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齡打算去安慶乘船去攀枝花,不過還要從安徽走到那邊才行,田家莊走過去,還在有錢可以僱馬車過去。
記過幾天的趕路總算到達了,王九齡不想田丹太累,所以走路不像以前那麼急,因此很慢,田丹最遠也是去過黃山市,對面的一切都很新鮮,王九齡就一直給她講外面的世界,有一個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抱着手臂,讓誰給他講故事,誰都會講,馬車裡就忘記了和田丹兩個人,不時地還能佔佔便宜,吃吃豆腐,儘管是自己老婆的,但是也別有一番……
確切的來說,安慶市區是在長江以北,所以忘記了要去那邊坐船還要過江去,因此坐車到大渡口鎮就下了,在這裡休息一下,一切都很稀奇的田丹自然要去大渡口鎮逛逛。
鄭爽和另外三個兄弟正在大渡口鎮討飯,鄭爽是前清宮裡面的太監,家裡就在河北境內,離北京天津很近,庚子年八國聯軍打來,一路上燒殺搶掠,他們家原本就吃不飽飯,八國聯軍一來什麼都給一把火燒了,全家的希望就沒了,那年他八歲,第二年由於家裡窮困,清宮在前一年毀壞嚴重,太監、宮女除了少數逃跑成功的,其他都死於戰亂,所以那年大量招收太監、宮女、雜役,也就是那一年家裡把他送去宮裡面當了個太監。
在管理的那些年,向他們這種沒後臺的人,就只能幹最髒最累的活,還天天被欺負,好不容易懂點事了,滿清就被推翻了,好在退位後的皇室待遇不錯,因此他們也就被保留了下來,就這樣過了幾年鄭爽長大了,可是由於其他太監監守自盜,偷了大量的皇宮古玩字畫出去賣,終於東窗事發,傅儀一怒之下,將他們全都趕了出去,只留了幾個貼身的太監。
鄭爽常常想人生總是悲劇多啊,尤其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好事,鄭爽被趕出宮回到老家,沒想到家裡已經沒人了,全死光了,因爲他是太監又沒錢,受到村裡人的鄙視、嘲笑,不得已只好離開村子,而和他結伴回來的幾個遭遇跟他差不多,最終六個人一起在外面混飯吃,像他們這樣的,一聽就知道是太監,想找點活幹也沒人要,最後安心的做了乞丐,十幾年過去了,他們當中有兩個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剩下的四個人經歷了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幾個還不到四十歲的人看起來就像五十歲,有的時候他們常常在想,別人想命長點,都長不了,可是他們這樣的居然還活了這麼久,四個太監都商量好了,在只剩一個人之前,他們誰也不許自殺,等到6個人只剩1個人的時候,最後一個人把另外五個人都埋了之後,纔可以選擇自殺或者不自殺。
今天他們照例出來討飯,其實向他們這樣的人不可能在一個地方呆好久,就算是討飯的人羣裡也容不下太監,所以他們這些人到處行走乞討,這麼多年全國的地方差不多都走了個遍,活了這麼久,討飯唯一欣慰的就是看扁了長城內外的風景,他們下一站打算去黃山看看。他們的目標是一直走下去,直到他們最後一個倒下。
王九齡和田丹走在街道上,身邊還跟着四個衛士,看那氣質就是不一樣,路人紛紛注目觀看,男的英俊瀟灑,女的沉魚落雁,後面四個保鏢虎虎生風。
鎮子比較小乞丐也只是流動乞丐,沒有固定的、專業的乞丐,鄭爽他們看見王九齡和田丹過來,覺得或許能討到一些錢,根據他們的經驗,如果一個男人身邊有一個很漂亮的女人,這時你上前去說幾句吉利的話,都會獲得不錯的打賞,當然前提的那個男的看起來很有錢,不過女的如花似玉,男的要是沒錢,也很難取得到這麼漂亮的女人啊!
“先生、太太行行好吧!我們好幾天沒吃東西了!”說着四個人拿着破碗在王九齡和田丹的面前搖啊搖……標準的乞丐,反正電視、電影上毒誓這麼演的。
王九齡聽他們的口音不對,不像南方的口音,倒是向京津一代的口音,“你們好像的北方那邊的人吧,怎麼會來這個小鎮呢?”
多年的乞討經驗告訴鄭爽,如果別人某個有錢人願意跟一個乞丐說話,那說明只要你好好跟他說話,回答他的問題,討到的錢肯定比以往要多很多,鄭爽道:“回大爺,小的們是河北人士,常年在外乞討,後來覺得反正在一個地方乞討,好不如多走幾個地方,看一下別的地方的風土人情,欣賞一下長城內外的秀麗風光,我們現在就是打算去黃山看看。”鄭爽覺得做乞丐也要做一個有尊嚴的乞丐,何況他們本身就是有遠大志向的乞丐。
“哦!”田丹還沒遇到過這麼有意思的事情,不停的問東問西的,太好玩了,而王九齡則沒想到這年代也有這種人物,討飯去旅遊,相比之下,自己真的是自慚形穢啊!
田丹不停的問各種鄭爽在路上的所見所聞,鄭爽都耐心的講給他聽,其他幾個太監也不是的插話,但是眼睛卻大多數時候看着王九齡,王九齡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後來纔想起來他們是乞丐,這麼賣力自然是希望得到一些好處,王九齡掏了兩塊大洋給他們,四人欣喜的接過大洋,一再磕頭感謝,而田丹也不嫌他們髒,繼續問這問那的。
王九齡拉拉田丹本想叫她走,田丹也直到王九齡的意思,可是難得遇到這麼好玩的人,哪裡肯走,於是嘟着個嘴看着王九齡,王九齡最受不了漂亮女人撒嬌了,何況還是自己喜歡的女人,他靈機一動說道:“我是想問問你,他們給你講的這麼幸苦,我覺得因該請他們吃個飯,再多給你講一點他們的故事,反正我們今天不走。”
田丹一聽原來王九齡是這樣想的,覺得王九齡真的是太體貼了,猛點頭,王九齡無奈的笑了笑。
“幾位要是不嫌棄,我就請幾位吃個飯吧?”
“我們太髒了”鄭爽不好意思的說到,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人請他們吃過飯。
“這個沒關係,你吃你的我吃我的,走啦!”王九齡雖然也是窮苦人家出身,可是沒辦法做到跟幾個乞丐一起在一個碗裡夾菜。
看着幾個人還不動,王九齡塞了兩塊大洋過去道:“麻煩四位等下再給我夫人說一下你們路上的見聞好嗎?”
四人相視看了一眼,說到道:“謝謝先生!”便跟着王九齡往飯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