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一場小籠包引發的激情（上）
今晚到底算不算有收穫呢？古少風叼着一根菸在清冷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着。邱桐還有事情要處理先回去了，反正現在回去也是不可能睡着的，古少風索性沿着港口的街道一直往市中心走。這些年因爲工作性質的原因，早就沒有什麼生物鐘可言了。說出任務就出任務，有時候一連幾天都沒辦法閤眼，久了也就習慣了。尤其眼下出來一個多月了，眼看着事情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說不急也是假的。凌晨的風帶着一絲絲微薄的涼意，古少風沿着江邊一路走着，昏暗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頎長。
直到整包煙都被他抽完了，居然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以前學校的門口。他看了一下時間，哇，真的假的，居然一不留神就走了一個半小時，現在已經早上五點半了。肚子很配合的跟他打了聲招呼。
“你今天有口福了，帶你去吃好吃的。”古少風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語。他記得那家賣小籠包的店一直很早就開門營業的。至於爲什麼知道，還不是因爲學校的早自習都是六點半而且不準遲到，於是每天起早貪黑就是他們這些嚮往自由住校外的學生公然拒絕學校封閉式教學所必須付出的代價。古少風還好，從來沒有遲到過一次早自習。可是歐陽明朗就不行了，雖然也沒有遲到，可是每次都是拖着一具剛從修羅場拎回來的屍體狀態一樣的身體踩着鈴聲進教室的，早餐當然沒時間吃。後來身邊多了古少風，他就開始幫他買早餐，他一種都記得歐陽明朗第一次吃到那家店的小籠包時嘴巴驚訝的都“O”了起來，一邊驚呼着好吃，一邊央求着古少風明天再幫他買。他一直都覺得挺驚奇的，同一種口味的食物歐陽明朗吃了整整兩年都沒有吃膩。後來他想想也就不稀奇了，他自己不也沒有吃膩麼。
掐滅了菸頭，他快步朝着那暖黃的燈光走過去。
“老闆，來兩籠小籠包。”人還未到，聲音先至。古少風掀開門口的簾子走進去，噢，居然還有比他來得更早的客人。
歐陽明朗這幾天忙壞了，自從上次簽下這個大客戶之後，公司最近可謂是好運連連，一連又簽下了好幾張大單。生意好了，人可就忙壞了，這不都連續加了一個禮拜的班了。今天更過分，一擡眼居然就已經快天亮了。好在緊趕慢趕終於在昨天晚上全部完工，歐陽明朗也大氣的給員工放了兩天假，當是給這個禮拜的獎勵。又有錢賺又有假拿，說實話，這樣的老闆現在真的是不多了，所以雖然歐陽明朗的公司雖然算不上時什麼大公司，但是跟在手下的個個都是猛將，就連他們公司的女人也活生生比別的公司的女娃子們“彪悍”些。最重要的是他們都肯幹，真心把自己當公司的人。不像有的大公司，表面上看着都齊參，背個面兒誰真拿公司當回事兒，虧了損了還不都是你老闆一個人的事，大不了老子捲鋪蓋走人唄，何處不留爺！歐陽明朗雖然不說，但是都表現在了行動裡，人都是長了眼睛的，對你好不好，都看得見呢。於是各小將們更是將自己的閃閃紅心掏出來付明郎。夏盟時常笑他收買人心有一套，可是背地裡卻也還是很欽佩他的。
剛結束脩羅場，老闆發話請吃早餐，結果那幫哥兒姐兒沒一個賞臉的，一個個揉着快成兩截的腰在清晨的微風中凌亂。
“老闆，我想着就想親一口我的大牀。”
“BOSS，我能先回去把我這身皮兒扒了麼，太TM難受了。”
“頭兒，我趕時間去我男朋友那兒，我們都快一個月沒見面兒了。要不您的早餐留着下次？”
“過了這村兒可就沒這店兒啦，真不去？”歐陽明朗不死心，自己的號召力也太低落了點吧，好歹也是老闆請客額，怎麼一點積極性都沒有。
“老闆——”
“BOSS——”
“頭兒——”
……
各種幽怨版本的眼神齊刷刷掃過來，歐陽明朗受不了這氣場了一腳踹在離自己最近的小趙屁股上。
“行了行了，都滾吧。沒見過你們這羣趕趟兒都不要的。”
“謝謝老闆。”
“謝謝BOSS。”
“謝謝頭兒。”
齊刷刷的聲音飄來，人也跟着齊刷刷的開溜。
“你呢，不會也要回去抱老婆吧？”歐陽明朗拿眼角瞟了瞟一直站在身邊沒出聲的夏盟。
“對啊，這都被你猜到了。”夏盟很配合他。
“滾吧滾吧，見色忘友的傢伙，小心回家抱得太緊被那隻小刺蝟給扎到。”歐陽明朗一記掃腿朝夏盟小腿上踢過去他很靈活的躲開了。
“好啦，逗你玩兒呢。反正現在小希也睡了，早一點回去晚一點回去都一樣，正好晚一點回去可以幫他買早餐。”夏盟笑着貼過去，跟在他後面一起朝停車場走去。
“哎呀，不發個二十四孝老公獎給你都可惜了。”歐陽明朗怪聲怪氣的說道。
“對啊對啊，所以你看我這麼值得嘉獎，什麼時候再給我漲工資啊？”
“姓夏的你別太過分了，三個月給你漲一次工資，我TM現在還沒你拿得多呢。要不我直接辭了跟您手底下幹得了。”
“欸，別，別呀，你可是老闆。你要都辭了，我們就都喝西北風了。呵呵，不漲就不漲麼，開個玩笑嘛。”
“你真缺錢啊？”玩笑歸玩笑，要真有事他歐陽明朗也不是會只站在一邊看着的人。
“嘿嘿，這不想買套房子嘛。人把兒子都給我了，我總得像個樣子起碼得有個自己的窩吧。雖然我們家小希不稀罕這些，但是怎麼也得讓大人放個心不是。我就是想讓他們放心我不是那種哪天玩膩了就拍拍屁股走人的人。”夏盟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裡亮亮的，臉上的神采竟都覺得生動起來。歐陽明朗覺得這才叫男人，真正的MAN！
“還差多少？”歐陽明朗沒有問爲什麼你有錢的老丈人不資助你，因爲他知道夏盟只是想用自己的能力來給那個小刺蝟一個家，一個他對他的承諾。他突然就有點羨慕起陸希來了，遇見夏盟，小刺蝟真的是一點都不虧。
“看上了一套，就是挺搶手的。要是按揭的話可能就被人家要走了，所以想一次性付清。但是還差了一點，大概三四十萬左右。”夏盟輕嘆了一口氣，第一次覺得生活也不容易。
“沒問題，明天我劃到你卡上。”歐陽明朗拍拍他的肩，示意沒什麼大不了的。
“明朗，謝謝你。”
“行了，真謝我的話，陪我去吃個早餐吧。我跟你說，我以前學校門口的那家小籠包味道真的是超正哦，保證你吃了還想再吃。”歐陽明朗一邊繪聲繪色的描述着那家店絕味的小籠包，一邊提車向目的地進發。
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古少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