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商戰(6)無中生有

台州府的糧價因李家和德益商會要一決高下,在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將收糧得價格從每擔500文錢提高到了每擔640文錢,這幾天熱鬧的米市也因兩家人等待下一步出招便得平靜起來,城裡的米店不少都掛出了歇業得牌子

看是兩家人的爭鬥確關乎整個台州近30萬人得人生計,按說每年秋收後是糧食最便宜的時候一般人家會在這個時節把一年得糧食儲存下來,而到來年七八月份則是米價最貴得時候誰家要是缺糧就會少買一點

而今年秋收後還不到一個月糧價就比往年最貴的時候還高,這收糧的價格提高了那賣糧得價格自然也得跟着提高,一時間不管是大戶人家還是普通人家都在忙着屯糧,一是怕以後糧食還會漲價要是買晚了價格沒準會更貴,二是現在多屯點糧食等以後價格高的時候把它賣掉還能掙點錢,而米店也減少了每天糧食的投放量萬一漲價了掙得就能在多一些

浙國各府的糧市也受到了台州府得影響,農戶們手裡握有糧食但錢給少了人家可不賣,而糧商們想要收到糧食只能把糧價提高,要是收不到糧食他們就無法從中獲取利潤,這就行成了一個惡性循環貴買貴賣,田地多的大戶人家自然是能掙得盆滿鉢盈,可苦就苦了那些田少人多的家庭要想活下去他們只能花高價去買所需的糧食

而在國度宇楓城吏部侍郎聞安府上舉辦了一場宴會,應邀前來的人有刑部侍郎季房-吏部尚書許開-戶部元外郎吳成-兵部侍郎賈則-少卿張文正,欣賞一番美妙的歌舞后聞安拍拍雙手示意樂師和歌姬們退下

聞安給應邀而來的大人們依依到了杯酒:今天諸位大人能夠應邀前來聞某在此謝過了,這杯酒聞某先乾爲敬

說完他便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隨後把空酒杯朝在場的人掃了一下,而在場的諸位大人也跟這把杯裡得酒乾了以示禮節

聞安:諸位大人你們都聽說了嗎,今年的糧價僅一個月就超過了往年最高得時候

許開:聽說了,我也在琢磨今年的糧價怎麼漲得這麼快

吳成:怎麼聞大人糧食漲價的事你有什麼內幕

聞安一臉苦笑“唉”我哪有什麼內幕,但我的一位朋友他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要是諸位大人有興趣我這就讓去把他請過來

季房:那我們不妨聽聽順便助助酒興

聞安喊來一名下人:你去把錢掌櫃請過來

很快這位錢掌櫃就被下人請到宴會上,這錢掌櫃大概43-4歲左右雙眼看人炯炯有神留着一副山羊鬍,他頭帶金玉髮簪身披一件土黃色絲綢長袍,腰間上掛着一塊圓玉一看就絕非等閒之輩

他對着宴會上的諸位大人抱拳鞠禮:小人富弘商會大掌櫃錢一平見過諸位大人

賈則:原來足下就是富弘商會的錢掌櫃

聞安聽聞後感到有些驚訝:怎麼賈大人您知道這位錢掌櫃

賈則:富弘商會可是宇楓城第一富商,我怎麼會不知道這位財神爺

錢一平:大人您言重了,小人經營的都是些小本買賣混口飯吃

賈則:錢掌櫃過謙了

聞安讓人搬上來一桌酒菜和一張座椅,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邀錢掌櫃入宴:錢掌櫃你給我們說說糧食怎麼突然漲了這麼多錢

錢掌櫃:大人浙國糧價暴漲和台州府糧價暴漲有關,往年這個時候收糧要500文錢一擔,可今年這個價跟本收不到糧食要想收到糧食只能跟着把價格提高,在加上各地富商和百姓屯糧使市面上投放的糧食減少這才造成了糧價暴漲

