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裡,他沒和她說過一句話。
她以爲他是個啞巴。
原來不是。
原來他就是項御天……
“……”
江唯一忽然覺得特別可笑,冥冥之中,她竟然救過項御天兩次,給過他兩次活下來的生命。
可他呢……
他都回報給她一些什麼?是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摺磨。
真的很可笑,這樣想着,江唯一才發現,原來毀了她的人不是別人,是她自己……
是她救了兩次毒蛇,最後被毒蛇反噬,被咬得鮮血淋漓,咬得她一顆心全部被仇恨佔滿。
“你在想,當初還不如讓我自生自滅去死,是麼?”
森冷的男聲在她身後突然響起。
“……”
江唯一震驚地睜大眼,猛地轉過身去。
只見本該昏迷不醒的人此刻正虛靠着門框而站,背對着遠處灰濛濛的海洋,如幽靈一般,低頭擺弄着食指上的墨色戒指。
戒指上的狐狸頭依然凌厲、霸氣。
戒指。
不是被她丟了麼?
他都知道了……
江唯一心慌,整個人背靠到破舊的牆上,手掌貼上破舊的牆面,下意識地想尋找着某種安全感,臉色一片慘白。
不知道爲什麼,每次面對突如其來的項御天,她第一反應總是逃,而不是上前制服。
他身上的氣場實在太過迫人,太過陰森恐怖,會令人無端生出恐懼。
“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項御天邪魅地笑了一聲,一雙眸深深地看向她,含着魅惑的笑意,拇指劃過脣角,擦掉又冒出來的血跡。
他眼中清明,哪有半點被迷昏剛醒來的樣子。
“你沒昏迷?”
江唯一震驚。
他沒把那杯水全喝下去,只有剛開始那一口是真喝的。
“我12歲就被放在黑市一個人生活,十幾年了,水中有沒有下藥我用聞的就能知道。”項御天看向她,嗓音性感,邪氣地挑了挑眉。
已經很久沒有人傻到去給他下藥。
偏偏只有她。
“那你剛剛一直是清醒的?”江唯一背貼着牆,難以置信地盯着他臉上受傷的瘀青。
她剛纔在車邊拖他、揍他、踢他,他都是清醒着的?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有人能熬得住那樣的毒打而能裝得像昏迷一樣一動不動?
“既然你想讓我喝,我就喝給你看。”項御天邊說邊朝她走去,眸子灼灼地凝視着她,“既然你想讓我昏迷,我就昏給你看。”
“……”
“你想泄恨打我,我就讓你打。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會把車停在那個沒有人經過的僻靜之地?”
他就是爲了她方便,不管她要做什麼。
項御天猛地一步向前,雙手按在她的兩側,將她困在自己和牆的中間,低下頭緊盯着她,眼裡透出一股看不夠似的瘋狂和偏執,“算我欠你的。”
“你有病!”
江唯一被震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剛纔用樹棍抽了他那麼多下,他沒昏,也沒動一下,他完全是硬挺着扛下來的?他是怎麼做到的……
她打得可不算輕。
他真是個瘋子,不畏疼痛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