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塗嚇了一跳,忙站直身軀,迎上正在走過來的穆一的目光,臉色正了正,大聲迴應:“是。”
應了之後才又反應過來,忍不住輕聲問:“隊長,我們那對調上來嗎?”
穆一看了他一眼,分明有幾分同情的味道,但語氣還是不容置疑:“不是,你和阿籌換,你對阿杜。”
胡塗嚇得瞪大一雙眼眸,死死盯着穆一,想要開口問爲什麼,卻沒有勇氣,在這裡,只有服從,哪有什麼爲什麼?
穆一隻是淡淡又瞟了他一眼,便轉身往北冥夜所在的地方走回去。
他也有幾分同情這個小夥子,分明是挺有天賦的,只是還缺乏一點訓練,要是訓練得好,以後一定是可造之才。
但……誰讓他和先生的人唧唧歪歪?這不是找死嗎?胡塗是真的糊塗,連這個都看不出來,他一直站在先生身邊,怎麼可能看不出他的不高興?
這小丫頭……看樣子和先生關係匪淺,胡塗居然還敢一直和人家說話,甚至靠得這麼近,真是……活該!
見胡塗臉色不怎麼好看,名可忍不住關心了句:“阿杜很可怕嗎?你怎麼怕成這樣?”
“誰……誰說我害怕?”胡塗一拍胸口,在美女面前,還是忍不住挺起了胸膛:“我不怕,我……很能打。”
雖然阿杜真的有點恐怖,整個隊伍的人都知道,他外號黑猩猩,體型真心和猩猩有的一拼,但……但她也不弱是不是?
他……也不弱吧。
身邊忽然傳來女孩子噗哧一聲,名可已經掩着嘴笑了起來,他說不怕,事實上,分明很怕嘛。
“他真的很恐怖。”胡塗被她這麼一笑,挺起來的胸膛頓時萎了,“等會……幫我祈禱。”
名可又低低笑了兩聲,纔看着他,聲音柔和:“好,等會幫你祈禱。”
雖然纔剛認識,但因爲胡塗的率直,兩個人的交談還算得上愉快,算是小半個朋友了。
幫他祈禱一下也沒什麼,雖然,明知道自己的祈禱管不了什麼事。
但她不知道,在她衝胡塗笑的時候,有人盯着她臉上那兩個小酒窩,竟有幾分失神。
原來,這纔是她真誠的笑,而她……居然對一個剛認識的男人笑得這麼甜!
北冥夜的脣角又勾了起來,如果足夠了解他,一定知道他從笑到不笑,再到笑,整個過程,火氣絕對是在狂飆。
現在,他又笑得這麼好看……
剛回到他身邊的穆一忍不住伸手往自己額頭上摸了一把,幸好臺上那一對結束,立即大聲說:“下一對,胡塗對阿杜。”
臺下頓時有幾分騷動,無數同情的目光落在胡塗身上,他卻只能硬着頭皮,邁着沉重的步伐往臺上走去。
剛走開,立即有個男人來到名可身邊,輕聲說:“小姐,先生讓你過去。”
名可一震,下意識往北冥夜的方向望去,他卻只是安靜看着臺上,似乎一點都不曾關注她這一方。
剛纔她也有時不時偷偷看他,但他從來沒有往這邊看過一眼,還以爲他已經忘了自己的存在。
現在讓她過去……心裡又開始緊張了起來,真的不想聽他的,但,這個時候,還是不敢不聽。
北冥夜看着臺上的兩人,分明知道名可已經走到他身邊,卻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專心看着臺上兩個人。
阿杜,隊伍裡所有的人都稱他爲黑猩猩,他身高一米九五,體型龐大,人站在那裡就如同一座山那般。
腦袋瓜發不發達不知道,但四肢卻發達得很,手長腳長的,在加上粗礦的骨架,和猩猩還真沒什麼區別。
胡塗也不算矮,一米八五的身高,在男人當中還算可以,雖然比不上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北冥夜,但比起隊伍裡其他兄弟,身高上還算佔那麼一點優勢。
可是,面對阿杜的時候,他簡直渺小到如同一個還沒長透的孩子,阿杜是一座山,他便是山邊的一棵小樹,看起來隨時都有被大山壓扁的可能。
名可才明白爲什麼剛纔胡塗讓她給他祈禱,原來他要面對的對手居然這麼強悍,先不說兩人的身手,光是阿杜那體型就足夠讓人畏懼了。
沒注意到站在她身邊的北冥夜勾了勾脣,笑意裡多了幾分邪惡的氣息,她只是想着自己剛纔答應了胡塗給他祈禱,所以,下意識便雙手合十,閉了閉眼,默默爲他祈禱了一聲,希望他可以勝出。
不過是相當於完成任務一樣罷了,但北冥夜側頭看着她默默祈禱的時候,心裡不知道哪個地方被揪了一把,一絲不太愉快的感覺油然而生。
“怎麼?怕他輸?”他沉聲問着,聲音既沉又冰冷。
名可眨了眨眼,擡頭迎上他的目光,下意識退了半步,不知道該怎麼迴應。
“我說,你是不是怕胡塗輸掉?”他又問,脣角的笑意分明那麼好看,可卻極度慎人。
她下意識點了點頭,又搖起了頭:“只是答應過給他祈禱,他們誰贏誰輸和我沒有關係。”
因爲不知道什麼樣的答案纔會讓他滿意,最好就是事不關己。
他抿着脣,目光鎖在她臉上,這丫頭看起來柔柔順順的,但他很清楚她的那顆心有時候也是很冷的。
只是答應了爲他祈禱,卻不管他們誰輸誰贏,這世上能做到這麼冷情的人也是不多。
忽然,心裡竟有幾分愉悅了起來,長臂一攬把她摟了過去,終於算是有點良心發現,跟她解釋道:“阿杜和胡塗這一戰,胡塗身形上差了一大截,但如果他連阿杜都能打下去的話,我以後會個他更好的機會。”
名可淡淡應了一聲:“哦。”
事實上從來沒有想過胡塗會勝出,誰迎上阿杜估計都只是死路一條。
北冥夜不再說話,剛纔自己的解釋似乎有點多餘,他還是摟着她,與她一起看着臺上的格鬥。
這個動作讓在場的兄弟們全都一瞬間探頭探腦了起來,原來這個女孩真的是先生的女人,怪不得會把她帶到島上去。
看來這女孩對先生來說很不一樣,能被帶到島上而不是來參加訓練的,她還是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