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進價花了兩萬多兩,大概賣了三十多倍。
其中前後兩次交稅交了十幾萬。
西班牙對外國人的稅收還是挺重。
比起丁毅曾聽到的利潤,還是少了三分之一左右。
但那時的情況和現在不一樣,而且是西班人和自己國人做生意,如果王寶不急着賣,在當地呆段時間,肯定還能賣的更高,西班牙人也知道他急着脫手,所以都有壓價行爲。
這一趟美洲之行,賺的不少,但王寶認爲風險也很高。
像王寶這樣有大幹朝廷做靠山的企業可以跑一跑,普通的大幹民間商人想都不用想。
首先你要有這麼大的船能安全橫跨太平洋,最少得十萬兩白銀起,也不一定能買到。
爲了防止海盜,還要大量匹配兵士,火炮,水手,又是一大筆開支。
一艘船是沒有用的,裝上糧食和澹水裝備後,都裝不了多少貨物,最少要三艘以上才行。
前後投資就要五六十萬兩銀子。
萬一路上遇到極限天氣,沉一艘船,那就血本無歸了。
王寶帶着貨物來美洲,回去的時候,帶了大量的白銀和少量當地特產。
六月底,他們在後世斐濟和湯加中間遭遇海盜。
這夥海盜有十一艘船,也不知哪個國家的,從東和西兩個方向一涌而上,好像在等着他們。
結果王寶船上的兩側露出黑洞洞的大炮。
轟,一頓齊射,第一輪就打中對面一艘,並且炮彈打中後再爆炸,威力驚人。
雙方的船還沒靠近,相互打了五輪炮後,海盜的船被擊中一半,其餘的趕緊落荒而逃。
他們沒想到對方的這遠洋商船上面的火炮會這麼多,這麼勐。
現場有五艘海盜船失去行動力,或行動力下降,紛紛想投降。
王寶不依不饒,下令靠近之後,以火炮轟沉。
入水的海盜直接用燧發槍一個個點殺。
此戰之後,附近海盜聞風喪膽,聽到是大幹的商船,特別是那種高大的商船,都避之不及。
很快大夥都知道了,幹人不講武德,打勝之後,皆不留活口,如果沒有必勝的把握,最好還是不要招惹幹人。
同時期歐洲很多海盜都喜歡活捉,然後讓人用贖金來換,哪怕後世,大部份海盜也會這麼幹,都會要求換贖金。
可幹人不講武德,打仗就是屠殺,皆不留活口,這讓海盜們又恨又怕。
但幹人沒有海盜在這一帶,也從不搶別人的船,你們搶他們的被殺,有什麼好說的?
就在王寶回到大澳的同時,大幹正式向東籲王朝開戰,理由是窩藏暹羅人。
仁德七年六月底,大幹七萬大軍,號稱二十萬,殺向東籲王朝,大幹帝國的擴張戰爭再次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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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德七年八月,河南孟津縣。
孟津縣歸河南府,在洛陽東北處。
孟津北臨黃河,明朝時在這裡設置了孟津司,專門治理附近的河道。
明嘉靖十七年(公元1538年)黃河水患,縣治遷孟津老城,即現在所在的地方。
這邊常年有黃河水患,是極難治理的地方,因爲黃河最急最寬的一片之一就在這裡。
孟津從西往東就是北邙山,地形高低起伏,黃河水道因此形成急流。
哪怕在後世,這也是很難整治的地方。
丁燁來到河南之後,暫住孟津,多次巡查黃河,從上游一直看到下游。
從潼關看到開封,全身心投入其中。
這天丁燁剛剛來到開封。
當年李自成攻三打開封末下,曾有人提議水淹開封,李自城想着城裡的銀子和美人,
沒捨得,不料明軍想決堤淹李自成,李自成移師高處,同時驅掠民夫數萬反決馬家口以灌城。九月,夜半,二口並決。河水從北門入,東南門出,城內一片汪洋。
史稱:濁浪排空,震聲如雷,一瀉千里,街衢樓閣化爲澤國,只露出大相國寺的寶塔的塔尖和鐘鼓樓的屋嵴,全城聚集的三十七萬軍民葬身魚腹,僥倖逃命存活者不過三萬人。
至此以後,開封城在地圖上消失了整整20年,一座曾經繁榮的水陸都會,變成了“黃沙白草,一望丘墟。”原歷史到清康熙元年(1662年),滿清政府纔在“潦水泥沙”中,重建了開封城。
丁毅登基後,於仁德二年開始重建開封城,於仁德六年完工,歷時四年,基本還原了原來城池的大小。
丁燁現在站在開封城上,依稀還能看到當年被水淹過的痕跡。
開封現在全城人口不到十萬,已經從重城變成了小城。
這時許生峰還跟着丁燁,常進和宋長林都已經另起爐竈。
他們身後還幾個當地河道司的工程師。
丁燁經過幾個月的勘察,決定先從原先幾個決過口的地方加固,防此以後再有決堤的事發生。
決堤這事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因爲能有效決堤起到作用的地方,總是固定那幾個位置。
通常丁燁用的方式是以石牆加固源頭,並填高延伸處。
這樣你挖掘前面也沒有用,岸邊更高,你得從岸邊幾百米外開始挖,工程量就非常浩大。
填高之後,再栽根系比較發達的樹木,形成森林。
幾個措施下來,以後想決堤都難了。
八月中旬丁燁回到孟津。
妻子何小花也正在家中。
開封被淹後,丁毅登基,洛陽暫爲河南省府。
何小花爲河南省法官,平時在洛陽的多,只有假日纔回孟津。
而丁燁平時到處跑,也只有假日纔回孟津。
年輕的夫妻聚少離多,丁燁越來越成熟,也有點感覺虧欠何小花。
當年他朦朧不懂事,還是何小花灌醉了他,這才得手。
然後一直跟着他東奔西跑,從沒有過幾天安穩的日子。
丁燁已經決定,這次的工作完成後,轉爲地方官,不再幹東奔西跑的事了,他爲大幹做了太多貢獻,輪到爲家庭做些貢獻的時候。
丁毅其實也好幾次想喝斥他,大幹又不少你一個水利官員,大幹沒了你,水利就不行了嗎?你整天在外到跑幾個意思?
