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月懷胎的辛苦,十個月蝕骨的思念,十個月後,藍歡顏生下了一個男孩。當孩子睜開眼睛,護士的表情就變了。因爲孩子有一雙動人的藍眼睛。
所有圍在一旁的親戚朋友的表情也變了,只因爲這個不容磨滅的事實說明了一件事情,這個男孩打死也不可能是洛亦楠的。
藍歡顏是自然分娩的,此時的她躺在牀上休息着,生下這個孩子耗費了她大量的體力。她閉着眼睛,但是沒有睡着。因爲需要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
“大家出去吧,顏顏需要休息。”洛亦楠招呼着所有人出去。他決定由他來說明一切。如果真要說錯誤,一切都是他的錯。是他一開始就做錯了。不需要由歡顏來承受。
“還是我自己說吧,我自己做的事情,就要由我來向大家解釋。”藍歡顏睜開眼睛,聲音還很虛弱。
洛亦楠知道她的脾氣,於是默默走過去把枕頭塞到她的背後,本來想說她不可以久坐的,可是知道他說也沒有用,只能儘可能地讓她倚坐的更舒服點。
“這個孩子大家已經看到了,沒錯,他不是洛亦楠的,是別人的。”
“你這個女人,還有臉說這個!沒結婚的時候怎麼不說這個呢?”洛亦楠的母親首先發難。但是她憤怒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自己的兒子給打斷了。
“媽!聽顏顏說完,具體的事情,我要根據顏顏的說過的,再加以補充。總之,一切都不是顏顏的錯,全部是我的錯!”
洛亦楠的話並沒有讓洛母消氣,她只認定是兒子犯傻。還想再說什麼,忽然被身邊的丈夫扯了一下。她才憤憤不平的閉上了嘴。
藍歡顏靜靜地等洛亦楠的母親說完,沒有還口。她的力氣只夠她講完她要講的,別的,她現在沒有力氣去顧了。
“是我這輩子最心愛男人的孩子。所以我要生下他。而且我和亦楠也辦完了離婚證。對不起,騙了大家。”這就是她所有要說的,不說任何細節,因爲她認爲那只是她的事情,她自己承受就夠了,不需要別人知道,包括自己的父母。
“顏顏,你發什麼傻啊?這……是不是你在意大利遇到什麼人有的孩子?你說話啊!”藍母知女莫如母,她明白女兒這樣做一定是鐵了心的了。她只是覺得女兒可憐,爲什麼要承受這麼多。
藍歡顏掉眼淚了,她伸手要過自己剛剛出生的孩子,抱在懷裡。抱得緊緊的,卻是一句話也不想再說了。她好累,長這麼大就愛過兩個人,卻都是以悲劇收場。不過還好,她還有兒子,她和西蒙的孩子,這對她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洛亦楠看着流淚的藍歡顏,再一次沉默着幫她躺下,讓她好好休息。然後把孩子放在她的身邊。他知道,現在孩子就是她所有的生活下去的動力和希望。幫她掖好被子,安排好一切。他才轉過頭,面對一臉疑問的大家。
“你們所有的疑問,我都會給出答案。只是現在真的讓她好好休息睡一覺吧。走吧!”洛亦楠的一再堅持,終於把一屋子本來因爲藍歡顏生小孩而聚到一起的兩家人給勸了出去。
洛亦楠專門爲藍歡顏生小孩訂下的單人間,最豪華的那種,就是套間的設計,最裡面是病房,外面還有一個房間,用於會客和陪護的人休息使用。
大家現在就都在這個外面的房間裡。
“小楠,你說,爸爸媽媽都在這裡呢!”洛母仍然氣憤不已。按道理講,本來滿心歡喜等着抱孫子的,結果卻不是親生的,換誰都會氣憤的。
可是相較於洛母的氣憤,洛父卻是很平靜:“亦楠啊,你是男人,該講出來的實情,就講出來吧!”話中暗藏的意思讓其他不明真相的人們有些懷疑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爸,我明白的!”洛亦楠深吸了一口氣。“是我對不起歡顏。不是爲了把一切攬到身上,我才這樣說的,而是真的是我對不起歡顏。早在我留學去往意大利開始,我就因爲自己的原因,做出了對不起歡顏的事情。而那時歡顏還在爲了不能和我一起去而傷心着。但她爲了我們共同的夢想,一直在做着她的努力。”
他頓了一下,撲通一聲跪倒在藍父藍母面前,他的舉動嚇到了所有人,不明白他爲什麼會這樣做。大家要把他拉起來,他拒絕了。
“聽我把話說完,到時,就明白我早就該這樣爲我的行爲道歉了。伯父,伯母。其實我更想叫你們爸媽,但是我知道我不配。歡顏爲了攢錢,爲了給我籌學費,她一直在努力賺着錢。但是做家教賺到的錢太少了,她一天除了上課,再打兩份工,仍然不夠。於是她就去夜總會跳舞。”
藍母聽到這句話,差一點昏過去。天啊,怪不得那段時間,小顏總會那麼晚回家。原來是……
藍父聽了更是氣得渾身哆嗦。不過他打算繼續聽下去,聽聽女兒這幾年到底過的都是怎麼樣的生活。
而洛母因爲兒子的舉動和他說的話,整個人都愣了。那丫頭……
而洛父則低下了頭,他一早就知道,所以他覺得愧對老朋友。
“不要以爲她去那種地方就不是好女孩。她一直潔身自愛着。然後去年暑假,她存了一點錢,也因爲太想我了,所以打算給我個驚喜,於是一個人去了意大利找我。可是我……”洛亦楠把心一橫,他早就該說出這些了。不爲別的,就只爲了藍歡顏。“就像我剛纔說的,我一個外國人初到意大利,你們知道的,總會有些傢伙很排外,開始對我各種各樣的羞辱,於是我開始和當地最有勢力的黑手黨頭子的女兒交往,成爲了她的男伴。”
聽到這裡,洛父一步走過去,重重的一巴掌打在了洛亦楠的臉上。
“老洛,你幹什麼?”洛母不管怎麼樣,還是護着兒子的。看到丈夫這樣做,就尖叫着質問丈夫。
“老藍,我對不起你。”洛父並不理會洛母,而是轉過頭對着藍父滿臉愧疚的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