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出海,丁毅帶船四艘,銀兩十九萬,這已經是他全部的家當。
鹽100噸,另有幹海蔘千隻,鮑魚三千隻,東江特產皮毛,人蔘等若干。
銃兵五十人,由王衛忠親自帶隊,親兵五十人。
第一站,將去徐大堡。
沒錯,丁毅要回徐大堡。
因爲這次他打算要出遠海。
徐大堡還有東西沒拿。
就是佛朗機炮。
當日撤離徐大堡,大夥兵慌馬亂,東西又多,匆匆忙忙,分批撤來。
丁毅看船上也放不下,便下令就地掩埋。
現在他帶着船要出遠海,船上沒炮怎麼行?
目前的四條船上,寧遠號這戰船,有兩門佛朗機炮。
其他船完全沒炮。
所以丁毅打算把四門炮給拿回來。
上個月他帶了些銀兩拜訪了徐敷奏,想要點炮。
徐上奏朝庭,朝庭回話要等着,排隊等。
難怪你們大明朝要被滅亡了,丁毅當時心裡就不爽。
迫不得已,丁毅只能再回徐大堡。
趙大山這時正站在丁毅身邊:“俺們撤退時,俺叫人把炮都卸了下來,埋在我們挖的那些坑裡,韃子若不細找,應該不會發現。”
丁毅讚賞的看了他一眼,趙大山現在辦事能力,越來越讓他放心了。
很多事只要吩附,已經不需要丁毅教他們怎麼做。
當初從大興堡逃出來,什麼事都要丁毅怎麼說,他們怎麼做。
眼下趙大山知道,只需丁毅吩附,他馬上去做就好了,而且必定會做好。
金州那邊,丁毅只說了聲讓他去做,他馬上答應了,也不問丁毅要怎麼做。
而且做的很出色。
夏糧的時候,已經派了六個人混入金州。
另有失敗一處,是楊永帶的,楊永也狠的,當時在村裡殺了兩村民,大叫着明軍來報仇,搶了幾石糧石,帶着兄弟跑回來。
楊永回來說,那村長不敢這麼做,還準備向後金告發,不得已,楊永把他殺了。
丁毅也沒說什麼,總體來說,趙大山這波乾的不錯。
若是手下個個這麼省心,他那需要這麼忙。
這天順風,兩個時辰不到,大夥就遠遠的看到徐大堡的陸地。
船上大部份人都是徐大堡出來的,火銃兵有一半全是徐大堡的兵。
大夥站在船頭,齊齊呼叫,心中俱是激動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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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相互對望,越看越是得意。
當日徐大堡撤退,等於是逃亡,個個像難民似的。
如今再回,銃手們個個衣服光鮮,全是島上新制的新衣,船上還有鐵甲四十副,隨時可以穿甲。
簡直不能同日而語。
幾個月的時候,恍如做夢,眼前的一切,都是丁大人帶大夥做到的。
要說忠心,徐大堡的人,最是忠心。
丁毅也知道他們忠心,所以每次提拔訓練總旗以上,都以徐大堡的兵優先,讓他們下去當隊長班長,訓練的人,纔會更忠心。
不多時,船靠岸,丁毅看看四周,沒什麼變化,應該沒人來過。
船上帶了五匹馬,丁毅,趙大山,魏繼業,王衛忠,阮文燕各一匹,阮思青守船,大夥帶着銃兵三十,親兵五十下船,船上水手和炮手加二十名銃兵,守船。
就在丁毅這波人往徐大堡走的時候。
徐大堡的外面,二十多騎後金兵也剛剛趕到。
經過幾個月的休養,白甲扎巴又生龍活虎的了,他騎着馬上,站在徐大堡的城門外,瞪着眼睛,一臉的不甘。谷
大金國已經決定了十月伐明。
扎巴因過留守,前些日子,靠着枕頭風,
代善再次啓用他,升他爲達旦,可統兵八十到一百。
扎巴通過李永芳的細作,已經知道明軍那叫丁毅的將領,眼下正在守旅順。
扎巴向代善要求,去守金州。
代善不肯,因爲金州現在是正白旗多爾袞的人在守着,有李永芳的漢軍配合。
咱們正紅旗的人,怎麼可能到正白旗手下去,除非換掉多爾袞的人。
扎巴沒辦法,最後就申請調去蓋州。
蓋州現在是正紅旗在守着,代善便同意了。
代善覺的扎巴現在着魔了一般,鐵了心要和丁毅硬剛,老想着弄死丁毅。
還請李永芳派細作上旅順,弄死丁毅纔好。
李永芳打着哈哈同意了,轉身就把這事忘了。
丁毅是誰?尼孃的,我要弄,也先弄死陳繼盛,丁毅算個屁?
大金上下沒人理扎巴,扎巴氣的不行。
這幾天在蓋州沒事,他帶着手下兩隊騎兵,便跑來徐大堡看看。
站在徐大堡城下,城門緊閉,裡面空無一人。
他騎在馬上,回想當天,自己被丁毅一箭射中的畫面,腦海中那種殺死丁毅的想法,越來越強烈。
他覺的大金上下沒人理解他。
所有人都覺的他是爲了面子,因爲自己被丁毅射了一箭,差點死了,所以想弄死丁毅報仇爭回面子。
可你們這些人啊,鼠目寸光,姓丁的明人不除, 將來必是我大金心腹之患。
扎巴看着城門,暗暗長嘆。
“主子,回去吧?”身邊一個親信手下,叫哲朗的馬甲這時低聲道。
他以爲扎巴想來燒徐大堡出口氣,但徐大堡大門緊關,要找樓梯爬上去才能進的。
他們又不是工匠,到那找梯子去。
扎巴聞言,死死盯着徐大堡,突然擡起馬鞭,大聲道:“你們都給我聽着,他日我若不在,你們一定要記着丁毅這個明人。”
“日後戰場見到,無論付出多少代價,一定要把此人殺死。”
衆甲士茫然,但紛紛點頭。
哲朗心中長嘆,總覺的自己主人好像真的入魔了。
小小明軍一個防守官,聽說現在也只是守備,代都司,算個屁啊。
咱們大金,殺死的明軍總兵參將還少嗎?
但他也不敢說什麼。
扎巴最後看了眼徐大堡的大門,馬鞭一揮:“走。”
駕,他拉起馬頭,剛要轉頭。
吱,遠遠的,腦海裡好像聽到一個聲音。
他不可思議的轉身,一眼看去。
“嘶”整個人目瞪口呆。
只見徐大堡的城頭上,那種熟悉無比,日思夜想的臉,清清楚楚出現在他面前。
兩人距離足足有兩百米左右。
扎巴都能感覺自己看到丁毅在笑。
笑眯眯的看着他。
那笑容,還隱隱帶着無盡的嘲瘋。
“明人丁毅。”扎巴驚叫,怒吼,整個人興奮起來。
轟,徐大堡大門也在這時,完全打開。
丁毅也沒想到,會在徐大堡再見扎巴。
這傢伙居然沒被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