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醉酒

也許是我太敏感了,他嘗試安慰自己。

點菜的時候他不假思索地要了酒,也許酒精能讓人變得不那麼敏感。

酒上得比菜要快,等到幾杯下肚之後,菜才跚跚而至,而且吃起來似乎也有些不對勁兒,但他已無心與老闆理論,一個人莫名其妙地坐在這個四處都是情侶的地方喝悶酒已經有夠奇怪的了,他已經被這個沉悶而殘酷的世界淹沒了,那就讓淹沒來得更徹底一些吧。

已經是冬季了,華燈初上,夜色如水,外面的人三三兩兩地從窗前走過,有親暱的情侶,也有步履輕快的小孩,顧粵非覺得眼前的景象慢慢地變得模糊起來,路燈的光向四處散去瀰漫成一片,最後那些在視線裡來來往往的人也被淹沒在混沌的光裡。

他用手支撐起頭部,混沌的視覺忽然讓思維變得清晰起來,他這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來到這裡,是的,他一直想見她,一直想見到她,不管他對自己說過多少遍忘記,可事實證明,要忘記一個人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他居然會這麼悲秋傷月地跑來這裡做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換作是以前,他一定會把牙都笑掉,想到這裡,他下意識地衝自己笑了笑。

四瓶啤酒很快就見底了,但顧粵非看起來仍是一副很清醒的樣子,於是一個服務員走過來很乖巧地問還要不要酒,他點點頭。

一個人影站在他面前時,他覺得已經辨別不出酒到嘴裡的味道了,連倒酒和飲酒的動作都變得有些遲緩了。

“別喝了——”,對面的人輕聲地說。

這個聲音聽起來很熟悉,他擡起了頭。

“曾-彩-雲?”說話的時候他才覺得舌頭有些不聽使喚。

“你怎麼一個人跑來這裡?你的小男朋友呢?”他笑着問。

她沒有理會他的問題,只是低聲說:“你喝多了……”。

顧粵非又笑一下,搖着手裡的杯子,說:“我是喝得有點多,但我沒有醉”,說着指指對面的位置,“坐。”

她怔了一下,終於坐了下來。

“你來這裡做什麼?”她問。

“吃飯——喝酒——,你看不出來嗎?”他慢吞吞地說。

她當然看得出來,只好又沉默了下來。心裡面對自己的冒失有些失悔,她看得出來他很鬱悶,但問題是她憑什麼覺得他的鬱悶與自己有關,又或者她又有什麼立場去過問他的鬱悶。

“你吃過了嗎?”他問。

她點點頭,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

“那……就陪我……再……再吃一點!”他明顯有些大舌頭,說着便對不遠處站着的服務員喊再加一付碗筷。

碗筷很快拿上來了,但曾彩雲半天沒有動。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賴你買單的……”,話剛落音,曾彩雲立刻甩來一個嘲諷的眼神。

很明顯,顧粵非說了一個並不好笑的冷笑話。

於是兩個人就沉默下來,顧粵非拿起筷子夾了一片肉放到嘴裡,嚼了幾口便停了下來,十秒鐘之後,他有些費力地嚥了下去。

“這裡的菜很難吃了——”,他皺着眉頭。

“是你太挑了!”對面的人很不留情面地說。

這彷彿又回到了從前,在家吃飯的時候,偶而他會抱怨菜難吃,於是她會認真地嘗,然後下達判決書——你太挑了。

“不,是你後來做菜水平提高得太快了,我纔會這麼挑的!”,顧粵非忿忿不平地抱怨。

呵,他還會跟她提起從前的事,心裡面忽然一陣酸楚,一句話便衝口而出:“可你還是要和我離婚——”。

新一輪的沉默即刻上演,顧粵非看着對面的女人,她正用一雙半是幽怨半是嘲諷的眼眸盯着自己。是的,只有在一切成爲過去之後他才明白從前那些日子叫做幸福,可往昔已然逝去,他已無力挽回了。

良久之後,他把手的酒一飲而盡,接着便伸手去拿另外一瓶酒,她伸出手攔住了他。

她的手覆在他的手上,仍然是記憶中的溫暖與柔軟,他的心神一蕩,原本還要堅持倒酒的固執也一下子淡去,被酒精麻醉了的神經一下子鬆懈了,思維也隨之變得遲鈍而模糊,隱約中他聽見她對服務員喊買單。

“她就在這裡,就在我身邊,”有一個聲音在心裡面悄悄地說,於是全身心地放鬆了下來。

顧粵非的放鬆卻害苦了曾彩雲,她不過才進來坐了不到二十分鐘,便成了顧某人的全權代理人。她只是陪華華出來散步的,回宿舍的時候卻看到了坐在窗邊喝悶酒的顧粵非,於是心神開始不寧起來,回到宿舍只坐了五分鐘,最後胡亂編了個理由跑來了這裡。

買單的時候她纔想起自己身上並沒有帶錢,於是一邊使足了吃奶的勁兒撐着他龐大的身體,一邊又伸手在他上衣裡哆哆嗦嗦地翻找錢夾,隔着衣服她的手觸碰到溫熱的胸膛,他的頭斜斜地靠在她的頭上,嘴裡含含糊糊地嘟囔了一句。

餐館的老闆還甚是體貼顧客,好心地讓一個服務員幫她找了一輛出租車。

坐上了出租車她纔想起自己並不知道他住在哪裡,於是用力地搖了一下他的肩,大聲地喊:“喂——,你住在哪裡?”

顧粵非含混地說了好幾遍,她只聽出其中的幾個字,還好那司機比較機敏,居然很快地從顧粵非的話中知道了地址。

下車的時候,她又哆哆嗦嗦地去翻他的錢夾,他卻順勢握住她的手,嘴裡又亂七八糟地冒出一串字,她只聽出其中似乎有自己的名字。

她一邊把錢遞給司機,一邊讓某人放手,但他力大如牛,一邊又繼續重複那句話。

“你說什麼?快放開我!放開!!!”,她又羞又怒,原來喝醉了酒的顧粵非比清醒時的顧粵非還要難纏。

出租車司機一臉隱忍的笑意,把票據遞給她的時候一本正經地說了一句話。

“小妹妹,他說你在非禮他!”

剛一下車,控訴被非禮的某人便毫無形象地一屁股坐在了路邊,也不管旁邊就是一個垃圾桶,一坐下便把頭擱在雙膝上,大有一直坐到酒醒的架勢。已經快十一點了,氣溫低得讓曾彩雲想跳腳,她搖了搖顧粵非,大聲地問:“你住在哪裡呀?”

在被連續搖晃及追問了五六次之後,顧粵非終於緩緩地擡起頭,茫然地看着她,這一次曾彩雲總算是聽明白他在說什麼了。

“我…我…我住在哪裡呀?”他在用更迷惑的聲音問她,她蹲在他身邊,欲哭無淚,只能用崩潰的聲音一遍遍地重複着。

“顧粵非,你這個該死的傢伙,你到底住在哪裡呀?”

對面的鋪子有人向這邊走過來,是一個提着垃圾桶的中年婦人,她把垃圾悉數倒盡了垃圾桶,眼光也隨之落到了他們身上。

“姑娘,你別急,我認識這個人,住我們旁邊的五樓!”曾彩雲覺得這婦人的聲音簡直象天籟一樣動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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