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可都是與他樂鏡宇無關的啊。
那個時候的他已經抵達了東阿,坐在了東阿鎮邵經理暫居的院落之中,與這位素未蒙面的年輕人,言語交鋒呢。
至於現在的他,也只是進了公館,與鄭公子將他敘述了好幾遍的故事再說上一遍,然後在對方同情的眼神之中,與之一起下了樓,上了車,直奔着濟城西門的城門樓子而去。
“滴滴滴!!”
“叭叭叭!”
樂鏡宇原以爲自己跟着鄭公子一路行去了,這後續總能一番風順了吧?
可誰成想,在濟城竟然還有比曹局長更加膽大包天的人。
因爲他們纔剛開到能看到西城門樓子的地界時,就發現,前面那條想要出城的必經之路,竟然被層層疊疊的路障給堵了一個嚴嚴實實。
那些用破木頭,鐵絲網,桌椅板凳,筐子盆子什麼的堵在路中央的路障一瞧就是臨時架起來的。
其敷衍的程度,就好像是用機關槍射飛機一樣的隨意。
可是就在這樣的路障後邊,竟然還冒出來了一個鐵皮桶圈成的喇叭,拿着喇叭的人音兒都是顫的,可說出來的話卻是忒他孃的勇氣可嘉了。
“來者何人?!”
“我是濟城守備部隊的汪毅明!”
“依照省城政府於22年5月頒佈的進出濟城各大城門與要道的規定,你們這一行人員超過十人,配備高機動裝載車輛的隊伍,需要停下接受我守城部隊的例行排查。”
“請前方隊伍配合我軍執勤工作,停下車輛,且讓車輛中被載隊伍下車。”
“交出武器,接受我濟城守備軍的問詢!!”
這聲都顫了,也不知道是吼的太用力還是給對面過來的陣仗給嚇得。
可這人哆哆嗦嗦的堵在那裡,愣是半分也不肯退。
聽得這一通的操作的鄭繼成就樂了。
他一下子就從自己那輛嶄新的軍用吉普當中探出頭來,對着一側騎着摩托車跟隨的傳令兵喊到:“去,讓前面那個喊話的彪子把路給老子讓開!”
“跟他孃的說,老子是鄭繼成!!”
“讓他們哪涼快哪呆着去,都他孃的給老子滾蛋。”
在軍中待着的鄭繼成,哪裡還有濟城貴公子的半分風貌,只瞧着現如今的模樣,那是妥妥的一軍中無賴。
而身旁的勤務兵卻覺得如此纔是當然。
他二話不說,一踩摩托,突突突,利用身下的車輛的機動性就往路障的中心地帶駛去。
只可惜,大概是對面的求生欲過旺,那路障的使用是無所不用其極。
就算是輕便的軍垮子,開到一半的時候,也無路可行了。
這傳令兵只得捏了閘,熄了火,用鞋底子將撐子一蹬,坐跨在摩托車上就往那鐵皮喇叭的所在吼了過去。
“喂!”
“汪毅明汪團長是吧?”
“我們是第五旅123團的駐軍部隊!”
“我們帶隊長官是鄭營長!”
“現奉命前往東阿公幹,還請守備團的兄弟們行個方便,速速的將路障讓開,讓我們即刻出城啊!”
對面的人將這傳令兵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因爲這番話出來,搬動面前的路障。
守備團的這些人在確認了的確是鄭繼成的部隊了之後,那反倒更慌了一些。
那爲首的拿着鐵皮喇叭的汪毅明用手抹了一把自己油膩膩的臉,壯了幾分膽氣之後,才又將心裡話給吼了回去。
“原來是鄭營長啊,失敬失敬!”
“既然是兄弟的部隊,那也只能是說是不趕巧的誤傷了!”
“鄭營長要出城,可以的啊,那可否讓兄弟們從車上下來,跟我這裡備註一下出門的時間,攜帶的武器,人數,以及公幹的所去的地點?”
“畢竟出入城記錄上我們也需要明確的標註啊。”
“至於鄭營長被派去做什麼任務……這事兒涉及到軍事機密,俺這樣的人不好問,也不能問。”
“但是隻要讓俺們對上記錄,以後要是有啥麻煩的話,上頭的人也找不到俺們的頭上不是?”
“所以,鄭營長,你們是一個個的通過路障過來登記,還是大家排了好了隊,一起過來接受檢查呢?”
這說的什麼屁話!
聽了他鄭繼成的大名竟然還敢嚷嚷着下車檢查?
登記?
登記個姥姥。
他這原本也不是爲了公幹,他這是爲了私活。
若是真被守備軍給做了盤查,原話給登了記。
就以後等着田督軍拔營回濟城了之後,那進出城的記錄就成了證據確鑿的把柄。
在全省積極抗擊匪徒,進行全軍大演練的時候,他鄭家一派反倒是偷偷摸摸的去逼迫良家。
怕是隻因爲這一條,就能讓他父親鄭金生吃到不少的掛落。
想到這裡的鄭繼成心中就是一陣的焦躁,他得了傳令兵回返的彙報了之後,那是大手一揮,就對着前方的司機命令道:“管他孃的!去,直接給我撞開!”
對於上官發出的這個命令,這位開車的司機下意識的就覺得有些不妥。
他下意識的問了一句:“鄭少爺,這可是老爺剛從軍部給你調過來的新車啊,德國造的!”
可對於鄭繼成來說,一輛車的價值是無法與他的面子以及他接下來想要達成的目的相比的。
這位下定了決心的大少爺,那是想都不想,就對着司機做出了一個揮手前行的手勢。
第二次得了前進命令的司機,就算是再怎麼不甘心也只能踩着油門往那些凹凸不平,尖刺滿布的障礙物的所在撞了過去。
‘砰砰砰!’
這進口的吉普的制動就是堅挺,不過兩三下的碰撞,就將這條街前半截的路障給撞開了大半。
瞧的坐在後排的鄭繼成哈哈大樂了起來,這跟着吉普一撞一顛的是挺不好受的,但是架不住爽啊。
可這位鄭少爺是爽歪歪了,只苦了堵在街道中央的汪團長了。
他身後幾個原本還趴着的士兵,在見到鄭繼成的車朝這邊衝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暗搓搓的擡起屁股,往後邊挪動了。
這讓原本心就是虛着的汪毅明那是愈發的惱火了。
大家都是當兵的,距離差別的怎麼就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