許開:錢掌櫃我有點想不明白,爲何糧價這麼高還有人在屯糧

錢掌櫃:大人屯糧無非兩種人,第一種是等後漲價了在出手從中掙些差價,第二種就是怕以後糧價還會漲早買就算掙到了

許開“哦”原來是這麼回事

吳成:錢掌櫃那你覺得糧價還會不會漲

錢一平:大人小人覺得糧價還會漲

吳成:那我鄉下田地收的3萬擔糧食就先不賣了,等以後在漲價我掙的還能多一點

季房:要這麼說我那4萬擔也先不賣了

賈則:那兵部今年缺的50萬擔軍糧我得抓緊置辦了,要是以後漲價了那得多花不少錢啊

錢一平:諸位大人小人覺得將來糧價會漲到每擔一兩銀子,諸位大人等到那個時候在賣糧也遲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那是無不驚訝,自立國以來今年的糧價已經算是高得了,可他卻說糧價會漲到每擔一兩銀子讓人有點不敢相信

聞安:錢掌櫃你怎麼知道糧價以後會漲到一兩銀子

錢一平:大人這其中的緣由小人不便多說,但請諸位大人相信小人的話,貴買貴賣不管到什麼時候都有利可圖這便是經商之道

這話要是換了別人斷然不會有人相信,可錢一平畢竟是浙國第一富商他的話可想其份量,而眼前的諸位大人開始打起了各自得算盤

吏部尚書許開和兵部侍郎賈則開啓玩笑:賈大人那許某手上的糧食到時可就全仰仗你老兄啦

刑部侍郎季房:賈大人兵部買誰的糧都是買,乾脆今天在場這些人的糧食你們兵部給包圓得了

吳成跟着起鬨:季大人說得對

看是一句玩笑但實有所指,吏部是專門主管官員任免-升降-調動以及封勳的,爲官之人有幾個不想自己有個好的仕途在往上走一走,不管賈則願不願意他都不能得罪這位,那老話不說了嗎官場上活你可以不幹但人你絕對不能得罪

而在官場混跡多年的賈則說了一句誰也不得罪得話:要是真能漲到每擔糧食一兩銀子那兵部買誰的都一樣

聞安:那咱們就想辦法讓糧食漲到一兩銀子,錢掌櫃剛纔不說了嗎貴買貴賣

錢一平:大人還有一個棘手的問題,那就是南國每年都有近百萬擔糧食銷往浙國

吳成:錢掌櫃這點你不必擔憂,我們幾個會擬一道摺子以糧價大漲防止浙國錢幣外流爲由,說服王爺將糧食的關稅提到三成降低了利潤那流入浙國得糧食自然就少了

許開:諸位大人咱們浙國本就貧瘠,糧價要是擡到一兩銀子那百姓們的日子不是更不好過了

季房:許大人此言差矣我到覺得這是一個一舉多得的事,你想這糧價一漲不管是關稅還是商稅收上來的稅銀都會增加,而眼下國庫空虛正好以此來充實國庫,糧價一漲百姓們的收入也會跟着增加這錢多了那日子自然就好了,我們也能借此機會大掙一筆

聞安:季大人說的是

許開:秋收這才一個月,要是現在把價格擡到一兩銀子那太明顯了,我看先過個好年等來年開春具體在定

錢一平:許大人言之有理,小人這邊也得先佈置一下

吳成:那就先把關稅提上來防止南國糧食大肆流入浙國

聞安:行那就這麼定了,有錢咱們大家一塊掙

吳成:賈大人那我們可就全仰仗你了

賈則:好說-好說,兵部今年需要的糧食先可幾位剩下得就交給錢掌櫃了

錢一平一聽趕緊起身道謝:小人多謝賈大人

聞安提起酒杯:來喝酒-喝酒難得大家今天這麼高興

宴會結束後聞安將諸位大人依依送走,就剩錢一平和聞安時錢一平扶着有些醉意的聞安:聞大人這回你可幫花爺了一個大忙

聞安一聽花爺二字這酒一下就醒了一半,他趕緊用手做了一個噓的動作:錢掌櫃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吧

錢一平鞠禮:那小人就先告退了

這兩天李煬在家覺得無聊就到書房隨便找了幾本書打發時間,他來到院子裡往搖椅上一躺看看自己拿的都是什麼書,其中一有本就是三十六計而書中的第七計“無中生有”和第十七計“拋磚引玉”讓他茅塞頓開,於是他讓人去把觀山道長和李龍-李虎兩兄弟請了過來

