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月呢?北冥月不是你的什麼外甥女,而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卻爲什麼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你當時的愛人秦未央?”說到負情,北冥雄有什麼資格指責其他人?
這世上,最可恨的不是犯錯的人,而是犯了錯之後,還理直氣壯告訴別人自己沒錯的那種。
在北冥夜眼裡,他從來就沒有瞧得起過這個人。
他冷冷道:“你不是很愛她嗎?愛情又怎麼能建立在欺騙的基礎上?她把北冥月當成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在看待,只因爲她是你的親人,可她沒想到那是你和其他女人生下來的孩子。”
欺騙,永遠不可能留得住一份情,所以他也錯了,所以,他的下場也許連北冥雄都不如。
他笑,卻不知道在笑誰:“是你讓她失望,是你讓她對你死了心,你卻回過頭來怪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這天底下的人不是每一個都欠了你,不是每個人都必須來討好你,你真把你自己當天神了。”
北冥雄眼底閃過點點心虛,卻依然不服氣道:“那是你爸爸故意告訴她的。”
“難道不告訴她,你就打算騙她一輩子嗎?說到沒良心,你和我誰也不比誰好。”
“你……”北冥雄只能憤怒地盯着他,但此時此刻他卻發現自己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語。
他原先以爲自己年輕時的風流債,只要不說破就好,等他和未央結了婚,等他們的感情更穩定些,他再慢慢告訴她月兒的事實,她應該可以接受的。
她不是很喜歡月兒嗎?只要她真的喜歡月兒,她總能接受,是不是?
可她卻投入了別的男人懷中,那個男人還曾經是他的好朋友。
是他們對不起他,一直都是他們欠了他,就算做這麼多事情,就算弄死了帝慕浚,那都不是他的錯,他只是做他該做的事。
“你無藥可救了。”北冥夜重重吸了一口煙霧,再將菸蒂掐滅,既然他從不認爲自己當年做錯事,那麼就算他繼續跟他說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不過,現在他倒還想看看他這張臉繼續變下去……
從一旁的電腦包理取出兩張照片,還沒有交給北冥雄之前,他笑道:“像你這樣的人,就我都沒想到你運氣這麼好,還能有連城這麼好的兒子,以及可可這麼好的外甥女。你知道他們倆有多好?兩個都那麼單純,那麼可愛,連我也忍不住真的要喜歡上他們了。但是可惜……他們卻做了讓我沒辦法原諒,也永遠不想去原諒的事情。”
“他們到底做了什麼事情?一切的事情都是我做的,和他們有什麼關係?”北冥雄現在最怕的就是他對他們出手。
當年的一切發生的時候,他們兩個都還沒出生,和這件事又有什麼關係?他只不過是像找個藉口去對付他們罷了,想要在對付他們的同時,自己的良心也好過些。
北冥夜這個混賬東西,他絕對不會讓他得逞的!
“你看看,不就知道他們揹着我做了什麼事了?不過,我猜他們還不知道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吧?”有誰能看出他笑容背後那一抹哀傷,利用他們,和利用他自己有什麼區別?
但在這個殺父仇人的面前,他,又怎麼能讓他看出自己的悲哀?
“一個是你北冥雄的外甥女,一個是的你親兒子,舅舅和外甥女,這場戲還真是越來越好看。”
啪的一聲,他將照片扔到桌上,照片被洗出來之後,已經放大了數倍,哪怕沒有一眼看清楚裡頭的一切,只是隨意掃一眼,卻也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北冥雄的呼吸徹底亂了,兩腿一軟,差點就倒在了地上,如果不是東方御眼急手快將他扶住,他一定會栽倒下去。
“老爺,你別急,這照片……這照片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扶着他在沙發上坐下,東方御一手把照片抓了過來,仔細看了眼,可臉色卻越發蒼白。
照片不是假的,以他這麼多年來的經驗,怎麼能看不出來這不是什麼合成的照片?
這是最原始、也是最真實的照片。
第一張,連城少爺和可可小姐在樹下擁抱,抱得那麼緊,兩個人的脣幾乎已經要貼在一起了。
如果這張照片還不夠勁爆的話,那麼,下一張就更加讓人震撼得無與倫比了。
第二張,連城少爺和可可小姐在牀上抱着,哪怕有被子擋住,可依兩個人敞露出來的部分地方來看,不難看出被子下頭那兩人都是什麼情況,更可怕的是,連城少爺還在親可可小姐。
他們……他們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可可小姐不是說她和連城少爺不是那種關係,只是當初北冥夜怕他們對她下手,纔會故意讓她和連城少爺的關係弄得不明不白,讓所有人都看出一份噯昧嗎?
他們不是清白的嗎?爲什麼會有這樣的照片?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你……你偷拍他們。”東方御也被氣得差點支撐不下去。
“給我……給我看看。”北冥雄伸出手,從他手中把照片奪了過去,兩張照片看得他心頭越來越痛,也看得越來越心慌。
長指一抖,照片從他指尖滑了下去,不知道滑落在地上哪個角落裡,他用力摁住自己的心臟,用力在吸氣。
“老爺……老爺,你不能太激動,我送你去醫院,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東方御想要扶他,卻被北冥雄一把推開。
他看着北冥夜,有氣沒力地道:“你……你到底還想做什麼?”
“問題不是我想做什麼,而是他們做了什麼,你覺得他們做了這樣的事情,我還能好好和你的外孫女在一起,還能和你這個兒子稱兄道弟嗎?你兒子睡了我的女人,是不是也要我一聲不哼,把這個虧給吃下去?”
這些話,句句誅心,可從他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憤怒的神情,他甚至笑得比剛纔還要愉悅,這樣的北冥夜,讓他們完成看不透他到底在不在意這件事情。
也許,他從來就沒有在意過,因爲從頭到尾他對名可和北冥連城不過只懷着利用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