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在男人的臉上,細看之下,名可一雙眼眸頓時睜得大大的,差點沒站住又在石塊上滾落了下去。
從來沒想過這世上還有人能長得和北冥夜同一個級別,一樣的出色,一樣的完美無瑕,刀刻一般的五官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着冰冷的光芒,冷,整個人徹頭徹尾冷得如冰山一般。
她好不容易纔找回自己的聲音,張嘴又吸了一口氣,才啞聲問道:“你是什麼人?來島上做什麼?”
看他這一身打扮,和北冥夜他們平時穿的迷彩服不一樣,純黑色的裝束,貼身的布料將他完美到讓人不敢直視的好身材徹底勾勒了出來。
她沒有心思去打量他足以讓女人尖叫的強悍身軀,只是迎上他冷冰冰、冷到沒有半點溫度的目光,小手緊握,眼底頓時浮起了防備的光芒:“你要偷襲這座島?”
男人冷冷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只是淡淡瞟了一眼,又擡頭看了看遠方天際,晨曦尚未起,但已經有一點白裡透紅的光澤。
現在,大概是凌晨四五點。
他忽然一沉眸,舉步向她走來:“既然他把你交給我,那就現在開始。”
把她交給他……誰把她交給他?現在開始,又是開始做什麼?他是什麼意思?
不等名可反應過來,他人已經大步向她靠近,大掌伸出,正要像剛纔那樣把她後領拎起。
名可頓時尖叫起來:“再拎我,我會被勒死的。”
男人微微怔了怔,目光垂落了下來,纔看清她脖子上果然有一道顏色鮮明的勒痕。
他有幾分錯愕,視線沿着她脖子往下,看着她剛纔緊緊抓在手中的衣領。
原來是剛纔拎她的時候一不小心把她勒成這樣,他只是見這個女人太嬌小,下意識把她當成動物一樣拎了起來,卻沒想到動物是不穿衣服的,而這女人……她穿着衣服,所以一拎就勒成這樣了。
目光沉了沉,他忽然長臂一伸,直接把她抱了起來,邁步從巨石上跨過,直奔前方。
名可頓時就鬱悶了,不拎她,卻這樣摟着她,看來看去還是像在摟着一頭動物那般,讓她四肢懸空,只有腰肢壓在他手背上。
這麼拎過去,等走完前面那條路,她不死也會被折騰得暈過去!
這男人究竟是什麼人?究竟要帶她去哪?
“放開,放……放開……”隨着他一上一下的跳躍,名可只覺得自己也像是踩在雲端那般,腦袋瓜越來越暈乎了起來。
腰被他勒得太緊,連呼吸都困難,漸漸地,眼皮也開始沉重了。
這次是不是真要被他勒死了?原來勒着一個人的腰,也可以讓這個人窒息而亡的……
她緩緩閉上眼,這是暈過去之前,腦袋瓜裡唯一能想到的事情。
北冥連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女人……真的暈過去了。
這還是正常的物種嗎?他很確定自己只是把她帶過來,從來沒有動手對她做過什麼。
居然敢給他暈過去!
他濃密的劍眉微微擰了下,忽然霍地站起,繼續拎着她往海灘上走去。
撲通一聲,冰涼的海水讓名可頓時清醒了過來,一張嘴,入口的全是鹹到發苦的海水,不僅從口中灌入,還從鼻子裡灌了下來。
想要張嘴呼救,可她越是想說話,從口中進入的海水便越多。
她嚇得拼命掙扎了起來,手腳剛划動了下,竟一下便踩在鬆軟的沙子上,溼漉漉的頭顱從海水裡鑽出來之後,才發現原來這裡很淺,水深還不過她的大腿。
還好,沒有被淹死。
她張嘴猛烈地咳嗽了起來,激烈咳了一輪,才用力開始呼吸。
一擡頭便看到站在岸邊沙灘上那個高大的男人,這時候看到他,眼底沒有半點驚豔,有的全是恐懼和驚慌。
“救命,救命呀……”他站在岸上,她完全不敢往岸邊走去,但,身後是深不可測的大海,不會游泳的她也不敢後退半步,只能放聲呼救。
北冥連城只是安靜看着她,眸光在晨曦的照耀下閃爍着幾分明暗莫辯的色澤,等她喊夠了,知道不可能會有人來救自己而絕望了,他才動了動兩片好看的薄脣,冷聲說:“上來。”
名可真不想聽他的,但在對上他冰冷的目光後,她又鬼使神差地慢慢往岸上走了去。
這雙眼眸地下藏着的危險氣息何其熟悉?和北冥夜竟然是如出一轍的,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整個就是北冥夜的翻版,除了長相不一樣……不,就連長相也有幾分相似,那眉那眼,那高挺的鼻樑玫瑰色的脣瓣。
真的好像。
只不過北冥夜喜歡笑,時常時虛假到沒有半點溫度的笑意掛在脣邊,眼前這個男人卻連一個笑意都吝於丟給別人,整個人冷冰冰的,和北冥夜一樣冷,只是表情更爲僵硬。
他究竟是什麼人?
眼底光芒忽然閃了閃,昨天晚上從窗戶看到的一切也頓時回到腦袋中,她大步走到他跟前:“你就是昨天晚上追着珊珊的男人,你把她怎麼樣了?她現在在哪裡?”
“你想知道?”北冥連城垂眸看着她,眼底沒有半點暖意,“好。”
他伸出長臂,名可頓時慌得連連後退,這一退,腳下沒有站穩,撲通一聲又跌落在海里。
海浪席捲而來,一個大浪將她徹底淹沒,她驚慌失措地想要爬起來,但不知道爲什麼,越是想站起來,涌到身上的海浪便越是將她糾纏得厲害,到最後,再一個海浪捲來之際,她竟徹底穩不住身形,被海浪捲了去。
北冥連城眼神更森寒了起來,這個島上的海浪是大了些,但……至於嗎?
眼睜睜看着女孩被海浪卷着往大海深處拉去,那小不點也似快要失去所有的力氣般,他抿緊薄脣,明顯不耐煩得很,大步跨了過去,大掌一撈,直接將她拎了起來。
名可連掙扎的力氣都沒了,幸好這次他是拎着她運動褲的褲腰帶,還不至於將她勒死。
回到岸上,他隨手將她丟下,舉步往海灘伸出的叢林走去:“想見那女人,自己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