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行李後,馬小源就叫我們出發了。
我倍感奇怪,馬小源爲何會預訂晚上的機票?離同學聚會的期限還有個把星期,我完全有的是時間,爲什麼馬小源會這麼着急?
馬小源解釋道,有些事情宜早不宜遲。
我想,他一定是心繫蔣(梅)霞吧!這十多年來,馬小源因爲我年幼需要照顧,所以一直留在我的身邊沒有出去尋找過她。如今我已經長大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馬小源終於可以放開手出去尋找她了!可是她爲什麼要躲着馬小源呢?
一想起她就是紅丹,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將她是紅丹的事告訴給馬小源,又怕告訴給馬小源後,馬小源會承受不住打擊。想來想去終於還是決定將這件事爛在肚子裡頭。我想,這些事情就交給時間吧!如果馬小源能夠找到她的話,她是紅丹這件事會自然而然地大白於天下,是我也藏不住的。
還是像上次去泰國一樣,我、馬小源、萊莉三人組當中,屬萊莉的行李最多、最重。屬馬小源的行李最輕。但最累的一定是我!因爲萊莉的行李都被我承包了!而我又不能當着馬小源的面埋怨。
好在,我也不需要背太久,因爲馬小源的車就停在樓下,到時我們開車去機場就行。
呼呼——
剛一出門便一陣陰風吹來。
馬小源臉色大變,他掐指一算愁道:“不好了!出事了!”
他說完將行李放了下來,然後對着還停在門口的我和萊莉道:“萊莉留在家裡面,十三你跟我走一趟。”
“去哪?”我有點莫名其妙。
“七樓!”馬小源說完按動了電梯開關,電梯從七樓慢慢地升了上來。
“七樓?”我聽後一怔,感到非常的不安。這棟樓的七樓不是一直鬧鬼嗎?馬小源現在要我陪他去七樓,莫非七樓的鬼怪出來傷人呢?
不過沒道理啊!這七樓鬧鬼雖然是公認的,但之前馬小源隻身去七樓探個究竟的時候卻發現不了什麼異樣。這麼多年來,七樓的鬼怪都沒有出來傷人,它怎麼會選在我們要回內地的時候傷人了?若真是如此也太早了吧!
電梯緩緩地打開,馬小源對着還在驚愕木訥的萊莉道:“萊莉,你道行尚淺,不宜跟着我們去。你先待在家裡面,不過需要記住。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也不要開門。知道嗎?”
萊莉愣愣地點了點頭,我和馬小源便進入電梯往下去七樓。
11、10、9、8、7。
電梯有條不紊地在七樓停了下來,電梯慢慢地打開。馬小源和我一前一後地出了電梯。
剛一出電梯,馬小源便掏出了一根熒光棒,我倍感奇怪於是問他:“姑父,你手裡頭這熒光棒是用來照明的嗎?我咋就沒有見過呢?”
馬小源聽後白了我一眼,然後也給了我一根熒光棒,我接過了熒光棒,他才說道:“這熒光棒是我姐姐馬小玲開的靈靈堂清潔公司產的,它表面上是一根照明用的熒光棒,其實是可以驅魔的驅魔棒。”
這時,馬小源說完右手一揮,我便聽得“啊”的一聲慘叫,一隻七竅流血的男鬼倒在我們面前。
我頓時驚訝不已,這驅魔棒比我的桃木劍要厲害的多!馬小源竟然現在纔給我這麼好的東西!
我還在驚訝之餘,馬小源卻已經走到被打倒的男鬼身前,厲色道:“這麼多年了,爲何還不去地府投胎?”
“我......”這男鬼已經被馬小源嚇得全身哆嗦說不出話來。
“你到底是何方鬼怪?爲何要來佳佳大廈作亂?”我走到馬小源的身邊對着男鬼道。
男鬼見我面善點,才跪在地上對着我磕頭道:“道長饒命、道長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誤闖貴寶地,小的知錯了......”
“切!你也別這麼說。”我打斷了男鬼的話,“這裡頭應該還有你不少的同行吧?他們咋不出來救你呢?”
男鬼聽後一怔,他不安地朝着左右兩邊看了看。這一小舉動剛好暴露了跟他一起來這裡的鬼魂的藏身之地。
馬小源頓時一聲怒喝,咬破手指將鮮血塗在熒光棒上!頓時,熒光棒的光芒變成了金色!馬小源再次怒吼,唸了一道咒語後將熒光棒徑直插上地板!
