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明人有人大叫。
嘩啦,一米二的大盾牌四十五度舉到頭頂。
前盾幾乎可以與後盾連在一起。
明軍頭頂瞬息形成一個巨大的,嚴密的整體盾牌。
所有人都還蹲在地上,無人起來。
“真他孃的烏龜殼啊。”陳有時等將在後面看的紛紛驚叫。
丁毅的軍隊,用這麼大的盾牌,把全陣包裹的和烏龜殼沒兩樣。
他們盾牌有一米二長,人蹲在地上,舉起來後,足以護到後排。
而且因爲長方形的盾,不是圓形,盾牌與盾牌可以緊密貼合,併成一體。
要是從天空中看下面,真的和一塊巨大的烏龜殼似的。
後金軍幾輪猛射,只能讓盾牌上遍佈箭羽。
他們一邊射一邊往前衝。
射了三輪後,效果並不太好,只有部分慌亂的新人,沒來的及躲到盾下被射中。
中箭的明軍有人慘叫,有人倒地,也有人紋絲不動,但基本陣形都很完整。
丁毅原先是爲槍盾兵先配鐵甲,但這次出戰,臨時都換給銃兵穿。
事實證明這是對的。
後金羽箭都是向着後排的銃兵來。
很多新手銃兵來不及躲,撲撲撲,頭上身上剎那間插了十幾根箭。
但見有人搖搖晃晃,就是不倒下,還能緊跟着蹲下。
赤都鼻子都氣歪了。
因爲他們這時已經衝進五十步內,三輪射箭的效果很不好,好像才射中十幾個明軍新兵,且大部份都沒倒地。
“全軍衝鋒,殺明狗。”赤都大吼。
這是後金慣用的套路,先步射,稱敵軍大亂,再攻上,一舉而擊潰。
可他沒想到,眼前的明軍一點沒亂,到現在爲止,損失十個人都沒有。
但眼下容不得他考慮,所有人都下了馬,雙方距離也才五十步不到。
他要猶豫衝還不衝,明軍第二輪火銃肯定要打過來。
唯有衝鋒,纔是大金。
所有後金軍棄弓,拔刀,瘋狂衝上。
“起立,變陣。”徐威大叫。
明軍飛快起身,隊形互換。
向懷來還好,他在第一排不需要變陣,眼睛直勾勾盯着赤都。
赤都衝來的位置,正對着他。
他知道這人是韃子首領,若一會能殺了此人,必然大功。
在現場觀戰明軍不可思議的眼神中,六排明軍五秒不到,全部恢復原位。
少數動作慌亂的,也在慢慢到位。
嗖嗖嗖,前面三排全換成槍盾兵,銃兵俱到後三排。
變陣的同時,後金軍已經衝到三十步內。
雙方清楚看到對方的臉。
向懷來死死瞪着赤都。
“蹲”軍中再叫。
嘩啦,前面三排槍盾兵全蹲。
向懷來條件反射蹲下,把長槍架在盾牌上,然後從身後一摸,拿個東西在手上。
現場又和剛纔一樣。
明軍所有盾牌直立於地面,第一排長槍兵的長槍三十五度左右斜放,第二排四十五度斜放,第三排七十五度斜放。
每個盾牌右邊有個缺口,長槍就架在缺口中斜放。
赤都看的簡直吐血,這怎麼衝上去?
