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三眼中也滿是淚水,跟在趙烈的身後,手中的腰刀握得緊緊的,時不時地看了一眼趙烈揹着的小狗子,這讓他想起了他的兒子,若是沒有建奴到來的話,想必也有這麼大了吧。
只是,即便能長這麼大,若不把建奴徹底打垮,會不會還是會像小狗子這樣呢?
他不敢想,也不忍想,充斥心頭的只有一個字——殺!
殺死這幫該死的強盜,這幫禽獸不如的混賬!
兩人來到了正屋門前,屋內的聲音依舊囂張淒涼。
善良的無辜人們爲何總是淒涼,而那幫混賬竟然一直囂張!
不能忍!
拎着大槍,趙烈後退了幾步,猛地往着一衝,一腳就將木門踹開,整個人緊接着跟着被踹飛的木門,合身衝入了屋中,房三也握緊了腰刀跟着衝了進去。
而此刻,齊泰山他們也從後牆翻了進來,還沒來得及跟氣勢洶洶的趙烈與房三打聲招呼,就見到兩人已經不管不顧地直衝進屋,頓時啐了一口,抽出負在背上的兩把鐵鐗,變衝邊罵道:“馬勒戈壁,趙小子瘋了,給老子衝!”
虎頭、白眼也二話不說,一個拿着杆釵鈀,一個拎着個大棒,也跟着齊泰山衝。
屋內,燃着一個熊熊的火堆,四個後金探馬正圍着火堆吃喝,或許是屋中過熱,也或許是之前的殺戮讓他們渾身發汗,這四個強盜並沒有披甲,人人頭上都是青色的頭皮,腦後則是那小撮細長的金錢鼠尾辮,噁心得令人作嘔。
每個人都摟着一個苦楚淒涼的大明女子,放肆地一邊嬉笑着,一邊死命的做着種種齷齪的行爲。
而火堆裡竟然還燒着一個漆黑扭曲的屍骸,想來是死命反抗着的大明少女。
天殺的韃子,不幹人事!
“死!”趙烈大槍一挑,直衝而上。
火堆旁的後金兵倒也是訓練有素,幾乎在趙烈踹飛了門衝進來的同時,就抄住了身邊的武器,哪怕是在胡作非爲的同時,他們的兵器也是緊靠身邊的。
在趙烈挺槍而衝的時候,四個後金兵已握着兵刃,一把推開了女子,紛紛跳了起來,其中更是有一個後金兵十分了得,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竟已抄着長刀,率先向趙烈砍去。
趙烈看也不看,大槍一抖,盪開對方的長刀,順勢就扎進了對方的心口,沒有甲,一槍就是透心涼,已從後金兵的後心穿出,那後金兵的臉上滿是猙獰,只怕臨死前都沒料到竟然這麼快就被殺死了。
趙烈可顧不得體會後金兵的死前心理活動,大槍回拔,抽出一團飛血,已向另外一邊的後金兵劈頭砸去。
那後金兵正舞着長刀準備側襲趙烈,被這一槍砸得鮮血直流,整個人也木在了原地,眼中滿是金星。
趁他暈,要他命!
趙烈回槍倒抽,徑直用槍尾將那被砸暈的後金兵挑飛起來,狠狠地摔進了火堆,頓時嘶叫着想從火堆中躍起,卻硌在了那個扭曲的骸骨上,又跌了回去,燒得聲嘶力竭地喊,卻翻不出來。
瞬死已是最奢望的解脫,趙烈卻並不給他,啐了一口,雙腳一個迴旋,大槍突出,準確地刺在一個揮舞着虎牙刀劈來的後金兵的喉嚨上,直透而出。
“噗”的一聲,趙烈抽槍側身一避,污血已是飆射而出,點滴不沾,而那後金兵已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兩隻小眼睛瞪得就像綠豆,卻已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你這孽畜還敢死不瞑目?”趙烈一腳將對方踹翻,又是一腳踢飛了對方的下巴,眼睛似乎也在這激盪中閉合了起來。
四個後金兵,趙烈一下子就滅了三個,還有一個正跟房三打做一團,兩人已打飛了兵刃,正在玩命地互相掐着脖子。
一腳點地,將房三被磕飛的長刀挑到了手裡,趙烈上前一個劃拉,只聽得那後金兵慘叫着,翻滾而開,右手已被趙烈斬斷。
“麻麻的混賬,給我死!”房三一躍而起,對着那後金兵的面門連接揮拳。
戰局瞬時已了,從趙烈進門到現在,只是一兩分鐘的時間,三個後金兵已死,還有一個後金兵也失去了戰鬥力,正在被房三捶擊泄憤。
那四個悽苦的女子則膽戰心驚地蜷縮在一旁,彼此環抱着,人人埋頭痛哭,十分傷心。
呼得一聲,一個身影夾着風雪衝了進屋:“趙小子,你是個瘋子!可別給老子死了!”
正是齊泰山,又有兩個身影撞了進來,卻是虎頭與白眼。
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切,環顧了一下子,又將目光集中在了趙烈的身上。
虎頭張了張嘴,說道:“齊頭兒,你說那趙小子是瘋子。”
白眼給了虎頭一個白眼:“瘋,不是瘋子的瘋,是戰瘋!”
“戰瘋跟瘋子有什麼不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
……
兩人互相辯解了起來。
而齊泰山嘿嘿地收起了手中的雙鐵鐗:“趙小子,你行!”
趙烈只是衝着齊泰山點了點頭,雖然殺了這三個後金韃子,也算是爲小村的無辜百姓報仇了,但他依舊不能釋懷。
是什麼,讓喊着“犯強漢者,雖遠必誅”直衝匈奴的華夏兒郎,而今變成了這樣,竟然被四個後金韃子就將全村給屠戮了。
而這樣的悲劇還會再次發生嗎?
熟悉明史的趙烈知道,這樣的悲劇還會一再的發生,不斷的發生。
但,他來了,一定要終結這樣的悲劇。
不管是什麼人,不管是誰想要給無辜的華夏同胞帶來這樣的悲劇,趙烈誓殺之!
從背後放下了小狗子,趙烈俯下了身子,輕聲地說道:“小狗子,我爲你報仇了,我的好徒弟,好男子漢,你就安心地去吧!”
齊泰山見狀,一眼看見沒有了雙腿已經死去的小狗子,沉默了。
一邊互相爭辯着的虎頭與白眼,也過來看了一眼,頓時沉默了。
房三也停止了繼續的捶擊,默默地走了過來,眼中滿是悲傷。
就連那四個哭泣的女子似乎也在這時沉默了。
沉默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