觀山道長一來李煬就讓他坐在自己對面的椅子上,而等李龍和李虎前來時他用手比劃了一下讓他兩坐在身邊的亭子下

李煬:李龍糧倉失火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李龍:少爺據通往台州城的哨卡來報最近有幾個人經常去台州城,我便派人在暗中監視發現這幾個人中有三個人經常出入賭坊和妓院還在城裡置辦了大宅

聽到這李煬將手裡的書一合:那八成就是他們三個,這三個人是咱們阿蘭縣的老人還是後來安置得災民啊

李龍:都不是他們三個是大韓村的人

李虎:少爺我就帶人去把他們三個給您抓回來

李煬想了一下:李虎不急先別驚動他們三個,另外一直和咱們較勁的人你兩查出來了嗎

李龍:少爺是德益商會一直在跟咱們較勁,之前出手的那些糧食全都運到德益商會了

李煬:那三個人應該是被德益商會給收買了

觀山道長:東家要是和德益商會這麼耗下去吃虧的可是咱們啊,只要德益商會把糧價提高那咱們就無法籌齊軍糧

李煬:觀山道長那你覺得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

觀山:貧道以爲得讓農戶們覺得以後糧價還會漲,再讓德益商會覺得糧食我們已經籌齊了

李煬:那咱們不也不好收糧了嗎

觀山:東家現在糧價這麼高收的越多我們虧得也就越多,要想籌齊軍糧就得引蛇出洞

李煬:觀山道長那該怎麼引蛇出洞

觀山:東家軍糧就是誘餌

幾人的談話讓原本有些模糊得思路變的清晰起來,李煬把收糧的價格提高了每擔660文錢這個消息很快就在整個台州府傳開了,這讓已經冷清好幾天的米店又變得熱鬧起來,前來賣糧的人一下又多了起來其中有不少還是從別得地方來的,這人一多大夥無聊便幾個人聚在一起閒聊起來

“唉我說你們知道今年的糧價爲啥這麼高嗎”

“我也納悶今年的糧價怎麼會突然這麼高”

”是德益商會在和阿蘭縣的李家爭奪軍商,李家出價最低台州府就把籌集軍需的差事交給了李家,可德益商會對軍商的事還不死心想把糧食壟斷讓李家無法交差,那軍商就非德益商會莫屬了,一邊是想湊齊糧食交差一邊是想壟斷糧食阻止交差糧價就被擡高了”

“原來是這樣,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嗨我一表兄在府衙當差這事我是聽說他的,要不是急着用錢這糧食我纔不急着賣呢“

“他說的是真得,這件事我們阿蘭縣的人都知道,前一陣縣裡的糧倉失火李家損失了不少糧食”

“現在這糧價幾天一個價,600文錢一擔的時候我就覺着已經是高價了一下賣了5擔,誰成想這才20多天就漲到了660文錢哎我要晚賣幾天就能多掙300文錢”

“那你怎麼還來賣糧,在等等沒準還能漲”

“嗨我這不想買兩頭豬嗎還差一兩銀子就不等了,要是你們手裡糧食多別急着賣聽我的以後肯定還得漲”

“要是家裡不着急用錢的話就在等等看”

“我看前面還有不少人得一陣才能到咱們,算了不等了我家裡還有不少活要幹呢”

這麼一煽呼前來賣的人果然走了不少,他們哪裡會知道排在最前面的那些人全是三家族人,看着一天忙忙叨叨的其實翻來覆去都是自己手上那些糧食,在加上人羣中還摻雜着散佈消息的人竟管糧價提高了一天確收不了多少糧食,而李煬這麼的目的就是爲了迷惑對手

包掌櫃一直呆在自己家的店鋪裡,這兩天也不知是怎麼了到他家賣米的人是越來越少,偶爾有人在門前停下腳步但一看收糧的價格便推車帶着糧食離去,包掌櫃也是個好信的人他趕緊來到店鋪外輕喊一聲:我這高價收糧,你要賣糧的話裡邊請

