着笑的看着那胡公子,突然猝不及防的閃電出了一拳來,那拳頭不偏不倚的正好打在了胡公子的鼻樑上。
只見頃刻間,胡公子的鼻子下面就多了二條血痕來。
胡公子哪裡吃過這樣的虧,把手一抹自己的臉,頓時怪叫出聲:“哎呀,這還了的,來啊,給我打”
一聲令下,他身後的幾個打手便如惡狗一般紛紛從他的身後躥了出來。朝着李承澤二人就撲了過去。
小福子雖然功夫不及李承澤那般出神入化但是對付眼前這幾個地痞流氓還是綽綽有餘的。
小福子回頭一聲道:“公子,你退後。”話說完擡手踢腿的迎了上去。幾人瞬間戰成了一團。
李清宛在旁邊看着,心中暗道,這個時候自己帶着母親溜之大吉怕是最好的辦法了。那什麼公子的顯然是深藏不露,功夫了得。可是即便他能打退了這些流氓又如何。李清宛的耳邊還響着李承澤方纔說的話:“小姐,你的身上好香”
因此李清宛斷定他也必定不是什麼好人。想到這裡李清宛扯了扯身旁的母親。二人會意,忙不動聲色的朝着旁邊更遠的地方挪去。
一刻鐘的功夫,小福子就將這幾人打的趴在地上起不來了。小福子回頭得意的看看李承澤,轉而又得意的看着胡公子:“喂,你自己上嗎?”
那胡公子根本就是個草包枕頭,平日裡仗着這些打手耀武揚威的慣了,哪裡有什麼真本事,此時看見碰到了硬茬子。腿肚子那裡已經是直打哆嗦了,哪裡還敢真的衝上前去。
只見胡公子把腳一跺,恨恨的罵道:“媽的,你等着,有種你等着,我這就回來”說着竟然頭也不回的逃走了,那幾個打手揉着屁股,慌忙爬起來跟在身後。
小福子嘲笑着回罵了幾句,剛想回過頭來向李承澤邀邀功,卻見李承澤正盯着前面看。
小福子順着那眼光看去,只見方纔那對母女此時人已經在街的對面了,正在疾步往前走。顯然想要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嗨,她們倒好,人家救了她們,她們反倒一句謝謝都沒有,自己先溜了”小福子有些鬱悶的道。
李承澤微微眯起眼睛,濃黑捲翹的睫毛下閃動着饒有興味的光芒,這個女子當真有趣。似乎對他躲尤不及的樣子。
胡大公子逃離一臉晦氣的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對着面前個個鼻青臉腫的打手挨個的狠狠罵着沒用。
“公子,您也不要生氣,不過是個小娘們,那萬花樓裡面有的是,還不都等着公子的嗎?”一個小廝一臉討好的對着胡公子道。
胡公子正是悶氣沒處發的時候,瞪了那小廝一眼,狠狠的在它的頭上敲了一個爆慄:“你懂個屁,萬花樓的姑娘能跟她比嗎?”
那小廝揉揉發疼的腦袋,心中無比委屈,在他看來這萬花樓的姑娘可比這個什麼李姑娘的強多了。起碼人家是自動送上門的省心的多。可是看着主子的面色就知道主子是惦記上人家了。那小廝歪着頭想了想突然又笑道:“公子,您先彆着急,我這倒是有個辦法,保管讓那姑娘乖乖的送上門來”
胡大公子聽了這話,眼中冒光,一把揪住那小廝的衣領道:“說,什麼辦法?”
那小廝被胡公子抓的有些透不過氣來,慌忙道:“公子,公子,您先放下我呀。”
胡公子恨恨的放開他,還不忘在他的頭上鑿出了一個爆栗子來,那小廝也顧不得頭頂生疼,附在胡公子的耳邊說起了自己的妙策來。
胡公子聽完,臉上頓時現出了笑意,隨即便道:“算你小子有點心眼,好吧,你快下去,早些查明那女子的住處”
胡公子的錦囊妙計,李清宛自是不知道。她拉着王桂雪一路不停歇的回到了家,這纔算真的鬆了一口氣。進的家門看見父親李鐵柱正在院中劈柴。
李清宛放開王桂雪,朝着父親叫了一聲:“爹爹!”
