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說的話語氣甚是輕柔,他臉色很白,白得給人一種透明感,如此病弱卻透出一份皇權的不容置疑,告訴別人,他手下握着的是整個天下。( )”
祁太子意思最是明顯不過,歸海烈縱是擔心,也只得先退一步,先起來,向祁行了一個禮道:“謝太子殿下隆恩,過兩天便是陛下壽辰,蘭兒從冷宮出來,還要將身體休養好的,不然陛下看到肯定心裡不快,望太子殿下明察。”
祁眼眸微微一眯,這個歸海烈,竟然敢拿他父皇威脅他。他是知道父皇性格的,父皇最不喜爭吵,他大哥緘的生母恃寵生嬌,與他母親吵過不少次,父皇才一怒之下廢了緘太子的位置。
雖說他哥哥緘沒犯下什麼錯事,但緘的生母卻是不會做人,才落得下滅族的下場。
父皇表面上雖是溫文,內裡卻是比誰都殘忍。
祁輕咳了幾聲,對歸海烈揮了揮手道:“本太子自是知曉的,將軍周車勞頓,還是先回府上休息去吧。”
歸海烈頓了頓,恭身一拜道:“末將先行告退!”
宜意軒。
認真的一絲一線慢慢繡着,阿長對着那套雲服已然有兩天沒睡覺了。
趙楠捧着蓮子羹,放到了阿長旁邊的檯面上:“阿長,喝點水,休息一下吧。”
阿長放下手中針線,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旁邊的蓮子羹,想站起來,腰身卻是極痛,趙楠見此連忙按下她:“不要行禮了,好好坐着吧。”
阿長搖了搖頭,捶着自己的腰:“老身這副骨頭可是越來越不中用了。”
“別亂說,任誰捱了兩天夜身體也是不行的,阿長你身體一直很好,若是換得我的話早睡得像死豬一樣了。”趙楠打趣道,拿了蓮子羹遞到她面前:“來,趁熱吃了吧。”
阿長接過,謝了恩,吃了起來。
趁着阿長吃東西的空檔,趙楠細細的欣賞起這套雲服。這一針一線都是下足了功夫的,完全按着她的樣版雕繡,繡功極是上乘,就算是名聞天下的蘇杭之繡也比不上幾分。阿長疼她的,自然是了不少心機,用心做出來的刺繡,自是比其它的都好看。
手指撫上那絲滑的雲服,輕飄飄的,可以想像得到舞起來的情形如何,其實她心裡也是沒底的,這舞蹈有點難度,她不知道能不能跳好。
只是爲了不丟面子而已,不能輸給她,不能一而再的着她的道!
阿長吃着羹,心裡甚是疑惑,不禁問道:“楠,你又要軍鼓,又要雲服的,舞的是什麼?”
她自小也是熟習過的,每種舞步也知道一些,但趙楠這種卻從來沒見過。
趙楠輕輕一笑道:“這舞蹈不一定舞的,到時便看某人與不與我爲敵了。”
阿長眸裡掠過一抹深意,不由得長嘆一聲道:“你們小時候是好姐妹,好朋友,長大了,人心變了,就什麼都變了。明明是親姐妹,卻是做成如此,真個叫人唏噓。”
唏噓嗎?是的,但太子這世上只有一個,在皇權和愛情面前,親情顯得是那麼脆弱,誰會跟別的女人同享一個丈夫?就算至親之人也是不可能的。
既然趙椿已然下手,她便接招吧,一味的忍讓,只會讓自己先掛掉。是趙皇后般,到死的那一刻,也不知道自己被誰害死的。
“阿長,一入侯門深似海,特別是後宮之地,從來都是你死我亡的,起起落落的,君王最是薄情,能保住自己一室之地已算不錯,既然她下了戰書,我便接了罷。”
“那麼……”阿長眸色微微一顫:“壽宴上,你果真要陳將軍爲你擊鼓嗎?這樣會不會引人懷疑?”
趙楠輕輕一笑道:“你知道我在後宮勢薄,不找他,莫非我自己要一邊擊鼓,一邊跳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