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夢一屁股坐在戴曉天腿上,一雙胳膊抱着戴曉天的脖子,柔若無骨的身子靠在戴曉天身上,讓戴曉天頓時手足無措。他連忙問道:“如夢姑娘,你的姐妹一個會彈琴,一個會鬆骨,那你擅長什麼啊?”
如夢笑着回答說道:“奴家擅長吹簫!”
戴曉天爲了讓她從自己身上離開,他連忙說道:“那你給我吹一首曲子聽聽吧!”
如夢掩嘴一笑,然後回答說道:“奴家這絕技不用蕭,也吹不成曲子,卻可以讓人慾/仙/欲/死……嘿嘿,客官不用着急,等一會兒我自然會讓你見識見識!”
戴曉天立刻明白瞭如夢的意思,不由的面紅耳赤、窘迫異常。他裝作不經意的推開如夢,然後迅速站起身來,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你們房間裡這種香氣好聞的很,不知道這是什麼香料?”
如雪在一旁回答說道:“這是我們堂子裡一種奇特的香料,塗在男人的身上,可以讓人精神百倍,龍精虎猛,一會兒,不如讓如夢姐,也給你在全身慢慢塗上這些香料?”說完,她掩着嘴吃吃的笑起來。
戴曉天的臉更紅了,他這才明白,原來自己所懷疑的香味兒,竟然是一種催情的香料發出的,難怪曹大海的房間有這種味道。
如夢咯咯一笑,覺得眼前這個害羞的男人很有意思,頓時想“調戲”一下戴曉天。她突然解開腰帶,把外衣脫掉,只穿着一件粉紅色的肚兜,然後對戴曉天說道:“客官,不如先讓奴家給你‘吹上一曲’!”說完,她給如雪使了個顏色,兩個女子一邊寬衣解帶一邊想戴曉天緩步走去。
戴曉天見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再留下估計會做出“對不起娘子”的事情,因此,連忙一個閃身,身形一飄到了門口。
如夢和如煙撲了個空,兩個人吃驚的愣在當場。正在這時,如煙突然推開房門,抱着琵琶站在門口,她笑着問道:“客官,怎麼不坐下聽曲子?”
戴曉天閃身擠出門外,然後解釋說道:“我剛想起來,還有重要的事情瞪着我去處理,這就付錢走了!”說完從兜裡掏出一張一百大洋的銀票,迅速塞在如煙手裡,然後急匆匆的向樓下跑去。
戴曉天剛跑到樓下,突然柳童從一個房間走出來,他笑着問道:“客官,怎麼這麼快就要走啊!”
戴曉天匆匆回答說道:“是啊,我還有急事,這就先走了,我已經把錢給那姑娘們了!”
樓上如夢、如煙、如雪三個姑娘這時也走到門外,扶着樓上的欄杆對戴曉天揮手笑道:“客官,下次記得來找我們啊!”
戴曉天也不答話,匆匆揮了揮手就逃也似得離開了。
柳童見狀,把樓上三個女子叫下來問了問情況。聽完之後,柳童心道:“小姐果然料事如神,這人雖然是爲曹大海的事情來的,但是他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戴曉天跑出倚翠樓,他心裡想道:“看來這倚翠樓沒有什麼可疑,剩下的那只有天鴉道人和劉氏那邊了。不過那邊的線索,是司徒間負責調查的,自己插手可能會落個不是,不如干脆直接回家算了!”想到這裡,他攔住一輛黃包車,然後坐上車直奔醫廬而去。
到了醫廬門口,戴曉天下車付了車錢,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顏如玉和雪蓮正在院子裡給孩子做小衣服和鞋襪,看到戴曉天回來,顏如玉笑着問道:“相公,天龍幫的案子查的怎麼樣了?”
戴曉天走過去坐下,然後回答說道:“唉,這案子真是蹊蹺極了,我一點兒線索也沒有找到!”
顏如玉安慰丈夫說道:“沒事兒,這又不是在湖州,破案不是你的責任。你不過是幫忙而已,盡力就行了!”
雪蓮總是喜歡捉弄戴曉天,她在一邊突然問道:“姑爺,剛纔我和小姐上街買胭脂水粉和針線布料,我怎麼好像在倚翠樓門口看到了你?”
戴曉天一聽,臉不由的變得通紅,他說道:“哦,我是去過那裡,不過是爲了調查案子!”
顏如玉聞言也愣住了,她放下手中的針線,靜靜的看着戴曉天。
戴曉天見狀心慌不已,他連忙解釋說道:“娘子,我真的是去調查案子!”接着,他把自己從龍園到倚翠樓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顏如玉笑了笑,平靜的說道:“相公,你這麼緊張幹嗎?我相信你!”
戴曉天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這才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他嫌雪蓮多事,狠狠的瞪了雪蓮一眼。
雪蓮絲毫也不害怕,她走到戴曉天身邊,然後用鼻子聞了聞,隨後叉腰說道:“小姐,姑爺身上有脂粉香氣,這香味俗的很,一定不是你的,我看你還是好好審一審,看看姑爺到底在那個倚翠樓幹了什麼?”
戴曉天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他急忙說道:“雪蓮,你怎麼老是唯恐天下不亂呢?難道非讓娘子生我的氣你纔開心?”