李鐵柱聽見女兒甜美的叫聲,慌忙放下斧頭,起身來迎。李鐵柱擡眼便看到二人面色泛白,有些不對。
“你們怎麼了?”李鐵柱不放心的問道。
王桂雪看看面前中的女兒,十六年前,自她看到她一眼起就愛上了這個孩子。當時她不過是被人扔在她家門口的棄嬰,而今也長這麼大了。而且日漸出落的亭亭玉立好比院中種的這一株桃花,美麗而不妖嬈,淡雅不失芬芳。望着這樣的李清宛,王桂雪的心頭劃過一絲隱憂來。
“沒什麼事情,先進屋吧。”王桂雪壓下心頭的不安,拍拍李清宛的背,示意李鐵柱三人相互攙扶着進了屋子。
李清宛不想讓爹孃爲自己擔心受怕,進了屋子便朝着王桂雪使了一個眼色,王桂雪會意壓下心頭的害怕和擔心。換上一副笑臉來。
靠山村背後密林漫布的山上,走在山道上的蘇平文卻怎麼也沒有想到,他今日竟然要喪命於此了。
“老爺,不好了,我們遇上劫匪了。”蘇瑞一個翻身從車上下來,緊緊的立在馬車邊,一邊焦急的提醒着車中的蘇平文,一邊虎目圓瞪着面前的這些人。
這些人身着黑色勁裝,黑巾蒙面,手中提着明晃晃的鋼刀,一共四人分別站在狹小的山路二側。將那路堵個嚴嚴實實。
蘇平文心中還在想着心事,馬車驟然一聽,他險些撞到了車門上,這才慌忙掀開簾子,一眼就看到了那四個黑煞星似的人物。
蘇平文心中一沉,此行一路都很順利,不想快要進京城了卻碰上了這樣的事情。眼下恐怕只能指靠着蘇瑞能將這些人擊退了。
蘇瑞本也是草莽出生,是蘇平文一次偶然的機會救回來的。自那次以後蘇瑞就誓死的跟隨着蘇平文。而這蘇瑞的武功也是極好的,蘇平文見識過他的能耐,心道今日對付的不過是四個劫匪,想來憑着蘇瑞的本事應該也沒有什麼大問題的。想到這裡,蘇平文的心稍稍放寬了些。
“老爺,您坐好了,不要出來。”蘇瑞一面沉聲囑咐蘇平文,一面單手極快的從車底部抽出了一把閃着寒光的寶劍來。
蘇平文不做聲,只是緊緊的抓住了車門處,緊張的看着對面的人。
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突然身形急速的滑動,捲起一陣冷風來“上!”只聽的一聲令下,那四人竟然齊齊向蘇平文的方向衝了過來。
蘇瑞一見對方已經行動了,一個箭步上前,單手持刀迎了上去。
蘇平文不懂武功,一時間只覺得銀光四射,刀光劍影匹鏈一般的將他也裹在其中了。
蘇瑞一人應付四人本來不是沒有過的事情,只是幾十招之後,蘇瑞漸漸覺出了不對來。這四人的武功招式精奇,內力深厚,又是配合的默契。招招勢勢都是衝着蘇平文下殺手去的。似乎並不像一般的山賊那樣。一般的山賊即沒有這麼好的武功也不會這麼有組織有默契。他們的目標好像並不在錢,而是在於蘇平文這個人。
想到這裡,蘇瑞心中不由的沉了沉,在這滿眼都只是枯枝落葉的山間小道上,恐怕不會有誰來救他們了。
一百招之後,蘇瑞漸漸的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了。來人的招式卻是越來越狠,非要置二人與死地不可。
一道刀光劈頭而下,蘇瑞擡劍相抗,眼睛的餘光卻看到了另一黑衣人竟然閃到了側面。手中明晃晃的鬼頭刀就要朝着那車子劈去。
蘇瑞心頭一震,這一刀下去,裡面的蘇平文非死也傷。而他已經再沒有時間來轉過來救援了。
蘇瑞的眼光觸及到了山路邊的陡坡,方纔一路上來的時候,他還跟蘇平文特地的叮囑過了,讓蘇平文坐穩了。這山路的一側是個極陡的山坡,順着下去,一眼也看不到邊。就跟懸崖差不多。
想到這裡,蘇瑞把心一橫,與其必死無疑,不如給蘇平文留着這一線生機。蘇瑞將全身的力氣灌到腿部,狠狠的朝着那車踢去,方向就是那個陡坡。
蘇平文在車中,觸及到了蘇瑞轉過頭來的目光,雖然只是那麼一瞬,他已經知道了蘇瑞的心思。馬車落地,順勢滾下,車中的蘇平文早在馬車撞地的那一瞬間就沒有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