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夜並沒有將名可怎麼樣,只是離開包廂的時候淡淡說了聲:“跟上。”
她便一直低垂頭顱跟在他身後,心裡始終有幾分不安,現在已經不想名珊的事情了,想的是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他進了另一間包廂,只是進去的時候看到包廂裡頭煙霧瀰漫,臉色微微沉了沉,他忽然道:“換地兒。”
沒過多久,原先在包廂裡頭那七八個人齊刷刷進了另一間包廂,一個大塊頭的男人才剛坐下,便從兜裡掏出香菸想要點亮。
北冥夜冰冷的目光掃了過來,他一震,手一抖,手裡那根香菸差點掉了下去。
北冥先生的目光要不要這麼慎人?不讓他抽菸直說就是了,也不知道自己那道眼光的殺傷力實在太大,被他這麼掃一眼,連性命都會斷幾年。
見大塊頭都嚇得把香菸收起來,其他蠢蠢欲動的幾個人更不敢亂來。
怪不得要換地,原來是嫌他們剛纔的包廂裡頭香菸味太重了。
雖然大家沒有明顯去看,但視線還是忍不住落在北冥夜身邊那小女人身上。
她一直低眉順眼地走在北冥夜身旁,很明顯是他的女人,但兩個人沒有任何肢體的接觸,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具體的關係如何。
這裡頭唯一知情的只有阿嬌,看到名可,她本想打招呼的,只是看了兩人一眼,忽然就感覺先生和名可之間的氣氛似乎不太對勁,打招呼的話便也卡在喉間被嚥了回去,哼都不敢亂哼。
穆一讓人再換了新鮮的果盤,又換了其他酒水過來,才把麥克風拿到名可身邊,笑着說:“名可小姐,來唱歌吧。”
阿嬌也看着她,笑着點了點頭:“可可的聲音可好聽了,我們唱歌吧。”
名可把麥克風接了過來,擡頭看了穆一一眼,好一會纔想起來自己什麼時候見過他,再環視周圍所有的人,心裡才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島上的人。
她曾經跟隨過北冥夜上島,雖然只是過了一夜,但也總算認識了幾個人了。
麥克風拿在手裡卻不敢唱,只是拿着。
沒過多久包廂的門忽然被打開,一抹修長的身影從外頭進來。
擡頭一看,胡塗眉眼一亮,頓時驚呼了起來:“可可,你也在這裡。”
忽然便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胡塗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忙低垂頭顱連看都不敢看她一眼了,口吻也頓時變了:“名可小姐,你也來了。”
名可點了點頭,知道他在怕什麼,事實上她坐在北冥夜身邊,也被他忽然升起的那股寒意嚇得不輕。
長指一緊,麥克風握在手中,音樂在流淌,她卻還是不敢開口去唱。
“想來名可小姐在先生身邊已經兩個多月,時間過得真快。”穆一一邊倒酒,一邊尋着話題:“想當初第一次見名可小姐的時候,學校還沒放假吧?”
名可微微怔了怔,看了他一眼,又看着大家,忽然就想起來了。
原來她第一次被許邵陽帶着走進包廂,丟給北冥夜的時候,包廂裡頭的就是這幾個人。
只是當時心慌意亂的根本來不及把他們記在心裡,現在被提起來,才忽然想起。
原來真的已經過了兩個多月,時間過得太快,一晃眼便過去了,她跟在北冥夜身邊也快三個月了。
現在提起這些,倒也不覺得難堪了,因爲大家看她的時候,眼神都很溫和,沒有半點嘲笑瞧不起人的意思。
眉角擡起,忍不住悄悄看了北冥夜一眼,他卻只是接過穆一遞過來的紅酒,揚手整杯酒水被他灌了進去。
“先生的酒量天生就是好,我們這些人拍馬都追不上。”那個原來想要抽菸的大塊頭男人看着名可,自我介紹道:“我叫候七戒,他們都叫我大嘴猴,名可小姐以後都叫我大嘴猴就是,大嘴猴這三個字應該比較好記。”
他笑得憨厚,名可卻有點忍俊不禁,如果不是北冥夜在這裡,她真的會笑出聲。
大嘴猴,虧他們想到這樣的名字,再看他那張嘴,似乎真的不小。
見她偷偷打量着自己,候七戒抓了抓腦袋,笑得靦腆:“我雖然嘴大,但是很能保守秘密,你要是有悄悄話跟我說,我保證不會告訴第三個人。”
名可終於還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候七戒說話還真有意思,不過,她也只是笑了一聲便不敢再放肆。
畢竟身邊的男人一直沒有說話,她不知道他對自己懷孕這事的氣悶究竟散去了沒。
坐在候七戒身旁的男孩衝她一笑,也自我介紹着說:“我叫東離,大家都叫我阿離,名可小姐也叫我阿離就好。”
名可衝他笑了笑。
另一邊的穆一向她介紹道:“大嘴猴是公司保全部的部長,手裡精英無數,名可小姐以後想做些什麼事情,需要用到人手的時候,給他一個電話,保證能給你把事情辦得滿意。”
“沒錯,一定服務到位,絕不會讓名可小姐失望。”大嘴猴向她敬了個禮,如同軍人見到上司那般,這舉動又讓名可忍不住笑了起來,只是沒敢笑出聲。
穆一看了東離一眼,又介紹道:“東離負責和東陵各個勢力的兄弟打交道的,認識的人也是不少,以後遇到什麼麻煩給他個電話。”
“我保證幫你把所有麻煩解決。”東離笑得誠懇:“要是哪個道上的混混欺負了你,直接報出我的名字,道上的人只要有頭有臉的,多少會給點面子。”
名可點了點頭,跟他說了句謝謝,雖然她不知道自己以後會不會用得着他們,不過看得出這幾個人和她說話的時候是真心的。
他們以爲她是北冥夜的女人,可他們不知道北冥夜已經厭惡了她,她現在懷着北冥夜的孩子,他如果不想要這個孩子,大概連她都不要了吧?
眼底一抹幽暗不自覺閃過,這點幽暗還是讓阿嬌看到了,阿嬌眨了眨眼,看着她,忍不住問道:“可可是不是有心事?今天見你似乎不大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