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島上的西蒙總是穿得很隨意,不像之前在那不勒斯時只會看到他穿黑色,彷彿爲了印證他說的他是屬於黑暗的一樣,只穿黑色,甚至有一度藍歡顏都在惡意地想,他的衣櫃打開,裡面是不是都只是黑衣黑褲。
可是現在,陪她待在島上的他,在他身上就看不到任何黑色了。白色的背心,花色的沙灘褲。在許多時候,因爲這裡是屬於熱帶氣候,雖然已經是十月份了,可他時不時就會光着上身走來走去。
雖然藍歡顏不只一次要自己不去看,可是眼神卻總是落在了他後腰處的疤痕上面。越是告訴自己不要去注意不要看,可是大腦像是不受控制一樣,總會不自覺地落在上面。甚至還總引起她的內疚感覺。
她想,西蒙這麼做一定是故意的。故意不去處理被她咬傷的傷口,故意落下疤痕,故意讓她內疚。而她明知他是故意的,卻又偏偏做不到不去理會不去注意。
他們的關係有了一定的進步,她終於知道他們所在的島叫做贊諾內島。是意大利在地中海上的附屬島嶼中的其中一個。
住在島上將近一個月了,生活得很平靜。但藍歡顏知道她的生活是不可能一直這樣平靜的,就像上次一樣,當她覺得生活平靜了,就會有人闖入打破這種平靜。而現在又平靜得夠久了,這種平靜會再一次被打破。
果然,這種想法幾天之後就被證實了。這一天,西蒙出去採買歸來之後臉色很凝重,藍歡顏知道一定有事情發生了。因爲會讓西蒙臉色變得凝重的就一定不是小事。
“出了什麼事?”她禁不住關心地問。
“家族裡出了點事!”西蒙臉上的神情是又急又氣,這樣的他是藍歡顏之前所沒有見到過的。可見事情可不是像他說的那樣只是一點兒而已。
“那你去處理吧,你放心,我不會跑的。再說我也沒有方法跑!”藍歡顏半開着自己的玩笑,半安慰他。
她以爲西蒙一定會拒絕的,之後又會說出一堆發狠的話來。可是這一次她卻猜錯了。
“好,我離開之後,就會派人過來照顧你的,這個給你,是衛星電話,打這個號碼就可以找到我。”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藍歡顏知道這一次出的事非同小可。於是再不裝什麼冷漠了。接過電話放到一邊,主動伸出雙手攬住西蒙的脖子。
“你就放心走吧。不用擔心我。”
西蒙看到這樣的藍歡顏動容地低下頭深深吻住了她。
於是西蒙離開了,在他離開後,島上多了兩個人,是一對夫婦。他們住在了一樓,藍歡顏仍然住在二樓。採買的工作落在了那個男人身上,而照顧藍歡顏的日常起居就是這個女人的工作。
藍歡顏在三天後看出了他們不是普通的漁人夫婦,因爲她親眼看到看似柔弱的女人使用刀子的靈活勁兒,那可不是一般家庭主婦可以做得來的。這兩個人不只是派來照顧她的,更是保護她的。
每天晚上藍歡顏都對着那部衛星電話發呆,她想要打電話,又不想表現得太過明顯,所以又盼望着西蒙能主動打過來。這樣一連三天過去了,西蒙沒有任何消息。她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有沒有危險,有沒有受傷。
又是三天過去了,仍是沒有消息。藍歡顏終於忍不住了,主動找上了照顧她的人,把話挑明瞭說。
“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不要騙我,我早已經看出來你們並不簡單,恐怕就是西蒙的手下。所以我要聽真話知道真相。我不是要打聽你們內部的事情,我只是想要知道他有沒有危險。”
兩個人對看了一眼,還是選擇不說話。
藍歡顏突然拿出她早已經準備好了的一把刀子對準了自己:“告訴我這些,也許他會怪罪你們,但是如果我出了事情,你們覺得他會怎麼樣呢?”她唯一能要挾他們的恐怕只有自殘這一項了。“我知道你們身手都很好,所以我才故意站得離你們這麼遠。這個距離,你們也許能反應夠快奪下刀子,但也足夠我給自己來上一下了!你們完全可以試試!”
藍歡顏的要挾果然管用了。這兩個人也像她猜得那樣,是西蒙的手下。他們可是深深記得這個女人是最能牽動他們首領的情緒的了。曾經的幾次低氣壓都是因爲她,所以如果她受傷了哪怕一點點,西蒙的怒氣都不是他們兩個可以擔得起的。於是,只好妥協。
兩個人對看了一眼,然後由男的來向藍歡顏說明情況。
“你見過我們的大老闆德納羅先生,聽說也和公主關係不一般,所以告訴你也沒有什麼。大老闆遇襲了!而且是在來那不勒斯的路上。先是用手雷攻擊行駛中的車輛,迫使車輛停下,然後就是槍擊。大老闆受傷了。”
天啊,怪不得西蒙的臉色差成那個樣子,又一連六天沒有聯繫自己。原來是他的父親遇遭遇了槍擊。不過,德納羅不是現在意大利勢力最大的教父麼?怎麼還會有人敢這樣襲擊他?
藍歡顏分神的時候,那個沒有說話的女的趁她不注意靠近了她,一下子把她手裡的水果刀奪了下來。藍歡顏本來就沒打算傷着自己,所以拿刀拿得並不緊。被她一下子奪走,也在藍歡顏的預料之中。
“怎麼會這樣?那蘇珊娜呢?”藍歡顏曾聽蘇雪若說過,德納羅一般除了很危險的情況,差不多去到哪裡都會帶着蘇珊娜的,所以聽到德納羅受傷了,想到他也許帶了蘇珊娜,於是急忙詢問蘇珊娜的情況。
沒想到那兩個人聽到藍歡顏詢問蘇珊娜的情況,臉色也變差了。看到那副表情,藍歡顏的心越來越沉。不會是……
“蘇珊娜把先中一槍的老闆護在身下,堅持着等到後面的被阻攔住的人手趕上。她身上多處中彈,失血過多,雖然搶救及時,但人現在還沒有度過危險期,也沒有醒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