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美味的熊肉也經不起每天都吃,又過了幾天以後的一個早晨,林忠一如既往地的走到了船首,每天看一看已經成爲了他的習慣。
心情低落的林忠繼續等待着日出,沒有升帆的戰艦一晚上並不會偏離太多的航線,隨着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林忠似乎看見前方有東西。
“獅子,你小子趕緊給老子過來。”
林忠顯得特別激動,離家一年了,大部分時間都在海上漂泊,對於陸地有一種莫名的親切。
隨着霧氣越來越談,林忠終於看清了前方的輪廓,是一片巨大的陸地。
“大明,我們回來了。”
林忠的喊叫驚動了船上的一衆船員,在看見陸地後不由得發出了熱烈的歡呼。
“大明”
一時間整隻船隊都活躍了起來,在喜悅的心情中又航行了半天,這支船隊才找到了一個地方靠上了岸。
林忠第一踏上了這塊被冰雪覆蓋的土地,接着就是獅子等人。
“大家分頭去找,先找路,有路就有人,找到之後發信號。”
林忠遞給他們幾個信號煙花,讓他們分頭去尋找人類活動的痕跡,沒有見到人讓林忠心中忐忑,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但願不是還在美洲吧,馬上就要過年了,此時的林忠更加思鄉心切。
並沒有讓林忠等太久派出去的人員就發現了道路,隨着煙花的升起,林忠立馬帶人前往查看。
這是一條蜿蜒的小路,順着這條小路往前一路查看,終於在日上三竿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小村莊。
不過這個小村莊無論是從建築風格,還是裝飾規劃都沒有半絲大明的氣息,反而帶着一股子濃濃的殷地庵風格。
雖然心中充滿了無盡的失落,但林忠還是打發獅子前去查探,這裡是獅子地圖中的哪裡。
“獅子你去問問我們到哪裡了,今年看來是回不了大明瞭。”
林忠似乎沒有了力氣,頹然的坐在了地上,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裡去,紛紛跌坐在地上。
“林叔我想家了,咱們是不是回不去了?”
這是一個王成的親衛,被安排前往美洲,這一年中隨着時間的越來越久,離家也越來越遠,再一次失望以後似乎徹底絕望了。
聽見親衛的話,林忠又回憶起了王成的話,從美洲的北端是可以到達倭國的,而獅子的祖先也多次回過中原,慢慢的林忠的眼神變的堅定起來。
林忠從地上一骨碌爬了起來,瞬間身體站的筆直,衝着衆人大吼一聲:“起立!”
衆人被林忠的大喝嚇了一跳,迅速爬起身來排列在了一起,然後握緊武器警惕的看向四周,生怕周圍突然出現莫名的敵人。
可惜任憑他們如何努力查看,也並沒有發現任何情況,就在他們就要向林忠提出質疑的時候,林忠又是一聲爆喝。
“向右看齊!”
林忠是看着王成一天一天成長起來的,紀律的重要性王成也不知道嘀咕了多少遍,所以行船期間每天林忠都會帶着船員訓練,也能打發大海上的無聊。
衆人聽到口令立刻停止了左顧右盼,一絲不苟的執行着林忠的口令。
“講一下”
這個口令在王成前世的軍隊中相當於口令,衆人立馬又成立正的姿勢站好。
“稍息,馬上就過年了,我知道各位都想家了,我也不知道現在我們身處何方,在這裡我林忠也不瞞大家,我也想家了。
可是大家忘記了嗎?當時我們出發的時候是怎麼向領主大人保證的嗎?現在我們成功到達了美洲,也得到了領主大人要找的橡膠,任務已經完了一大半。
現在我們還有獅子帶路,雖然看起來他不是那麼太靠譜,但是我們能就這樣放棄嗎?我的答案是不能,就算這個大陸依然不是大明,就算大明離我們任然萬里之遙,準備好補給,我們楊帆繼續出發,只到把橡膠交到領主大人的手上。”
林忠“唰”的一下就抽出了自己的佩刀,然後在左邊的胳膊上輕輕一劃,鮮血瞬間順着胳膊流了下來,林忠高舉起流血的左手開始發誓。
“我林忠在此立誓,血一日不流乾,一日就不放棄!”
船員們受到林忠影響紛紛拔刀割肉,一時間每人的胳膊上都出現了血痕,就算一些不願意割肉的在這種氛圍之中也不得不咬着牙,用刀劃開胳膊。
“我xx在此立誓,血一日不流乾,一日就不放棄!”
“我xx在此立誓,血一日不流乾,一日就不放棄!”
“我xx在此立誓,血一日不流乾,一日就不放棄!”
就連吉娜和約翰也都高舉着左手,跟隨着一起發誓。
看着士氣又重新高漲了起來,林忠才慢慢放下心來,用王成的話來說,這就叫生活得有儀式感。
沒過多時獅子也跑了回來,面帶喜色的跑到林忠面前。
“林叔,這裡已經到了流鬼國,以前這裡也歸大明的什麼奴兒干都司管轄,離這裡四十里有我們殷地庵的祭壇,咱們可以去找那裡的先知了解情況,按照我們殷地庵人的傳統,我也是需要前往祭拜的。”
什麼流鬼國,什麼奴兒干都司,林忠全都沒有聽說過,其實這也不能怪林忠,奴兒干都司是明初永樂年間設立的,管轄黑龍江口、烏蘇里江流域,以及庫頁島,和這裡。
自從努爾哈赤(音譯:野豬皮)興兵以來,奴兒干都司就早已名存實亡,從而奴兒干都司這個名稱就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既然已經到了大明的轄地,林忠也就不着急了,回到戰艦上準備了一些貨物和金銀,打算去補充一些物資,獅子也是將那張小北極熊皮給取了出來,殷地庵人向來有熊祭的習慣。
當年殷人逃到這裡,只能靠捕獵獲取食物,獵熊無疑是一種強大的象徵,所以每年都會有“熊祭”,以向祖先表達出最高的禮儀。
準備好禮物和貨物,林忠帶着船隊繼續前往本地人指點的港口方向前進,好在並沒有行多遠,在傍晚時分,林忠的船隊終於進入到了流鬼國的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