又和剌蝟一般,全是盾和槍,都看不到前面三排明軍人影。
砰砰砰,第四排銃兵這時已經第二次裝好彈,復又打響。
雙方眼下挺近的,才二三十步。明軍瞄準非常容易。
啊,現場一片慘叫,這一排最少打倒二十五名後金軍。
打完後,第四排就蹲下了。
砰砰砰,第五排再打。
砰砰砰,第六排接着打。
前面打完,就蹲下裝彈。
後金軍衝鋒的隊形像撞在一堵堵牆上,
整排整排的倒地。
三十步內如同地獄,到處都是慘叫和哭喊聲,在兇猛的火器面前,後金精兵引以自豪的身體變的無比的脆弱。
很多百戰精銳,如白甲紅甲,連明人的面都沒有遇到,就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這三輪打下去,後金軍一個牛錄已經沒了半個。
但他們終於衝上來了,赤都也殺紅了眼。
他運氣好,一直沒被打中。
此時瘋狂的大叫:”殺明狗。”
明人的盾和槍就在眼前,所有人都躲在盾後,一樣擋不住咱們大金的勇士。
雙方距離不到十步。
兩軍轉眼就要接陣。
向懷來率先站起來。
他的槍還架在盾上,他飛快起身,嗖,一柄短斧對着赤都臉上飛過去。
“撲哧”短斧的斧背狠狠砸在赤都臉上。
“啊”赤都慘叫,鼻子幾乎被砸爛,頭盔也瞬間飛了出去。
他大怒,瞪向向懷來:“明狗。”瘋狂撲上。
尼孃的,向懷來沒想到訓練中還練的好好的,居然斧刃沒中。
他趕緊蹲下,拿槍。
與此同時,第一排所有人都是和向懷一樣,起身,甩手。
撲哧撲哧,一柄柄飛斧扔了出去。
幾十柄飛斧同時扔進後金軍陣中。
“啊”後金軍又是一陣慘叫,人仰馬翻。
扔飛斧從來都是後金軍的專利,誰也沒想到,眼前的明軍居然標配,第一排人人都有。
扔完後,他們趕緊重新蹲下,拿槍。
第二排第三排的槍盾兵這時站起來了。
兩波人馬浩浩蕩蕩的撞到一起,如同慧星撞擊地球。
砰砰砰,後金兵與明軍的大盾撞成一團。
雙方瞬息進入肉搏。
後金兵需要先越過大盾,而明軍直接從後排捅過去。
啊,人羣中到處都是慘叫,後金兵紛紛倒地,大罵。
這仗沒法打了。
明軍第一排就一直蹲在地上,豎着盾牌。
後金衝上去後,面前就是一排盾牌。
第二排第三排明軍拿槍和他們對捅。
長槍比較長,能捅到他們。
他們的刀槍想砍到捅到明軍可不容易,中間還有一排蹲着的在盾牌後面攔着。
更陰險下作的是,蹲着的明軍在用槍捅他們的腳和下盤。
後金軍防的住上面, 防不住下盤,防的住下盤,防不住上面。
這不是肉搏,這是屠殺。
很多後金軍根本夠不到明軍,往前走幾步,就腳下一痛,啊,一聲慘叫跪倒,接着撲赤撲哧,臉上胸口就被對面幾槍捅入。
第一排的向懷來藉着兩面盾牌的縫隙,打量前面,眼看着前面一大堆後金軍的腳,也不知道那個赤都的
嗖嗖嗖,他對着前面就捅,專捅對方的小腿。
“啊”上面突然有人慘叫,撲通,接着一個後金半個身後搭在他盾牌上。
沉重的身體壓下,他拿着盾牌的手非常吃力。
他緊張的擡頭,看到一張韃子的臉正瞪着他。
那韃子被捅了腳,沒站住,身體載倒在盾牌上。
看到下面的有人,那韃子怒吼,揚刀想砍下來。
撲哧撲哧,後面第二排第三排兩柄長槍同時捅在他臉上。
“滾”向懷來身後的老費大喝,一槍把那韃子給捅到盾牌下面。
向懷來的手上頓時一輕,他扭頭,咧嘴:“謝謝費大哥。”
老費剛要吱牙笑。
撲哧,對面一個骨椎正中他臉上。
“嗚”老費一聲悶哼,身體後倒。
嘶,向懷來臉都綠了,他腦子裡一片混亂,心中瘋狂大喊。
“啊。”他舉起槍,對着前面的各種腳就捅。
突然,一隻大手好像抓在他的盾牌上。
對方猛的一用力。
向懷來蹲在地上,力量用不到位。
叭的一下,盾牌被拉開。
正是那赤都惡狠狠的瞪着他。
“明狗,死吧。”赤都獰笑,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