不過想想自己年輕時也挺浪的,到處跑,而且兒子丁燁很有熱情,實在說不出口。
丁燁一回家,就看到何小花在張羅着晚飯,正在院子裡洗菜。
他二話不說,放下自己的工具,走過去往地上一蹲,跟何小花一起洗起了菜。
何小花甜甜的看了他一眼,滿臉的幸福。
“要不找個僕人吧。”丁燁突然道。
家裡又不缺錢,何家有錢,他們家更有錢,丁燁不明白爲什麼小花家裡不肯請僕人。
“纔不要。”何小花搖頭:“洗衣做飯我都會,請什麼僕人,等我有了再說。”
說罷羞澀的看了眼丁燁。
她是不想打擾兩人的二人世界,不喜歡家裡有外人。
丁燁沒再說什麼,突然伸手握起何小花浸在水中的小手。
那雙手已經沒有以前那麼光滑柔膩,摸上去居然有種粗糙感。
“你幹嘛,別鬧,洗菜呢。”何小花推開他的手。
丁燁擡起頭,明明有很多話想和何小花說,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腦子裡不由閃過父親的教導,女人啊,都吃哄的,你有事沒事,都說點好話給她們聽聽。
丁燁嘴巴張了張,奈何嘴比較笨,也實在說出不肉麻的話。
“你手都粗糙了。”丁燁崩出一句。
說完感覺自己好像沒說中要點,不由擾了擾頭。
“蠢死了。”何小花白了他一眼,提起菜籃,喜滋滋的起身,進入廚房,一邊走一邊還哼着小曲,心裡挺高興的。
同學張平(張經小兒子)已經娶了三個。
張平的哥哥張定娶了兩個。
趙大山兩個兒子各娶了三個。
何小花不認識其他人,但知道張平娶了三個。
她曾試着問丁燁要不要再娶,丁燁果斷的搖頭。
只有她一個就好。
丁燁雖然蠢了點,但是我何小花原諒他吧。
週末小夫妻難得在家過了回歪膩的日子, 週一上午,一輛馬車到了丁家門口。
司法部省司的馬車來接何小花。
兩夫妻依依不捨的擁別。
到了洛陽官衙後,何小花接到一樁新桉子,這件桉子,被後世稱爲影響整個大幹的第一桉。
桉子昨天上午才發生。
被告魏青山,三十九歲,殘疾,被控殺人。
原告劉仁海,四十歲,兒子劉東被殺。
兩人都有不同的背景,而且挺複雜的。
魏青山是旅順老兵,當年丁毅的兵馬,在盧溝橋和李自成大戰中,傷了右腿,然後退役。
被分到洛陽城事局爲吏員。
接着丁毅的人開始在各國清量田地,徵收農田稅,商業稅,魏青山就是其中的工作人員。
劉仁海是洛陽商人,原本在洛陽附近有良田數千畝,商鋪十幾間。
雙方在崇禎十八年就有了交集,魏青山量了他們的家的田,把劉仁海家的田,納入徵稅範圍。
劉仁海父親當時前明讀書人,中過舉人,家裡的田幾乎不納稅。
他父親當時反抗,還被魏青山帶人打了一頓。
當時洛陽反抗的地主還挺多,被城事局和丁毅的兵馬抓起來一批,砍了幾個,於是大夥就老實了。
劉仁海兒子死前二十二歲。
仁德元年,劉仁海兒子在洛陽上學,進入了是當時大幹的學校,仁德四年考上京師大幹皇家大學。
仁德六年畢業,當年年底,洛陽有官吏退休,新招了幾個。
劉東居然考上洛陽城事局副局長一職。
這下直接成了魏青山的頂頭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