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顏,你今後有什麼打算?”蘇雪若不提孩子的事情,卻忽然把話題轉到了藍歡顏身上。而且她問的與剛纔李昂問的如出一轍。
“我……不知道。”藍歡顏還是同樣的回答。只是這時候的不知道,因爲剛纔李昂說的話,更加的具有不確定性了。
但是蘇雪若不知道剛纔李昂對藍歡顏說過什麼,她這樣問有她的考慮。她雖然沒有提起過,但她就是知道上一次她生完孩子之後李昂的消沉。這一次她又生小孩,以她對李昂的瞭解,恐怕他又要消沉一段時間。
她不想他再度因爲自己消沉,所以,即使知道這樣很不應該,可她還是把希望放在了藍歡顏身上。
“你會和西蒙回去那不勒斯嗎?”
“你覺得我可以和他回去嗎?”藍歡顏不回答反問蘇雪若,她是真的沒有答案。所以病急亂投醫去問這麼多年,在感情問題上面還是那麼剪不斷理還亂的蘇雪若。
蘇雪若果然沒有好的建議,她搖搖頭:“是你的事情,你心裡最有答案。關鍵在於你要不要和他回去。歡顏,我只有一句建議給你,跟着你的心走,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蘇雪若是這樣給藍歡顏意見的,可是她忘了。有太多人在人生的岔路口上,總會做出錯的選擇的,因爲當時的他們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或者說其實是知道的,只是害怕面對之後的一系列事情,而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自己的心是什麼樣子的?是怎麼想的?藍歡顏頭疼了。
她渴望西蒙的那雙臂膀,可是又害怕再回去那個“囚禁”自己的牢籠。她害怕面對西蒙,害怕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沒有任何進步。甚至還有退步之憂。
可是不和他回去可能嗎?她又可能憑藉自己的能力逃開?藍歡顏知道那種可能性幾乎爲零。也就是說她目前的局面,就只有兩種選擇,一種就是和西蒙回去那不勒斯,而另一種似乎就是再一次藉助李昂的力量逃開西蒙。而那樣的一種選擇,卻要落進另一個情感的漩渦中去。藍歡顏不認爲陪李昂去遊遍意大利之後回來,兩個人還能保證心中的感覺不起什麼波瀾。
她也許可以做到,但她不認爲李昂也能做到。她不想陷入到那種尷尬境地中去,可是似乎目前的情況又讓她無從選擇。藍歡顏想對蘇雪若說出一切,因爲憋在心裡太憋屈了,可是說出來卻又顯得那麼矯情。
她張了幾次嘴,卻說不出一個字。
“歡顏,你怎麼想的可以和我說說嗎?”
“你現在的狀況,好像不適合咱們談那些吧?”藍歡顏用目光掃了一下蘇雪若的肚子,那眼神很明顯就是在提醒她。她現在是待產狀態。還是說些別的比較好。
哪知道蘇雪若突然很有力地攥住了藍歡顏的手腕。
“只能這會兒說,一會兒人多,有些話就不好說也不能說了。歡顏,你聽我說。我和你坦白。我的心放不下李昂。我擔心他孤獨一人。所以總希望着能有一個女人出現帶給他真正的幸福。可是那也要他不排斥才行。終於讓我等到了那個女人。而這個女人就是你。”
藍歡顏被蘇雪若的話嚇住了。怎麼可能是她啊?哪知道這些還不過是前言,蘇雪若後面說的只讓藍歡顏一陣一陣的坐立不安。
“歡顏,你其實也能感覺到對不對。李昂和你在一起明顯開朗許多。我之前還不願意承認,今天西蒙一句話點醒了我。我沒有那麼愛管閒事,如果不是因爲李昂拜託,我可能真的不會去管你的事情。我正是因爲注意到了,你對於李昂的特別,纔會和你做朋友的。”
蘇雪若的坦白,沒有引起藍歡顏的不開心,相反的,這是她早已在心中明白的事實。只是現在蘇雪若自己說出來,藍歡顏反倒更覺得面前這個女人難怪會有讓李昂對她念念不忘。她真的十分特別。換做別人,絕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知道我這樣很自私,也很對不起西蒙,但可不可以拜託你幫我照看一段時間李昂。求求你了!”
看着不斷有汗水從額頭滲出的蘇雪若,藍歡顏知道她是在忍受着極大的痛苦在和自己交待着事情。她做不到搖頭,哪怕是沒有她的拜託,她也做不到。只因爲李昂對她那些幫助。移情作用也好,可憐她也罷。他畢竟幫助她了。也許到了她該還的時候了。
藍歡顏目前覺得自己無法面對西蒙,更不要說和他朝夕相處了。所以她其實在內心已經傾向於李昂了,再加上蘇雪若的一番話,更是讓她確定了下來。但是這樣一來,似乎又需要他們的幫助來避開眼皮子底下的西蒙了。
“好吧,我答應你。而且剛纔李昂也約我陪他去意大利各地轉轉。”藍歡顏覺得這些實在沒有必要瞞着蘇雪若,因爲她很快就能知道。也許李昂會親口告訴她也不一定。所以與其這樣,還不如現在由她先說出來。“我想請你幫忙讓我能避開西蒙,順利成行。”
蘇雪若並沒有因爲藍歡顏的滿口答應,而輕鬆下來。她盯着藍歡顏的臉:“你真心不想和西蒙回去,還是因爲我說的話。又或者是因爲李昂對你的邀約?”
藍歡顏只當蘇雪若是因爲陣痛太厲害了才問出這種話。她是不可能回答的。因爲她沒有答案,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這三者都佔了一定的比例。少了哪一樣,都不會讓她有這個最後的決定。少了任何一樣,她都不能在心中那麼堅決。
看到藍歡顏只是抿着嘴,卻不回答。蘇雪若有些明白了。
“對不起,我應該是強你所難了。但我也實在是因爲沒辦法。我知道我這樣不應該,但就是放不下他。”
“沒關係的,我能理解。誰又能做到如此心狠,對深愛自己的人絕情呢?”
蘇雪若再度抓緊藍歡顏的手:“我自然會幫你,只希望事後西蒙知道了一切,不要怪你。到時你就直說是我逼你的。”
“這個世界上誰又能逼誰做不願意做的事情呢。其實說穿了,心裡早已經有了答案,纔會甘願去那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