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可走了過去在椅子上坐下,拿起了筷子,猶豫了好一會還是忍不住問了起來:“去懸崖怎麼鍛鍊?會不會有危險?”
阿嬌看了她一會,才終於笑了笑:“原來你在擔心先生,別怕,他們身上都捆着繩索,出現危險的機率不大。”
機率不大!小手一抖,手裡的筷子差點跌落了下去,她看着阿嬌,明明不該關心的,但還是有幾分心慌:“機率不大是什麼意思?也就是說還是有出意外的機會嗎?”
“意外有時候是難免的,放心吧,他們都買過保險了。”阿嬌抓了抓腦袋,不知道她爲什麼會這麼緊張,想想,可能是因爲她從來沒有接受過這樣的訓練,對懸崖這兩個字有幾分心慌了。
她又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安慰了起來:“你不能擔心,先生的訓練場開了那麼久,這麼多年以來也就只有三個隊員摔過下去。”
“啪”的一聲,名可手裡的筷子還是逃不過跌落下去的命運,她霍地站了起來,剛站起來才發現自己的兩條腿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一站起來就酸得差點站不住,可她還是看着阿嬌,一臉焦急:“他們在哪裡?快帶我去看看。”
阿嬌眨了眨眼,還是有點不知道她爲什麼要這麼驚慌,不過,爲了讓她安心,她還是點了點頭:“好,你吃過做早飯,我就帶你過去。”
“我不想吃。”一聽到她說曾經有三個隊員摔過下去,她哪裡還有心情去吃早飯?
說不清楚自己爲何會這麼緊張,反正就是有幾分緊張,不讓她看看,她心裡不安。
從懸崖上掉下去,若是真的這麼不幸,出了那萬分之一的意外……她連想都不敢想。
阿嬌還是把她摁了下來,一點無奈:“先生說得要讓你吃早飯,我可不敢忤逆他。”
她眨了一下眼,忽然又湊近她,細聲說:“不過,你昨天對先生的忤逆還是挺精彩的,你罵先生這些話,我們連想都不敢想,你這個小女娃不錯嘛,有膽識,有勇氣。”
她對她豎起了大拇指,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如果不是你,我們都見不到先生如此氣憤的一面,你真了不起。”
名可心頭一堵,差點忍不住對她翻起了白眼,如果不是看到她臉上的笑意這麼真誠,她真的會懷疑這個阿嬌究竟是不是在取笑她。
不過,她說的倒也是真的,就連她認識北冥夜這段時間以來,也從來沒見過他這麼憤怒的一面,可惜憤怒過後,倒黴的始終是她。
“我真的不想吃。”她輕聲說。
“你快吃吧,我可不想讓先生責備。”阿嬌把那碗粥推到她面前,還有那兩份小蛋糕以及一盤小青菜,東西不多,不過對於名可來說已經不少了。
爲了能早點到懸崖那邊看看,名可還是拿起筷子迅速夾起青菜往口裡送去,直到實在吃不下,她才把筷子一放,站了起來,急道:“現在可以帶我去了嗎?”
阿嬌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眼她裸露出來的蓮臂上,還有脖子以及胸前的淤痕,她揉了揉眉角,愁着她:“你真打算就這樣出門嗎?我覺得先生要是看到你現在這樣在外頭亂跑,發起飆來一定比昨晚更精彩。”
名可不理會她了,走到牀邊把她那套衣裳拿過進了浴室,迅速換到身上,等一換好擡頭看到鏡中的自己,看到脖子上還有手臂上那些青紫淤痕,心裡莫名又氣悶了起來。
北冥夜去訓練,就算有危險和她有什麼關係,她幹嘛那麼緊張?剛纔居然緊張得連早飯都不想吃,直接就想去看看他,想要確保他現在是安全的!
她都在想什麼呀?那禽獸那天晚上都把她折磨得要死要活的,她居然還要關心他。
倒是見她這麼久都不出來,阿嬌在外頭催了起來:“可可小姑娘,你究竟還要不要出去?你要是不出去,我得要出去了。”
她還要訓練,也不能在這裡陪她太久。
名可終於還是出來了,雖然有幾分遲疑,但她努力告訴自己傷亡這種事情誰都不想看到,她只是想去看看那些去訓練的人是不是都安全罷了,並不是特意去看北冥夜的。
就這樣,在阿嬌的帶領下,她們坐上越野摩托車朝懸崖那邊開去,十五分鐘不到,阿嬌便把車停了下來。
名可和她同騎一輛,下來的時候之後身上還是難受得很,但這時候已經來到懸崖邊了,她根本沒有太多的心思去想自己的身體狀況。
扯着阿嬌的手,就急道:“他們在哪裡?現在帶我去看看。”
阿嬌把越野車停好,才與她一起往懸崖邊走去。
她們走的那片懸崖和北冥夜的那片不在一起,不過從這個地方往下頭望去,可以將他們所有的懸鏈看得清清楚楚。
側面那片懸崖上,除了北冥夜還有幾十個年輕小夥子與他一起從下頭爬上來,他們身上全都捆着繩索,但他們爬上去憑的全都是自己的力量。
不借助外力,單憑自己的力氣,在這麼陡峭的懸崖上往上爬,別說要親自去爬,就是看着,名可都覺得自己兩條腿頓時軟了下來。
垂眸望去,一眼就能看到爬在最上方的那抹身影。
他今天和他的兄弟們一樣穿着迷彩服,這套迷彩服穿在他身上,英挺,瀟灑,還有幾分不羈,和平時他穿襯衫和休閒服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又是不一樣。
只是,始終是帶着幾分冰冷的。
她來的時候他爬到一半的路程,等完全爬過去至少要半個小時。
名可就這樣站在風中,一直盯着他,直到他率先爬到懸崖頂,雙手一撐一躍而起,翻到上頭站直身軀,回眸看着下頭還要努力的兄弟,她才狠狠鬆了一口氣。
他總算安全上來了。
但就在她一顆高高提起的心鬆懈下來的時候,北冥夜忽然一擡頭,分明隔了那麼遠,名可卻似乎還能看得到他的視線直射過來,一瞬間鎖在她身上。
她嚇了一跳,不再擔心的時候,對他還是那麼畏懼的,下意識便退了兩步,真想躲起來不去面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