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柔無措的看着父母,兩人似乎都變得陌生,父親不再慈祥,母親也不再溫柔。
他們倆什麼時候變成這樣呢?
慕瑾柔緩緩下樓,薄脣抿成了一條線。
眼底的赤紅卻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情。
“爸,爲什麼?”她嘶啞開口,爲什麼他們好端端一個幸福的家庭現在變成這樣?
“小柔……”慕寒生看向慕瑾柔,決絕的目光讓她心跳驀的一滯。
她知道,父親並非一時衝動開口。他是真的想要同母親離婚。
“這事我們的事,你不要插手。”面對兒女他無法做到對待慕言那邊狠絕。
此刻的他纔是最艱難。
手心手背都是肉,無論什麼決定註定要傷害一方。
只是——
他無法繼續同她生活下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除了同她離婚還能夠做什麼?
他雖說會給槿歌一個交代,但離婚算什麼交代?
他無法在平靜的同她生活,再知道她做過的那些事情後。
“我怎麼不插手。”慕瑾柔低吼,她快步過去,在慕寒生面前蹲下,用力握住他的手:“爸,你不要跟媽離婚好不好?她是你女兒,我也是啊。你不能爲了彌補她就對我這麼狠心啊。”
有淚珠砸落在慕寒生的手背,他垂眸怔怔的看着手背。
“她想要林躍,我可以給她。她要霍慬琛,我也可以放棄。爸,我什麼都不要了,我也不跟她作對了,你不要跟媽離婚好不好?”
看着哭成淚人的慕瑾柔,慕寒生痛苦的閉上了雙眼。
他靠着沙發,擡手覆上自己的雙眼,他像只困獸一般。
“小柔,爸沒法,爸沒法……”
慕寒生的聲音,像是遊走沙漠乾涸許久的人,疲憊沙啞。
那一聲又一聲難掩痛苦的沒辦法讓她淚如泉涌,
心底卻也更恨。
如果不是慕槿歌他們何以至此。
一旁的慕言雙目被淚水模糊早已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耳邊迴盪着他堅決的話語,她像是掉落一個沒有底的冰凍。
“你,好好想想還要什麼。”慕寒生起身,罔顧慕瑾柔的阻攔,他轉身踉蹌地朝外奔去。
看着他匆匆離開的背影,慕言擡手抹去臉上的淚水,神情猙獰扭曲,一雙手死死的掐進了沙發。
離婚……
我費盡心機纔有了今日;我爲你付出了那麼多,你想要離婚……
慕寒生,這輩子你都別想甩掉我!
慕瑾柔也抹去眼角的淚水,因爲哭得太狠,還抽噎得有些停步下來,但眼神早不復方纔的無措可憐。
“媽,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她沒想到慕槿歌先是搶走了霍慬琛,然後是林躍,現在就連他的爸爸也要奪走。
那個女人她該死,她真是該死!
“爸怎麼會知道慕槿歌是他的女兒?你不是說一直都有派人暗中盯着嗎?”
只要慕槿歌或爸找人去做鑑定,他們第一時間就會知道。
慕言搖頭,神情疲憊不堪,“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霍慬琛。”
本以爲霍慬琛什麼都不知情不會懷疑到這個上面,而且她也不敢輕易派人跟着他。
這個男人太謹慎,但凡有一點不小心極有可能被他發現,指不定最後反倒弄巧成拙。
卻不想,恰恰就是他這裡出了問題。
到底還是低估了這個男人的敏銳。
“媽,您跟爸真的會……”他們一家是帝都人人豔羨的和睦家庭,她不允許任何人來破壞。
到底還只是個孩子,慕言拍了拍她的手,眼神堅定,“你放心。媽跟你爸不會離婚的。”
“可是剛纔……”
爸的樣子看起來不像只是說說而已。
“你爸沒有任何證據,沒有任何理由跟我離婚。”慕言說的自信,她眯了眯眸,眼底滑過暗光,“而且,你爺爺也不會答應的。”
提及慕世勳,慕瑾柔眼睛亦是一亮。
……
海城,和雅醫院——
檢查完的靳瑤瑤乖乖坐在病房內。
她還穿着那一身病服,眼睛紅腫的厲害,緊抿着脣,怔怔的出神。
楚崬蓮正在給她看檢查結果。
沒什麼太大的問題,放下片子望過去,就見她的視線越過自己直接看向了窗外。
“身體很好,腦部淤血倒是散了,但腦部受到撞擊,有輕微腦震盪,最好是留院觀察一晚。”
突然的聲音讓靳瑤瑤回過神,擡眸對上的便是男人溫潤的瞳眸。
對於自己的傷情她好像一點也不在意,他跟她說話也是很沒精神。
相比較她身上的傷,楚崬蓮倒是覺得她精神上的要厲害許多。
“要不要我打電話給老三,讓他們過來一趟?”
她的樣子像是還有什麼事情。
靳瑤瑤淡淡搖頭,“槿歌今天一定肯定也累壞了。我沒什麼事,不用麻煩她了。等會我去叫我媽過來就好。”
她記起了過去,自然也記得現在。
她知道水心救了她。
那個把她當作親生女兒的女人。
自小孤兒,很小的時候被陳爺爺收養,後來嫁給陳子昂,她體驗到的親情不多。
但水心卻幫她彌補了那份遺憾。
不管如何,她已經將水心當作自己的母親。
楚崬蓮也不勉強,“那好。你先休息,晚點我再過來。”
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在聽,整個人的精神狀態竟是要慕槿歌那個孕婦還差。
“其實我覺得,你最好現在不要去看你母親的比較好。”楚崬蓮準備出去的腳步到底是停了下來,對上她困惑的眸,指了指她額頭上的傷,“不然,你怎麼解釋這?”
總不能說是走路不小心撞成了腦震盪吧。
而且明明在帝都的人,這帶着傷回了海城,也不好解釋。
靳瑤瑤有片刻的恍惚,她倒是忽略了這些。
“那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找人給我帶套衣服過來。”在這裡,除了媽媽就只有槿歌。
而目前這兩個人她都不能找。
“沒問題。你先休息,等會我給你安排個看護。”
“這個不用,只要給我……”
“老三把你交給我,如果你出了什麼問題我也不好跟他們交代。”楚崬蓮打斷她未完的話,更是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你安心在這裡休養,有什麼問題都可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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