而那個人都沒西得搭理他悶着頭只顧繼續趕路,這可讓包掌櫃的臉可有點掛不住了一股怒火瞬間涌上心頭,董慶不知從哪穿了出來一看到自己掌櫃他趕緊跑了過來:老爺您怎麼出來了

包掌櫃心裡這股怒火正愁沒地方撒呢,一看到董慶這股火正好全發泄在他身上了:你這一天跑哪去了,店裡面這麼多事還得我親自出來招呼

董慶:老爺我去打聽李家那邊的消息了

包掌櫃:那你打聽到什麼了

董慶:老爺李家把糧價提到了660文錢一擔,到他們那賣得隊伍都排到了縣外

包掌櫃雙眉一皺:怪不得這幾天我們到收不到糧食,660文錢一擔李家那個小子這是要跟咱們拼命了啊

董慶:老爺這李家的家底也太厚了,怎麼以前從來沒有聽人提起過這個李家啊

包掌櫃:之前咱們是小看他了,但跟咱們德益商會叫板他還嫩 了點,董慶告訴夥計們把收糧的價格給我提到700文錢一擔

董慶一下頓時直冒虛汗:老爺咱們浙國的糧價可從來沒有這麼高過啊,要是把糧價提到700文錢就算咱們把軍商搶過來那也是筆賠錢的生意啊

包掌櫃: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李家提高糧價就是爲了儘快籌齊軍糧好向官家交差,只要當上軍商今年咱們賠的錢以後都可以在掙回來,我到要看看這李家能有多少錢和咱們叫板

每擔糧食700文錢的價格一經掛出到德益商會賣糧得人一下又多了起來,整條街道被人羣和裝滿糧食的推車堵得水泄不通,包掌櫃看到這番景象倒是有些沾沾自喜,他認爲只要到他這賣糧食的人越多李煬就無法籌齊軍糧,那軍商的生意自己就還有機會,就算眼前賠點錢也不要緊只要當上了軍商那錢就還能在掙回來

德益商會和李家的爭鬥讓身爲台州知府的孫元武感到寢食難安,民以食爲天糧食關乎到一個國家的穩定和百姓生計,可就在自己眼皮底下糧價被硬生生的擡到了700文錢一擔,這就會造成有錢的人大肆屯糧來謀取暴力,而窮苦百姓只能食不果腹等到絕境時他們只能變賣田產甚至是子女來換一口吃的,他是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在臺州境內

而這幾天李煬過得倒是逍遙快活,不是帶着兩位夫人出海觀景就是到城裡去聽戲。總之就是那塊好玩好看他就領着夫人們去玩,這不今天他和往常一樣帶着兩位夫人到城裡來聽戲,剛一到戲院子門口他就被兩名州府騎兵攔了下來

這兩個人我之前見過,孫大人派他們到我家傳話已經好幾次了:二位兄弟這是爲何啊

騎兵恭敬的回了一句:李家主孫大人馬上就到讓您等他一下

李煬不僅冷笑:我纔剛進城孫大人怎麼知道我要來這

騎兵並沒有做聲等待片刻後,孫元武穿着一身比較平常的布衣出現在我得視線裡,要不知道的人你和他說這是台州知府那絕對不會有人相信,李煬趕緊快步迎了上去抱拳鞠禮:學生

還沒等我把話說完他就將我扶了起來:今天我是來聽戲的不想別人知道我得身份

進了戲園子我讓宋詩婷和衡燕到樓上去找個雅間,而我和孫大人則找了一個畢靜的角落,小二經過時我點了一壺茶水-一盤花生米還有一盤棗,很快唱戲的名角就登場了鑼鼓也跟着敲了起來

我一看孫大人到這來聽戲那肯定是有事找我,但具體是什麼事我猜不出來,孫元武拄在桌子上抓起一把大棗然後看着我:最近的糧市可讓你和包掌櫃攪了個底朝天啊,本府爲官二十年還從來沒見過這麼高的米價,你可不能爲了一己私利幹坑害別人的事啊

李煬:大人你也知道學生糧倉失火一下損失了10萬擔糧食,爲了儘快籌齊軍糧學生只能花高價收糧了,可不知道是誰我一出價他就比我高一些

孫元武把他擔心的事跟我大概講了一下,哎我光顧着交差確沒想到事態引起的連鎖反應:大人學生以爲要想打破壟斷專營爭鬥是在所難免的,大人您的教誨學生也從來沒有忘記

孫元武:那就好你現在還差多少糧食交差

李煬:糧食我以經收齊了現在正往處州大營運呢

孫元武擺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那你湊齊了軍糧米價怎麼還會這麼高

李煬搖了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大人請您放心只要學生在就絕不會讓您擔心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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