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永鬥不出意外的撲了個空,氣的明軍千戶暴跳如雷,一把就揪住了範永斗的脖子,將他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敢消遣老子,回去等着首輔大人收拾你吧。”
說完將他往前一推,摔了範永鬥一個四仰八叉,範永鬥茫然的看着空無一人的院子,顯得有些不知所措,明明這幾年所有大明的細作都是他一手打理的,這皇太極怎麼會突然就失蹤了呢。
“狗賊皇太極始終都沒有信任我啊,他還在京城,千戶大人你挨家挨戶的搜,他一定跑不遠的。”
範永鬥從懷中掏出大把的黃金塞到那千戶的手裡,此時的範永鬥心中焦急萬分,這要是讓皇太極跑了,他在遼東的一家老小都會死無葬身之地,這些還沒啥,反正也就是幾個小妾生的娃,死不足惜。
關鍵是一旦讓皇太極和大明皇帝搭上線,他倆一旦議和,那麼對於他們山西晉商將是一場毀滅性的災難。
大明千戶顛了顛手中沉甸甸的黃金,然後滿意的揣入懷中,雖然白跑了一趟心中不忿,但是有了這麼多的黃金作爲補償心情瞬間好了很多,那千戶熱情的上前將範永鬥身上的灰塵拍打了一番。
“哎呀,你看看怎麼搞的,這京城的冬天就是冷,範老爺怎麼就不小心摔到了呢,咱先回軍營烤烤火暖和暖和,然後再去抓捕那什麼急來着,哎呀,管他什麼急,不急不急。”
皇太極的名字千戶自然是知道的,剛剛範永鬥也是一時激憤說漏了嘴,千戶很巧妙的幫他打了圓場。
都是在官場上的老油條,範永鬥自然聽懂了千戶的意思,這錢就當我替你打圓場的費用了,要想我出兵幫你搜人,對不起這天寒地凍的,得加錢!
範永鬥萬般無奈的又從懷中掏出幾張張五百兩的山西票號銀票,不動聲色的塞入了千戶的手中。
“千戶大人說的是,不過來來回回的還得軍爺們受累,咱就近找個酒樓採買一點食物,咱邊搜人邊吃着。”
千戶瞄了一下手中的銀票,滿意的又揣入了懷中,拍了拍範永斗的肩膀。
“範老闆真是太客氣了,離這五里地有個百花樓,哪裡的燒酒很有特色,不若我們去喝兩杯。”
喝花酒到是沒什麼,但這種情況緊急的時候,哪能讓喝花酒給耽擱了。
“千戶大人,緝拿細作要緊,前面就是福瑞樓,咱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今晚我做東咱們就去百花樓嚐嚐他們家的酒水。”
千戶官點了點頭,畢竟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也不好意思死拽着範永鬥去喝花酒。
“行,福瑞樓就福瑞樓吧,他們家的鴨子很不錯,範老爺可得好好嚐嚐。”
千戶官對手下招招手,一位百戶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我跟範老爺去嚐嚐福瑞樓的烤鴨,你帶幾個兄弟過去帶一些回來吃,吃完就帶兄弟們把附近各個地方都排查一下,可別走了建虜的奸細。”
範永鬥自然是點頭哈腰的將千戶大人給引入了福瑞樓,範永斗絕對沒有想到一個能夠抓住皇太極的機會,就這樣被他自己給放走了。
此時的皇太極正摟着怡悅姑娘往樓下走,陳中自然是在一旁伺候着。
經過陳中的一番打點,錢給足之後老鴇也不在意帶走一個姑娘,反正定錢給足之後,就算把姑娘給弄死了,老鴇也只賺不賠,纔不會管那個姓黃的財主怎麼玩呢。
皇太極的手下早就在附近的車行租了一輛馬車,這種大衆貨色可以有效的掩飾皇太極的行蹤,把皇太極等人送到陳中住處的時候,馬車又兜了好幾圈才被送回車馬行。
陳中出於細作的習慣,這個住處選了還真不錯,便利的同時又十分的偏僻,巷子的最深處纔是他家的小院。
前後左右房屋不是豬圈就是倉庫,他家就算有些啥動靜左鄰右舍都不會發現。
皇太極來到小院後就去找到先一步被綁來的何可綱,一把扯掉塞住何可綱嘴巴的布條。
“說,那姓郭的小子到底去哪了,你真的想生靈塗炭嗎,你以爲我皇太極怕你們大明嗎,就算那呂宋伯用天火砸我們又能怎麼樣,拼着兩敗俱傷我也能讓你們大明給我陪葬,這樣只能便宜那個呂宋伯而已。”
何可綱到是沒有反駁皇太極,他同樣對呂宋伯王成感官不佳,大明的朝臣可不會說王成什麼好話,所以不知真僞的何可綱可不知道王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只能以外面傳言的形象來判斷王成。
而且從王成給皇太極寫的信中何可綱也聞出了大量的囂張氣息,那恐嚇信寫的可不像一個大明臣子該寫的話。
“郭兄弟應該能夠見到陛下,然後陛下應該會讓他帶錦衣衛過來抓捕你,而且會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輕鬆的來到了京城。
哈哈哈,沒想到卻被你的狗奴才給搶了先,被人揹叛的感覺怎麼樣?”
何可綱的語氣中充滿了嘲諷的意味,氣的皇太極暴跳如雷,今天可以說是皇太極最悲慘的一天,一切的一切都於預料的不一樣,皇太極心中涌起了深深的挫敗感。
不過他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狀態,搬了個板凳往何可綱面前就這麼大馬金刀的一坐。
“你給明皇帶個話,我女真族願意世代幫大明守衛邊疆,名義上我們可以投降你們大明,而且每年向你們大明朝貢,這樣你們大明就可以抽出身來解決國內的流民和那個呂宋伯了。”
何可綱並沒有繼續嘲笑皇太極了,正了正色對皇太極說道:“我可以讓郭兄弟給陛下帶話,不過你得先撐過這幾天的抓捕,不然誰也幫不了你了,而且你這裡根本就不安全,我有一地兒,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去。”
皇太極看了一下四周,如果明軍大肆搜捕的話,根本就沒辦法躲藏,於是一咬牙就答應了何可綱。
“行,咱們去哪裡?”
何可綱微笑的看着皇太極,然後指了指了遠方。
“京營,我有一個過命的兄弟在那當千戶,只有那裡能躲過軍士的搜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