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楠剛站起來,手便被祁猛的一拉,倒了下去。
“殿下!”趙楠驚呼道。
祁雙眸深不見底,手又稍一用力,將趙楠擁進懷內。
“殿下!”趙楠掙扎着,想掙開祁的懷抱,卻被他死死鉗制着。
“楠,不要動。”祁啞着聲音警告道。
趙楠一驚,遂一下子停下動作,詫異的看着他,便見他微喘着氣,雙眸緊閉,像是極力在忍受着什麼似的。
壞了,他身體不好,剛纔咳了那麼久,又如此用力的抱着她,肯定很難受吧。
又過了一會,祁見她真的不掙扎,力度便緩了下來,牢牢的鉗制變成了緊緊相擁,聞着趙楠身上的馨香,祁淡淡道:“我怎麼……就不知道呢。”
趙楠眨了眨眼睛,祁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咳咳!”胸口一陣疼痛,祁咳嗽着,卻沒打開放開趙楠的意思。
“殿下,還是讓太醫過來看看好嗎?”趙楠擔心道。
祁搖了搖頭:“我放手的話,你肯定又會跑了的。”
趙楠一愕,搖頭道:“我不走就是了。”
“就算不走我也不放手。”
“……”祁今天晚上怪怪的,不會是喝了酒的原因吧?
“那些琴曲,爲何不是撫給本太子聽的呢?”祁輕喃着:“爲何就不能單單撫給我聽呢。”
趙楠越發的不理解,敢情祁是真的喝醉了。
“殿下,你喝醉了,要不回去休息吧?”
祁微微一頓,笑道:“我醉了嗎?我怎麼不知道。”
“殿下,夜露寒重,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夜露寒重……不是有你在懷嗎?”
趙楠徹底無語,看了四周一眼道:“太子殿下,你的侍衛呢?”
“不在,我沒讓他們來,今天晚上,我與你在一起,誰也不許打擾。”祁溫柔卻霸道的說着。
趙楠心裡一揪,敢情祁今天晚上要在宜意軒裡面!
“殿下,這……”
祁搖了搖頭,輕輕摟着她,嗅着她身上的馨香,輕喃一句:“再撫一曲琴與我聽,可以嗎?”
喝了酒,他的聲音很是魅惑,趙楠心裡怦怦直跳,嚥了咽口水點頭道:“嗯。”
祁輕輕一笑,放開了她。
放開她的那一瞬,趙楠感覺有什麼遠離了一般,心裡突然空空如也。
祁倒了杯,喝了一杯,見她不動,疑惑道:“怎麼了?”
趙楠搖了搖頭:“臣妾現在準備。”
趙楠退了下去,進到軒內,抱起那柄古琴,走了出來,月下的他在靜靜的喝着酒,月光撒在他身上,銀白一片,帶着些暈散的光,彷彿隨時要消散一般。
一時之間,她能感受到他心裡的孤寂,他心裡的悲痛。
慢慢走上前,趙楠把琴放在石臺上,玉指放在琴絃上,輕輕道:“殿下,別的琴曲臣妾不會奏,就奏一首臣妾會的吧。”
祁看着她,點了點頭。
玉手輕拂,一曲哀怨優美的琴音溢出,趙楠張嘴輕唱:“踏紅塵,恨平生;癡癡傻傻寂寞玉樓人;桃紅,楊柳青;春入深閨,溪上草青青;揮弦御風踏沙行;人去樓靜,暗香流徑;等閒賦詩易消魂;簾外輕輕,依舊琴聲緊;有道是,淚沾襟;風風雨雨,苦樂又一程;且長歌,盼月明;庭院深深,感懷傷我心;隔江遙寄一壺酒;今又甦醒,塞外無鄉音;千帆過盡無音信;冷冷清清,別語愁難聽;我揮弦,我問情,且彈且望;我揮弦,問平生,且歌且泣;每到黃昏,淚雨過後盡是離別,如風飄零;絃音碎風;莫負癡情人……”
一曲已畢。
“莫負癡情人……”祁輕喃着,酒喝了不少,他的眼眸更是迷濛。
拿着酒杯,祁站了起來,度步到趙楠身邊,伸手撫着琴絃,似有所思:“莫負癡情人……”
突然,祁雙眸一凝,把酒杯一扔,猛的一把將趙楠橫抱起來。
“殿下!!”趙楠驚呼一聲。他力氣咋如此大的?
祁不由分說的抱着她,走到軒內,走到內殿,看到那紅緞大牀,嘴裡輕笑,把趙楠放到牀上。自己也坐在牀上。
“殿下?”趙楠睜大雙眸,詫異於祁所做的事情。
“莫負癡情人,”祁淺淺一笑,華光四散,把外套脫下,掀開錦被,躺在了趙楠旁邊:“我怎麼現在才知道這道理。”
趙楠傻了眼,祁不會是想要了她吧?!
“楠兒,”祁輕喃了一句,輕輕撥開她的髮絲:“楠兒,我其實早就應該知道,只是一直不願說罷了,我怎麼就……如此糊塗呢。”
“殿下……想告訴臣妾什麼?”
