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恨他入骨?親手殺了他?
這其中任何一種,都好過她離開他。
可是他深知,按照楚伊星的性子,一定會對他恨之入骨,然後縱使是死也要離開他。
車窗外霓虹燈眼花繚亂地閃爍着,戰北罙的一顆心卻彷彿沉入了深淵一般。
像是被人抽走魂魄一般,精湛的眸光漸漸失去焦距,就連前面是綠燈都沒有看見。
幸虧手機鈴聲及時響起,才讓他回過神來。
“喂,先生。”
“什麼事?”
“楚小姐現在已經睡了。”
他吩咐過伺候楚伊星的奴僕,每天要將楚伊星的情況向他彙報至少四次。
“她有沒有鬧?”
她剛被鎖了的那幾天情緒很不好,經常哭着就笑出聲,或者一個人看着窗外傻笑。
好幾個醫生看過,都沒有任何辦法。
“楚小姐今天倒是很安靜,不過胃口還是不好,晚餐只喝了一小碗粥。”
聞言,戰北罙心尖瞬時一凸。
他知道,他又對她犯下不可饒恕的罪孽了。
“知道了。”
言罷,他正準備掛掉電話,聽筒另一邊的奴僕卻猶豫道,“先生,您今晚不回來了嗎?”
“我明天會回去。”
奴僕想說什麼,卻終究還是沒有說,片刻之後,只聽見‘嘟嘟’的忙音。
其實她想說,平日裡楚小姐都是開着燈睡覺的,但是今天,自從她進了房間到現在,都是黑漆漆一片。
他們幾個下人推門進去,只是看見她坐在牀上的單薄身影。
並且這樣的姿勢,她已經保持了好幾個小時了……
………………
戰北罙一路飆車到傾城會所,傾城會所熱鬧依舊,只是他的心已不復當初。
坐在吧檯上,戰北罙沒有用服務員遞過來的酒杯,而是直接舉着酒瓶對嘴暢飲。
到後半夜,戰北罙喝了個爛醉。
會所的服務員將他扶到樓上的房間時,他嘴裡一直喃喃着楚伊星的名字。
他整個人醉得不成樣子,胃部痙攣着,疼得冷汗直流。
小星,小星……
他要去找她,他想她,想得都快要發瘋了。
再不見到她,他的心都要痛死了。
戰北罙強撐着身體站起來,想離開,可剛走兩步,就踉蹌着倒在地上。
“戰北罙,你怎麼了?”
恍惚間聽見一道熟悉的嗓音,軟軟的,甜甜的。
戰北罙倏地擡頭,在看見身旁立着的人影時,原本苦澀的嘴角瞬時扯出一抹歡悅的笑容。
“小星,小星,你來了……”
縱使全身的每一寸神經已經痛到極致,戰北罙還是強撐着身體站起來,朝楚伊星走去。
他絕對不能在她面前露出狼狽的模樣,絕對不能……
“戰北罙,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你……”
楚伊星的話還沒說完,戰北罙便猛地展臂,將眼前的人捲到懷裡。
像是失而復得,戰北罙緊緊攬住懷裡瘦小的身子,眼角竟微微的有些溼潤。
戰北罙只覺現在的一切都太過虛幻,他緊緊摟着懷裡的人,生怕再一次失去她,嘴裡不斷喃喃着。
“小星,真的是你嗎?真的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