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頂層辦公室的和諧,在樓下三十層的一間辦公室內氣氛就有些凝重。
霍偉銘坐在大班椅上,整個人都有些焦躁,被歲月銘刻的臉上,因爲憤怒而扭曲,本就佈滿褶皺的臉更顯猙獰。
霍安辰則不斷的在他辦公室裡走來走去,焦躁的呼吸都變得急促。
霍偉銘看着,頭疼眼花的,最終受不了的開口,“不要再走了。”
霍安辰抿脣,上前雙手撐在他的辦公桌上,難掩怒火的開口,“爸,我們還要這麼坐以待斃下去嗎?”
從上次他們自以爲可以扳倒霍慬琛卻自損實力後,在帝皇越發沒有他們父子兩的地位了。
就連一個小小的經理都要不將他們放在眼底。
不管如何,他們好歹還是霍家人,這帝皇還姓霍,這再要繼續下去,指不定不久之後他們父子就要被掃地出門了。
他如何不急!
他急,霍偉銘又何嘗不急。
但唯一的機會都沒能扳倒霍慬琛,霍偉欽因爲墨子珩出事現在反倒安靜下來,再無動靜。
尤其是知道當年的事情跟霍偉鈞沒關係後……
想到那天他掐着自己脖子時的瘋狂,如果不是有人進來,他真的覺得他會掐死自己。
多年的放縱讓他在體力上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如今就連在公司也處於他之下了。
一旦他完全失勢,一旦他從墨子珩出事後的悲痛中走出來,記起過去那些,他會對自己做些什麼霍偉銘都不敢去想。
以前父親還在,誰都有所顧忌。
可如今就連這最後一塊保命符都沒有了,霍偉銘知道他必須做點什麼來穩固自己,不能讓他們輕易地對他出手。
“讓你打聽的事情怎麼樣?”尖銳的眼底掠過暗沉,霍偉銘問道。
霍安辰摸了把臉,一臉不甘的搖頭,“沒什麼進展,說是沒什麼動靜,只是就前段時間的事情做出補救。”
雖然事後霍慬琛的聲譽被挽回,帝皇的股價也回身,但之前的事情導致帝皇市值蒸發數十個億,慕槿歌才成爲董事長,又重新聘任他回來,怎麼也要做出點成績出來才能安撫好董事會。
最起碼要把因爲他而失去的損失給補回來。
只是這樣?
顯然,霍偉銘並不是很相信。
“爸,現在要關心的不是這個。”霍安辰撐在桌面上的手緊了緊,他語速急切的道:“霍慬琛回來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父子倆,如今爺爺不在,二叔知道當年的事情跟小叔無關,你覺得他是從哪裡知道的?”
一聲反問,讓霍偉銘有些怔悚。
不是自己查到的嗎?
“當時子珩出事,二叔還有心情去查這些?”敲出父親那點想法,霍安辰繼續說道:“當年的事情除了二叔外還有一個人很關心。”
霍偉銘聞言瞪大着雙眸,他一臉驚恐的道:“你是說……”
霍安辰無聲的點頭。
除了他,他想不到其他人。
或許他一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不曾拿出來。
當年,爺爺下了死命令,霍家任何一人在他有生之年絕對不能做傷害自家人的事情。
因爲有爺爺這道保命符他們父子纔敢多年在帝皇跟他作對。
如今爺爺不在了。當年的事情他或許也知道是他們陷害小叔的,再加上之前他們還聯合董事將他驅逐,他不回來還好,回來了就絕對不會輕易地放過他們。
霍偉銘最近被公事鬧得頭昏腦脹,根本就沒去細想這件事。
再加上那天霍偉欽真的是嚇到他了,那種近距離接觸死亡的感覺他這輩子都不願再去回憶,更別提反覆捉摸這事。
可現在聽霍安辰一分析,他整個人如墮冰窖,渾身刺骨的冰涼。
如果他什麼都知道,那他就絕對不會再放過他們。
當年,他親眼目睹他父親被人帶走,目睹父母死在去審訊的路上,這等於是他們害死了的。
他又如何會輕易地放過殺父仇人。
他本就是個狠毒的狼,狠起來可以六親不認,對他們也是沒有什麼感情,動起手來恐怕會更快而狠。
“而且,今天慕槿歌也來了帝皇,聽說霍慬琛在他辦公室命人再放了一張書桌,他們這是夫妻要共同坐鎮帝皇。”
那個女人也是有些手段。之前那樣的亂竟然真被她強勢的穩了下來。
如果夫妻二人同時出手,在實力和手段下,他們父子根本不堪一擊。
“爸,或許我們可以答應……那個人?”
霍安辰撐着身體往霍偉銘那邊靠了靠,眼底的神采有些瘋狂。
他嫉恨的開口,“既然我們得不到,那就誰也別想得到。”
霍偉銘看着兒子瘋狂的神情,抿了抿脣想說什麼最後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更何況,就算我們資源離開帝皇,你覺得在知道一切後霍慬琛會放過我們?”
他這個人嫉惡如仇,一定會想盡辦法讓他們不得好死的。
被問的一顫,霍偉銘眼底本就不堅定的神采漸漸有些動搖。
“而且,只要我們願意合作,他不是說了也少不了我們的好處?”
霍偉銘已經心動。
他是霍家長子,帝皇本該是他的,可父母卻寧願將帝皇交給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也不願給他。
既然他們如此不公,他又爲什麼要替他們保下基業?
更何況,他們既然那麼相信老三一家,那他就讓他們在地下也好好看看,當初他們的選擇有多錯誤。
“你去聯繫周先生,就說我們願意合作。”
見父親鬆口,霍安辰連連點頭。
怪不得他們,全都是他們逼他們這樣做的。
而剛從帝都回來的周偉明,正坐在劉錫過來接他的車上。
整個人精神煥發,像是被什麼洗濯掉來身上所有的污穢,又好像目前他們所處的境地不過都是幻想。
他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周市長,而他還是他身邊的機要秘書。
可劉錫知道不是。
就在不久前他接到消息,被抓到的人反水的越來越多,雖然至今還未有一條直指他們,可相信順着那些信息調查下去,找到他們是遲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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