剎那間,便聽得“砰砰”的聲響,藏身在七樓各個角落的鬼魂被震了出來。
這些鬼魂中,大多是年輕的男男女女,他們身着正裝,滿眼無光的朝着我們走了過來。
我見到這些鬼魂頓時有點害怕,忍不住後退兩步來馬小源的旁邊。
我不安地問道:“姑父,咋有這麼多鬼啊?”
馬小源道:“你有沒有發現,他們穿着一樣,或許他們就是當年貿易公司的員工。”
“什麼?”我驚訝地道,“你是說當年的貿易公司的員工都死在這裡面了?”
我四周看了看,這層樓雖然破敗不堪、到處結滿了蜘蛛網,但依舊隱隱約約地看得到當年的貿易公司的影子。
就在我身前兩米左右的一塊玻璃牆上,隱隱約約地看得到“嘉文貿易公司”四個字。
“嘉文貿易?”我說道,“這個公司在十年前很有名啊!”
“不錯,就是嘉文貿易。”馬小源道,“這個公司在十年前統治全港貿易進出口,是全港最著名的貿易公司。後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竟然突然之間就倒閉了。”
“莫非和這些鬼魂有關?”我猜測道。
“不對,應該是這些鬼魂和嘉文貿易公司倒閉有關。”馬小源道。
這時,這些鬼魂已經走到我和馬小源的身邊。
而之前還跪在地上苦苦求饒的男鬼已經站了起來,站在所有的鬼魂的隊伍之中。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爲何死了後還在逗留人間不去投胎呢?”馬小源洪亮地聲音問道。
還是之前的那隻男鬼答道:“回道長,我們原本是嘉文貿易公司的員工。十年前,含冤而死。因爲冤屈始終得不到申訴,所以一直逗留在這裡不願意離去。”
“七樓鬧鬼就是你們整出來的?”馬小源一聽正色問道。
那隻男鬼點了點頭。
“爲何當年我只身來這裡的時候,並未發現你們的蹤跡呢?”馬小源問道。
那隻男鬼一怔,道:“嘉文貿易公司倒閉後,老闆請了法師前來施法,他在公司周圍下了一道結界。這麼多年來,不知情的很難發現我們的。”
“結界?怎麼可能!”我對着那隻男鬼說道,“我姑父可是小地位的驅魔師了,還有什麼結界他會看不出?”
“誒,別鬧。十三。”馬小源打斷了我的話,正色道,“正所謂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姑父的修爲畢竟也有限,看不出結界也很正常。”只是馬小源關心的卻不是這一點,他數落了我一番,然後又對着那隻男鬼道:“結界真的是嘉文貿易公司的老闆請法師做的?”
“千真萬確!”那隻男鬼說道,“小的在法師面前怎敢胡說?”
“你且說說你叫什麼名字?生前在嘉文貿易公司是做啥的?”馬小源問道。
那隻男鬼一聽,想都不想地道:“小的名叫李貴,生前在嘉文貿易公司做的是服裝設計。”他說完,指了指身後的鬼道:“他們當中有的和我一樣,是做服裝設計的。也有不少做的是文秘、行政等工作。法師,您一定要爲我們申冤啊!”
李貴說到這裡,轉過身對着他的同胞們說道:“大家跟我一起求一求法師,求法師幫我們申冤,讓我們得以去地府投胎轉世!”
他說完,率先跪在地上向着我和馬小源不停地磕頭。與此同時,其它的鬼魂,無論男女老少都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頭。
馬小源立刻伸手去扶李貴,並叫磕頭的鬼魂都不要磕頭了。待衆鬼停下來,才問李貴道:“李貴,之前你們是被結界給封印的,所以不知情的人發現不了你們所在。那麼,爲什麼現在你們是怎麼衝破結界的?”
李貴聽後一愣,道:“回法師,小的也不知道是怎麼衝破結界的。就在剛纔,小的只覺得身前一縷清風吹過,人也瞬間精神清爽了許多。之後便不由自主地往外走去。小的發現竟然能夠乘坐電梯了!於是就坐着電梯在佳佳大廈遊蕩。不想叨擾了法師,還望法師恕罪。”
“行啦!”馬小源有點不耐煩地道,“別跟我扯犢子了。你先說說,你爲什麼要引我們來這裡?”
李貴聽後一愣欲言又止。
我和馬小源都感覺到李貴這欲言又止充分說明他在掩飾某件事情。於是我搶先一步問李貴:“是不是有人告訴你們,說十二樓的我們可以幫你們申冤?助你們去地府投胎?”