顏如玉對雪蓮說道:“雪蓮,不許鬧了!從咱們看到姑爺到現在,前後總共也不過半個多時辰,姑爺又能怎麼樣?”
雪蓮兇巴巴的說道:“姑爺輕功高強,幹了壞事在回到家裡,半個時辰我看都用不上?”
戴曉天有些生氣,他沉着臉辯解說道:“大白天我飛檐走壁?要不你跟我到倚翠樓問問,我到底有沒有幹對不起娘子的事情!”
一年多了,這是他第一次對雪蓮發火。雪蓮見戴曉天真的生氣了,頓時也不敢再多說,她怯怯的放下胳膊,走到顏如玉身後嘟囔着說道:“小姐,他做賊心虛,惱羞成怒了!”
顏如玉笑道:“雪蓮,姑爺要真是發火了,我可保不住你!”
雪蓮看了一眼戴曉天陰沉的臉色,這才低下頭去不敢在撥弄是非。
戴曉天的調查一無所獲,司徒間也正帶着手下的巡警到處查訪天鴉道人的下落。通過打探,司徒間得知天鴉道人也是最近纔來蘇州,因爲他卜卦算命極準,又帶着一直靈異的白鴉,所以他的卦攤周圍,很多人都印象深刻。
但是,自從在街上碰到曹大海那一次之後,天鴉道人再也沒有來擺攤,周圍也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下落。
“探長,我看這道士肯定是畏罪潛逃了!”一個巡警說道。
司徒間吐了一個眼圈,然後微笑這說道:“嗯,有見地,我看你要是再聰明一點兒,就可以頂替我當探長了!”
這位巡警一時之間,也分不清這位年輕英俊的白衣探長,究竟是誇讚自己,還是諷刺自己,只好尷尬的笑了笑不再說話。
司徒間說道:“還有下一個調查對象,就是那個寡婦劉氏!”說完,他帶着兩個巡警直奔劉氏的家而去。
劉氏的丈夫是附近有名的屠戶,雖然殺豬宰牛買肉,在加上懂得經營之道,這些年倒是頗積累了一些錢財。
司徒間只稍微打聽了一下,就知道了劉氏的住址。
劉氏名叫劉翠娥,因爲家貧,雖然生的美麗,但卻最終嫁給了有錢的張屠戶。張屠戶雖然是個粗魯漢子,但對妻子卻非常好,日久生情,劉翠娥也漸漸的喜歡上了自己憨直的丈夫。
那天劉翠娥和丈夫逛街,碰到了天鴉道人擺攤算命,她是個心善的人,一直覺得丈夫每日殺生,怕招來惡報,所以拉着丈夫找天鴉道人算命。
天鴉道人占卜了一番,又看了張屠戶的手相面相,隨即警告張屠戶,讓他要馬上“放下屠刀”,多行善事,否則很快會招致惡報。
張屠戶不信鬼神,根本不聽天鴉道人的勸告。當天,他收了一頭大黃牛,在宰牛的時候,牛奮力掙脫繮繩,然後活活把張屠戶頂死。
一切正如天鴉道人的預料,張屠戶得到惡報,劉翠娥也頓時成了寡婦。她不敢再開肉店,把店鋪盤了出去,靠着收租過日子,孤兒寡母總算是生計還有個着落。
司徒間帶人來到劉翠娥的家,劉翠娥剛帶着兒子寶兒,從寺廟給丈夫做超度回來。
“你就是劉翠娥?”司徒間見到劉翠娥,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劉翠娥見一個身穿白衣的英俊男人,帶着兩個穿着制服的警察來找自己,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有些驚恐的問道:“是,我就是劉翠娥,不知道您找我有什麼事?”
司徒間把證件拿出來,給劉翠娥看了一眼,然後回答說道:“我是蘇州警局的探長司徒間,今天我們來找你,是因爲有件案子需要你配合調查!”
劉翠娥聞言更加緊張,她驚懼的問道:“案子?探長大人,我沒有犯法呀,你們找我幹嗎!”
寶兒雖然年紀幼小,但是見有人“欺負”母親,他擋在劉翠娥身前,指着司徒間生氣的說道:“你是壞人,不許你欺負我媽媽!”孩子雖然幼稚弱小,但是保護母親的決心卻很強大。
司徒間見狀一笑,感覺這小童很是有趣。
劉翠娥連忙把寶兒拉到自己身後,她抱歉的說道:“探長大人,孩子不懂事,你不要見怪!”
司徒間語氣平和的說道:“沒事兒,我還不至於和孩子一般見識!這娃娃年紀雖然很小,但是懂得保護自己的母親,倒是個孝順的好孩子!”他是個高傲的人,平時說話做事趾高氣揚,這還是平生第一次對人如此客氣。
劉翠娥這才稍微放心,她請司徒間和他手下的兩名巡警到屋裡坐,並給他們沏茶,又拿了些點心。
這屋子雖然不是很大,但是處處收拾的乾淨整潔,顯示女主人是個勤勞利落的人。
司徒間平時有潔癖,輕易不在外面吃喝,這次他卻喝了口茶,又吃了一塊點心,還滿意的點了點頭。
兩名巡警見狀,倒是感覺十分詫異,兩人對視了一眼,都覺得今天這位白衣探長有些奇怪。
劉翠娥穩定了一下心神,這才勉強鼓起勇氣問道:“這位探長,你找我到底是爲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