祁眸色一柔:“在你面前,我就是放不下身段,今晚過後,不知何時才能相見,捨不得。”
趙楠抿了抿嘴,不知道該如何說。
“你是我的妃子,我去一直冷落於你,是我不對。”祁輕喃着,將趙楠摟在懷內。
他竟然對她道歉?趙楠有點不可置信的擡眸看他。
清明如水的眸子,閃爍着靈動純真的光芒,就像天上的指明燈般,照亮了黑暗,祁心裡一動,俯身吻上了她的脣。
溫柔卻霸道,抵死纏綿,這個吻,他告訴着她,她是他的專屬。
趙楠本能的想掙扎,但這一刻,兩脣對接,他心裡的情意緩緩的傳送進她心底,溫柔暖心,她的心跳得好快,今晚的他太溫柔,溫柔得好像不是他,漸漸的俘虜着她的心,讓她慢慢沉淪……
她是他的妃,本應該要做的事情,卻要拖到了離別之前,她知道不應該,但這晚,她控制不了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酒後,真的會亂性。
明月高掛,懸於天空,夜風輕拂,屋內旖旎無限……
對比起宜意軒,無疑這華容殿要華麗上好幾倍,也大好幾倍!
一個殿,一個軒,差別果然很大!
見着典雅素淨卻不失大體的裝潢,綠寶高興得嘩嘩大叫,趙楠心裡也是興奮的,這個華容殿,竟然與麗正殿的規模沒甚不同。
在皇帝身邊的殿閣,就是不同。
陳四郎着了不少士兵把宜意軒的東西搬過來,一番折騰,時間去了不少,下午又有不少女官和公公來恭賀,華容殿內有掌事的女官,黃尚宮,是皇帝特意派過來指導趙楠工作的,有黃尚宮在,趙楠安心不少。
據黃尚宮說,今天過來的公公和尚宮,級別都不高,因爲皇帝的壽宴剛完,主事的公公和尚宮都做着壽宴的後期處理工作,若是要來的話,可能還得等上幾天。
趙楠自是高興的,今天她剛來皇宮,什麼也不熟悉,就算是級別低的公公和尚宮,也是不能怠慢的,一番折騰下來,便已到了晚上。
到了晚上倒是清閒了,幸好陛下有令,讓趙楠先在華容殿熟習一些宮務,不必急着進宮晉見。
皇帝的寬厚讓趙楠甚是感動,但聽黃尚宮說,陛下有此舉動,應與一位新進宮的娘娘是脫不了干係的。
據說這位娘娘貌美如,甚得陛下喜歡,敢情天聖帝這幾天是陪新妃去了。
皇帝沒空,她倒是落得清閒,皇城內各種勢力關係盤根錯節的,她以後可要小心應對了。
看着天上的明月,趙楠臉色微紅,想起昨夜的纏綿,心裡不禁柔腸百結。
祁……你在幹什麼呢。
是否也如她這般,想念着他?
第二天一早。
襲紫色的宮裝、玫瑰色的脣瓣帶者嬰兒皮膚般的柔嫩、皮膚光滑白皙,絲綢班的長髮柔順美麗、千萬青絲用紫玉簪挽起、一雙纖纖玉手大方的露在外頭,並不似旁的小姐夫人般藏在手窩窩裡,,過中指交叉經手背到手腕裝飾着,襯得肌膚勝雪;領子是淡紫色的狐狸皮,襯着那嬌豔如春的臉蛋兒;,雅意悠然、大氣婉約,遠比那些用胭脂上去的來得嬌豔。而縱橫就似一支傲雪紅梅。
趙楠看着鏡中的自己,暗暗稱奇,不愧是黃尚宮,如此懂得與她悉心裝扮。
理了理衣衫,趙楠對綠寶和黃尚宮道了句:“走吧。”
未央宮處。
“皇后娘娘吉祥!”西宮淑妃被婢女小蘭攙扶着,緩緩的踏進未央宮的大門,見皇后長寧氏正立於大殿正坐,便迅速上前行禮請安。
身着一襲華貴的玄色鳳服,繡着一隻活靈活現的火鳳凰。頭梳天鸞簪,其間佩上銜珠金鳳簪,左右各佩金步搖,又已繁點綴。皇后的容貌雖然並非絕色,但臉上的那一抹雍容之氣,卻被她利用的恰到好處。
皇后聞言只淡淡的愁了她一眼,便及其輕蔑的應了一聲:“起來吧!”
淑妃聞言雖然心裡不舒服,臉上依然掛着淡淡的微笑,“謝,皇后娘娘!”
“今天是什麼風,把能妹妹給吹來了?本宮可是好久沒見妹妹,來未央宮給本宮請安了。”皇后一般喝着手中的香茗,一邊依然淡漠的對其說道。
“妹妹怕擾了姐姐清淨!纔不敢來給姐姐請安。姐姐千萬不要生妹妹的氣,再說妹妹今天不是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