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見謝長山自己要求再搶救一下,自然不會給一個將死的人計較,就當滿足他的遺願吧,慌忙從謝長山得口袋中找到棉布,草草的把劍包住,讓血儘量少留一些。
王承恩看着胸前被鮮血溼透的謝長山,一個勁的痛哭。
“老王啊,你別哭了好嗎,怪煩的我這不是還沒死嘛,看看來人是誰,如果是敵人,咱兩一起去見閻王也算是有個伴。”
白翱和白翔是兩兄弟,原本是遼東的一家獵戶,一日打獵回家發現全村都被野豬皮給屠了,悲憤之下襲殺了一個建虜的小隊,提着十幾個建虜的人頭就投奔了大明的邊軍。
想着有朝一日能大軍進發遼東爲父母報仇,誰知幾年下來漸漸發現漸漸邊軍的貓膩,他們竟然偷偷的跟建虜交易,氣憤的兄弟二人當夜就偷了兩匹戰馬悄悄的跑出了軍營。
輾轉之下兄弟二人決定去登州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到去往皮島的船,現在也只有皮島的人還偶爾敢跟野豬皮們過過招。
四岔路口的二人正準備騎馬往登州趕呢,二弟白翔就聽見了前往京城的路上傳來打鬥聲,本身就閒着沒事的二人還是絕定去看看熱鬧。
白翔從小就異於常人,一雙耳朵又尖又大,看着分外醜陋,不過這聽覺卻強於常人,一點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
沒跑多遠白翱、白翔兄弟二人就遠遠的看見了正逃跑的黑衣人,這個時代黑衣人一般都是啥好東西,就像後世看見紋的滿身都是紋身的傢伙,第一印象就是混混一樣。
白翔看着謝長山胸口插着的長劍嘆息了一聲,這傢伙估計活不了多久了,大明這種醫療條件,當胸的貫穿傷幾乎就可以判死刑了。
兄弟二人看了躺在等死的謝長山和身着太監服的王承恩,搖了搖頭轉身就要走。
“二位壯士,能否求你們給我幫個忙,將我這兄弟護送到天津衛,讓他好交代後事。”
二人一看爲難,這傢伙當胸被一劍刺穿,估計也活不了多久了,而且這傢伙胸前的劍還不能拔,一拔估計這傢伙當場就要嗝屁,兩人又是騎馬而來,根本沒法子帶。
“沒空,這傢伙都快完蛋了,還是放在這裡等死吧,我還要趕去登州,看看有沒有去皮島打建虜的船。”
二人對王承恩並沒有好感,這個時代閹人可沒有什麼好名聲,前兩年魏千歲的倒臺,更是讓文人把太監釘上了恥辱柱,在文人的大肆宣傳下,閹人的形象成功被妖魔化了。
“等等,就你們倆還想去打建虜,行不行啊,何況我們家領主說了,也就毛大帥還有膽子去遼東晃晃,剩下的沒一個膽子的,毛帥都死了你倆打什麼建虜。”
謝長山聽說他倆要去打建虜,終於忍不住出聲了。
這話把白氏兄弟氣的要死,你一個都快死掉的人管那麼多幹啥。
“這天下除了皮島,還有哪裡敢跟建虜幹,你那個所謂的主子估計也就是個躲在家裡,說別人不是的傢伙,他走本事你讓他去遼東殺建虜啊,都是膽小之徒。”
謝長山也聽出來這兩兄弟應該是真心想去打建虜,便動了替領主收攬的心思,就算自己救不過來也能讓他們護送王承恩到天津衛。
“我們家領主跟當朝天子打賭帶幾十隨從已經去了遼東,這位是當今天子的身邊的大太監王公公,爾等速速護着他去往天津衛,你們走吧,不用管我了,如果吳大嬸能回來我就有救,如果她死了我也撐不到迴天津衛,我家領主殺完建虜自然會獎勵爾等。”
王承恩還想再說點什麼,他真心不想拋下這個才認識幾天的傢伙,正躊躇中猛然看見了追過來的吳大嬸。
“吳大嬸來了,吳大嬸來了。”
只見一名拖着鍘刀的婦女正朝這裡狂奔,身後跟着三四個弟兄。
老遠的吳大嬸就看見了胸口插着劍的謝長山,右手一抖揮起大鍘刀就衝了上去。
王承恩一看吳大嬸要跟白氏兄弟動手,趕忙站出來制止。
“誤會了,誤會了,殺手走了,他倆是路過的,剛剛還幫忙嚇跑了黑衣人,只是謝兄弟他,他不成了。”
說到這裡感情豐富的王承恩又開始低聲痛哭,吳大嬸趕緊丟下鍘刀跑到謝長山身前查看起來。
劍傷的傷口並不是很大,也沒有傷到主動脈,血流的並不是很多。
“你他孃的運氣,竟然沒傷到血脈,在偏一點你就要回老家了,你們倆個,還楞着幹啥,搭把手給我按住他。”
吳大嬸在路邊砍了跟小木棍,丟給謝長山。
“別讓人看了笑話。”
說完就懷中掏出了一個小木盒,拿出一個小瓷杯,開始往裡面倒騎士酒,然後扔入一個魚鉤一樣的東西。
吳大嬸掏出一把剪刀開始剪謝長山的衣服,不一會便把謝長山胸口位置全部剪開。
“喲身體很不錯啊,這次你要是不死也該找個媳婦了,這麼好的身材不留個後白瞎了,按住他別讓他動彈。”
衆人七手八腳如殺豬般的按住謝長山,吳大嬸握住劍柄一下就把長劍給抽了出來,謝長山悶哼一聲瞬間臉漲的通紅,好在衆人按的緊,謝長山只能在那哼唧。
這年頭可沒有注射式的麻藥,疼痛只能硬抗,雖然極度痛苦好歹能保住一條命。
吳大嬸拿出九天玉露往謝長山的傷口上猛倒,偶爾還一個跟上頭有一些棉花的棍子撥弄一下,每次都讓謝長山悶哼不已。
看的白氏兄弟心驚膽戰,這哪裡是在救人,分明是在清洗豬肉。
一番清洗之後,吳大嬸拿出酒杯中的鉤子。
“老孃的女工可是遠近聞名的,保證給你縫的漂漂亮亮的。”
在白氏兄弟的震驚中,吳大嬸開始一針一針的爲謝長山縫合傷口,旁邊的王承恩更是看都不敢看,這娘們下次一定要離她遠一點,把人都當衣服縫,這他孃的有多鐵石心腸。
“謝兄弟都要死了,求求你們別折騰他了行嘛。”
白氏兄弟也頗敢罪惡,聽王承恩這樣一說,手下就鬆了按住謝長山雙腳的力氣。
謝長山一腳就將二人踹翻了一個跟頭,吳大嬸正縫着針呢,見白氏兄弟被踹翻在地,也不猶豫一屁股坐在了謝長山得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