李貴聽後一怔,驚訝地道:“您怎麼知道呢?”
我怎麼知道?這麼狗血的劇情我怎麼會猜不到呢?
我沒有回答李貴的話,而是對着馬小源道:“姑父,咱們這檔子事可不能管。明擺着是有人故意想拖住我們,不要我們去首窮山的。我們不能上當。”
“話雖如此,但事情到我們頭上了,我們不能坐視不理。”馬小源道,“這些人也是枉死之人,他們身上肩負着沉重的冤屈。我們若是這樣不聞不顧,不管他們的話怎麼稱得上是驅魔衛道、匡扶正義的驅魔師呢?”
我聽後頓時無言以對,雖然我同意馬小源的話,也覺得馬小源的話有道理。但是這明擺着就是別人刻意設的一個坑,我們還不顧一切地往裡面挑的話。與其說這是除魔衛道、匡扶正義的話,不如說這是迂腐、不知變通!
但馬小源就是這樣的人,他又是我的姑父,我根本就無法辯駁他的話。
既然馬小源決定留下來幫他們,那我也只好跟着留下來了。
因爲,在我還沒有考慮好之前,馬小源已經打電話將訂的飛機票改到了明天晚上。我就算不想跟着馬小源管閒事,也離開不了香港!因爲我的證件都在馬小源身上,而且他還將給我的信用卡也收回去了!證件沒有、信用卡沒有、錢也沒有?我一個人該怎麼去?難道真要走路回內地?
話說回來,離同學聚會的期限也還有個把星期的時間,跟着馬小源管管閒事也未嘗不可。而且,眼下的這個坑很有可能是有人在十年前就預謀好的。一個預謀了十年的陰謀,說不定會和馬小源心中數年來的困惑以及2002年旱魃滅世有關呢?
“你且說說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還記得嗎?”既然決定留下來了,我當然要認真做好留下來的事呢?我問李貴。
李貴沉思一會兒,吞吞吐吐地道:“十年前......十年前.......太卡怕了,太可怕了!”他嘴裡頭一直嘀咕着這幾個字,卻始終不願意將十年前發生的事情吐露半個字。我和馬小源二人都被李貴這番舉動氣得摸不着頭腦,只好問其它的鬼。
但其它的鬼根本就不信任我們,它們雖然不敢對我們不敬,但卻選擇緘默,就是不願意說話。
沒辦法,只好等李貴情緒緩過來纔跟他說吧!
過了大概十來分鐘的樣子,李貴的情緒終於得到了平復。
李貴道:“十年前,差不多的是星期五下午兩點的樣子。當時作爲工作日的最後一天,幾乎所有的同事上班的時候都有點心不在焉。這一點,我想二位法師應該是可以理解的吧?”他說到這裡看了看我倆。
我倆同時點了點頭,李貴說得畢竟是人之常情怎麼可能會不理解呢?
李貴見我倆點頭,才道:“其他人到底是在幹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清楚的記得死神降臨的時候我正在和設計部的吳經理商量新一款的服裝樣式。”他說到這裡,在黑壓壓的鬼羣之中找到了吳經理。
吳經理是一個男的,而且個子不高,但眉清目秀,鼻樑骨上架着一副金屬框眼鏡,笑起來左臉有一個迷人的酒窩。
吳經理跟着李貴出來後,向着我倆笑了笑。
隨後吳經理確認了李貴的記憶,他很肯定地道:“我也清晰的記得,在十年前我和老李就在那個房間裡面商量新款的服裝樣式。”吳經理說完,便伸手指了指離我們差不多十米左右的小房間。
隱隱約約我可以看到,小房間的門口的門牌上寫着三個字——設計部。
李貴笑了笑道:“當時我倆商量的正入神,突然之間我們的老闆回來了。嘉文貿易公司的老闆你們應該知道吧?”
我聽後一怔,疑惑地看着馬小源。
馬小源也沒有看我,而是對着李貴道:“嘉文貿易公司的老闆名叫陳國發,他在十年前可是全港首富。這點我自然是知道的。”
“對對,老闆就叫陳國發。”李貴道,“當時陳國發來到我們辦公室,說要我們現在就隨他出去一趟。我們問他有什麼事,他就是不願意說。因爲當時,設計案子比較急,我和吳經理又不願意和陳國發走。就這樣三人僵持了好一會兒。陳國發畢竟是老闆,我們雖然忙,但奈不何他。於是約定半個小時後跟他走。之後陳國發便去其它部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