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你真的要去赴約嗎”李護衛關切的問道。
“對啊,老天爺讓我撐到現在,或許就是讓我了卻這個心願吧”老人家坐在輪子上,望着窗外,深情的說到。
“可是首長你身上還有傷痛啊,而且你都這麼大歲數了,可……”
“是啊,年紀不小了。子彈帶來的傷痛永遠也沒有這兒痛……”老人家有點動情,手輕拍了胸口說到。
李護衛沒有在說什麼了,知道首長的性格,這麼多年了,軍人的秉性一直都在,自己也知道言語太多不能改變什麼,默默的站在首長的身旁,一同看向窗外……
四月的南方,已是春暖花開時節,芳菲肆盡。可廬山上面的春天似乎來的稍晚一些,春意還未到來,晚冬的冷還在。
車緩緩的行駛在山間,首長望着窗外的山景,心聲激動不已,多麼熟悉的地方,而又陌生了這麼多年,景依然,只是星移物換。
李護衛慢慢的推着輪椅上的首長,來到赴約的地方,少卿(首長)忍不住的想嘗試着站起來,一旁的李護衛見狀,趕緊去攙扶
“不用,不用……”
“首長……”
“沒事,我可以……”
李護衛從首長的眼睛裡看到了堅強,渴望。沒有說什麼了,默默的退後着。爲了曾經與摯愛許下的約定,老首長一直銘記於到現在,看着首長步履維艱的做着自己想做的,李護衛的內心也是五味雜陳,算算,跟着首長也有三十多年了。
少卿雙手緊握着亭柱,艱難的移動着身軀,坐了下來,嘆息了一口氣,忍不住的說着“老啦,真的是老啦……”眼前的景色映入眼簾,仔細的看着每個瞬間,彷彿是在努力找尋着什麼,又或許是因爲觸景生情吧,往事,一幕一幕的浮現,雖然時隔多年卻依然清晰可見,眼中充滿着深情,卻也含着淚……
“你好,請問你是……”只見一位帶着臺灣腔,長相清秀的女子帶着疑惑走過來問道。
“你好,我叫李振東,那是我們首長,他……”
“赴約,是麼?”
“是的,你不會是……”李護衛有點激動的問道
”你好,我叫鄭念卿,是我奶奶委託我而來,說是見一位故人”
“首長,你看”李護衛開心的叫着。
“您好,爺爺,我想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陳少卿將軍吧”
“將軍已不再了,一個老頭子而已,呵呵呵,你是?”
“您好爺爺,我叫鄭念卿,從臺灣而來,這是我奶奶委託我給您的,說是您看完後就會明白了”說完,遞上了一封精心包好的書信 少卿喜悅的表情漸漸的收了許多,接過信件,轉身慢慢的拆開了,還沒看多久,信件從手中滑落,與眼淚一道……
“少卿,請你原諒我的食言,千禧之約,我想我不能如期而至了,對不起,曾經我憧憬過多少回我們重逢時會是怎樣的場景,帶着這份美好的憧憬, 讓我對於生活有着無限的動力,寄生於世,眷戀沒有太多,而你則是唯一。
身體每況愈下,自知來日不多,所以對你的思念,愛情我統統都深藏在心裡,決定帶着這份美好在另一個世界等你,我們重新開始。在另一個世界裡我們若能相遇,彼此不要驚奇,因爲那是上天的旨意,我們儘管相愛就可以了,哪怕是歲月爬上了稚嫩的臉龐,顯得蒼老,我們的愛依然……
君朝一別,沒想到竟然成爲了永遠,期盼從未停止過,因爲心早已隨着你飛遠。我們的誓言還在,我不想你說我毀約,所以我讓我孫女替我赴約,了卻我心願,你不要驚訝,我依然在你身邊。
深愛一生的人兩難別,一次轉身,我們成爲了永遠……
依然深愛着你,你永遠在我心中。歡,呈上。
1999年10月12日夜 ,宜蘭。”
李護偉準備上前去寬慰下首長,背對着他們的少卿像是感覺到了一樣,瞬間舉手示意,不用了,我想安靜一會。
身後的兩人靜默的站着,看着眼前的老首長的背影,心生不語,因爲他們不知道那段歲月中他們經歷過什麼,也不知道那段歲月爲什麼會讓他們如此刻骨銘心,帶着疑問,靜靜的陪着老首長。
念卿看着映入眼簾的唯美山色,心,隨風清揚,一種似曾相識的笑容,露在了臉上……
千禧之年的約定,如期。景色的美麗,無心顧及,曾經的傷痛與回憶瞬間燃起。
有道是:
才子佳人天作合,生逢戰亂甚堪憂。
別離難捨南飛雁,滄桑浮沉幾多愁。
誓言情有千年約,而今只有耄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