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監低着頭收斂臉上的神色,之前皇上搬旨的時候,臉色就不好看,想必這一次的聖旨受惠之人並不是二皇子吧,以皇上的性子,絕對不會讓他尚不放心的皇子進宮陪駕,再加上之前五皇子和皇上說的事兒。
他這個跟隨皇上很多年的老人,怎麼樣也能明白一個大概,皇上想要保全的人恐怕是此時還在昏迷之中的九皇子殿下吧。
老太監眼珠子一轉,面對着司馬瑋恭敬說道,“二皇子殿下,皇上等着和您促膝長談呢,您還是早一些隨老奴去的好。”
司馬瑋大喜過望,此時才反應過來,立刻叫人把小松叫來,宮中的守衛如何他是不曉得,他只知道出了小松之外,沒有幾個人能信得過。
小松聽到這件喜訊之後,喜上眉梢,雖然身材魁梧,但是臉上的表情與女子無疑,現在裝扮成女子的模樣,跟着司馬瑋進宮更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此時二皇子府門外已經停了一架,只有皇上才能乘坐的馬車,馬車車頭雕刻着一直飛於九天的金龍,旁邊的裝飾多以龍相配,看着就與衆不同。
雖然現在已經是夜裡,但還是有幾個百姓看見這一幕,不由得暗暗驚訝,原來皇上竟然如此看中二皇子,就連皇上的馬車都能給他坐?這是何等的榮光啊。
就在所有人豔羨的暮光之下,司馬瑋意氣風發的帶着小松,一同登上龍車,心中按耐不住的想着,父皇真是做事周到,就連龍車也能給他乘坐,他此時心中的想法更加坐實了。
就等着他坐穩龍車之時,一道黑色的影子,迅速踏着城牆飛走,進了皇宮動作迅速的到達了御書房。
此時御書房中,一箇中年男子正襟危坐,他身着龍袍,一派威嚴,眉眼都和司馬翊十足十的相似,只不過中年男人的眼中戾氣更重一些罷了,他嘴角上揚,看見黑衣人進來,表情沒有變過,冷聲問着,“翊兒那邊可好?”
黑衣人聽了主子問話,立刻恭敬回答,“九皇子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了,只不過尚未甦醒,看模樣不會有大礙,算是死裡逃生。”
司馬克皺皺眉頭,他將奏摺放下,用手按揉着太陽穴,死裡逃生?這是他最厭惡的詞,爲王者應當掌控一切,他卻連最疼愛的兒子的生死也無法掌握,如果翊兒出現了什麼閃失……
那麼她一定不會原諒他吧,司馬克眼中陰霾,嘴角抽搐了一下,隨即問道,“那麼二皇子可曾往這邊走?”司馬克問道司馬瑋的時候,語氣明顯和司馬翊不同,甚至連名字都不肯叫,好像對待臣子一樣,語氣中帶着一些琢磨,完全沒有爲父的模樣。
黑衣人聽了話,不敢拖延,說道,“二皇子知道皇上將龍車配給他乘坐,已經高高興興的坐上龍車,往這邊來了,一刻鐘想必就會到達皇宮。”
哼!司馬克聽了話,心中冷哼一聲,這個二兒子越來越不懂得什麼叫內斂了,得到恩寵毫不掩飾,即便是現在他籠絡朝中大臣又怎麼樣?最後的決定權在誰哪?難道他不知麼!
司馬克對着黑衣人揮揮手,冷聲說道,“繼續監視司馬瑋,有什麼消息立刻和朕稟告!你下去吧。”
黑衣人聽了司馬克的命令,毫不遲疑的從一邊的窗子跳出去,只留下司馬克一個人對着燈火長長的嘆息一聲,他身爲帝王從來不曾在人前展露此時的模樣,但是作爲一個父親來說,他對司馬翊的無能爲力,實在是讓他有一些急躁。
長夜漫漫,就在司馬克的嘆息之中,轉眼之間又到了天明,而此時被司馬克唸叨着的司馬翊,在天亮的時候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鶴戾守候了司馬翊一夜,時間越長,他就越懷疑小醫生的醫術,之前將子蟲取出來又不像是假的,爲何主子到現在還醒不過來?
司馬珞在晚上的時候來過一次,看見主子沒有醒,只能失落的在客房住下了,高世子是凌晨時分,接到了高王妃的口信,才匆匆回府,說等着司馬翊醒來之時,讓鶴戾派一個人來通傳一下。
而現在鶴戾看見司馬翊醒來,大喜過望,連忙跪在司馬翊身邊,恨不得大哭一場,“主子您總算醒過來了,您不知道,這一次您簡直是死裡逃生啊,要不是小醫生幫您把子蟲引出來,恐怕此時鶴戾已經見不到主子您了。”
司馬翊剛剛醒過來,蒼白的臉色有所好轉,聽了鶴戾說的話,一時間消化不過來,過了一會兒才慢慢反應過來,想必是他們找來的大夫吧?
他閉上眼睛,濃密的睫毛微微一顫,如同蝴蝶尾翼一般,讓人憐惜,偏偏眉毛邪魅的上揚着,讓人覺得既俊美又邪魅。
長髮散落在他的枕邊,司馬翊難得的笑了笑,他記得睡夢之中,有一個聲音對他說,“我一定會治好你的。”那軟軟的小手溫柔而有力的按在他的身上,讓他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悸動,現在他動動身體,卻覺得比之前清爽了不少。
以前,不管是日還是夜,他都被蠱毒和抑制蠱毒的毒藥,折磨的不能安枕,時間長了,疼痛越來越明顯,他卻不覺得那麼難受了,那個時候他已經學會了忍耐疼痛。
而此時的感覺卻是從未有過的,即便雙腿還是沒有知覺,不過腰間已經能動彈了,他的身子已經從癱瘓,變成了僅有雙腿不能動彈了。
司馬翊深邃的眼眸中帶着一絲驚喜,他扭頭問着,“你口中的小醫生是何人?現在要他來見我,我要好好賞賜他!”
他當然要好好賞賜他,這樣有才能的人,就連御醫治療不好的病症,也能遊刃有餘的治療好,若是留在身邊,以後一定有備無患,他情不自禁的坐起身子,動了動腰側的肌肉,怪了,就連腰側的肌肉也沒有痠疼,那個小醫生真是醫術了得啊。
鶴戾陪在司馬翊身邊,看着主子欣喜若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