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轎車依然不疾不徐跟着名可,車裡的慕子衿看着她,看了好一會才忽然說:“上車吧,我送你回學校。”
名可根本沒理他,走在道路的內側,依然往前方走去。
再走幾分鐘就能到車站,她纔不要上他的車,誰知道他會帶她到什麼地方去。
她對他的防備依然那麼深,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必要和這個人打交道。
司機依然開着車在道上慢慢滑動,跟上她的步伐,慕子衿清冷的聲音緩緩傳來:“你要真的想坐班車,那我陪你,不過這個時候班車大概不多了吧。”
名可依然不理他,眼看着車站就要到了,她便又加快步伐,大步往車站那邊走去。
那輛黑色的轎車終於停了下來,就在她鬆了一口氣的時候,身後一抹修長的身影竟緊緊跟上了她。
一回頭便看到慕子衿走在她身旁,大掌一撈,把她手裡的袋子奪了過去:“我幫你拿。”
“慕子衿,你究竟怎麼回事?”堂堂慕氏二少爺,他有這麼閒,非得要來纏着她嗎?“我以爲昨天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有事你就去找北冥夜,你不要找我。”
“找哪個傢伙做什麼?”慕子衿一點不以爲然,目光落在她因爲生氣而蒙上點點暈紅的臉上,眼底還是無風無浪,就連聲音也是平靜無波:“那塊冷冰冰的石頭連話都不會多說幾句,跟他在一起一點樂趣都沒有,不如來找你玩。”
找她玩!名可心頭一緊,眼底的怒火燃得更旺:“我沒時間陪你這種大少爺玩。”
“我不是大少爺。”他的薄脣幾不可見地勾了勾,露出一點點連自己都沒注意的笑意:“我是慕家二少爺,你記錯了。”
名可真被他氣死了,只恨不得一腳把他踹出去,可是,他人高馬大的,真要動起手來自己一定會吃虧,再加上這裡離她的小區也不遠,誰知道會不會遇到熟悉的人?
和他這樣一個長得出色帥氣的男人在這裡拉拉扯扯,要是被人看到,總是有流言蜚語傳出的。
她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看着他手裡的袋子,連聲音也勉強放柔了幾分:“把袋子還給我,我真的要回學校了,別攔着我,我會趕不上班車。”
“我不是有車子過來了嗎?要是趕不上,我送你回去。”他倒是一點都不緊張,一副悠哉遊哉的態度。
名可是真的急了,掏出手機一看,將近六點,六點十五分就是最後一輛班車,買不上票她真的得要打車回去。
打車,這麼遠的距離得要費多少錢?她沒有那麼多的閒錢揮霍在這種事情上。
“慕子衿,你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她無奈地問道。
慕子衿挑了挑眉,只一個挑眉的動作,又引得路過的幾個女孩低聲驚呼,眼底朵朵桃花盛開,只可惜名可根本沒有心情去欣賞他的帥氣。
“慕子衿,你去找北冥名,好不好?”
“我說了他是塊石頭,不好玩。”
名可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抑着自己的怒氣。
北冥夜不好玩,所以他就來玩她,是嗎?這些有錢人應該個個都忙得很,哪有像他那麼悠閒的?
“你猜對了,我就是那種紈絝子弟,還有一個流行的說法,富n代,我平時沒什麼事情做的,公司裡的事都是我大哥在做,我只負責玩就好。”他挑眉,話語輕佻。
名可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因爲不這麼做,她真的會忍不住一腳踹過去。
他有錢,他不需要工作,他只負責玩,那是他的事情,與她何關?做什麼來影響她?
不過,她確實發現了,今天的慕子衿話似乎特別多,也不知道是心情好,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反正和過去兩次見到的慕子衿確實開朗許多。
可是,這樣的開朗與她又有什麼關係?
“我真的要走了。”她都急死了,他還在這裡和她磨磨唧唧的,她走了過去,想要把他手裡的袋子搶回來。
慕子衿卻把那袋子往身後一放,名可過去,他也一步迎了上去。
名可一不小心身子又撞到他懷裡,她嚇了一跳,忙退了兩步,臉色頓時蒼白了起來:“我不是那些女人,你要玩不要找我。”
看到她眼底忽然升起的恐懼以及那張蒼白的臉,慕子衿眼眸深處不知道淌過些什麼,好一會目光才柔了下來:“好吧,你喜歡坐班車,我陪你去。”
說着,提好袋子,邁步就往車站走去。
名可實在沒辦法,只好緊緊跟隨過去,和他一起坐班車總好過坐他的私家車,因爲真的不知道坐上他的車之後,會被他帶到什麼地方去。
幸好還有幾張票,不過也就剩這幾張了,等慕子衿買完兩人的票,後面那幾個女孩子都買上票之後,剩下那幾個買不到的人便都垂頭喪氣難過了起來,其中有幾個看起來也像是學生。
“如果你不搶這兩張票,他們就有地方坐了。”慕子衿看着名可,分明沒有笑,可名可卻分明看出了他眼底那點笑意,她沉了臉,根本不理他。
在候車室裡找了個位置坐了下去,剛坐下身邊的椅子一沉,慕子衿高大的身軀已經在她身旁坐了下來,貼得那麼近,居然和她緊挨在一起。
名可心底還是有點抗拒,想要坐過去一點,才發現他居然坐住了自己的裙角,她想要躲都躲不開。
“讓一下。”她推了他一把。
慕子衿的目光卻落在外頭那幾個買不到票的學生身上:“你瞧他們多可憐,住在華蘭街的大多不是什麼有錢人,從這裡打車回學校,對你們來說應該很貴吧?”
名可擡頭白了他一眼,忍不住怨念道:“那你把你的票讓出去,不就可以多一個人不用打車了嗎?你反正有私家車。”
“你也有呀,我不是說過送你過去嗎?”他側頭看着她,見她還想把自己的裙子拉出去,他眸光微動,輕輕移了移大腿,不動聲色又把她的裙角壓住更大的一片:“你跟我走,咱們把票讓給他們吧。”
“要讓你自己讓。”不是她心狠,只是每次都總會有人坐不上車,她早就習慣了,她沒有那麼好的心,爲了幫別人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