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白果從虛掩的門縫裡露出了半張臉來,關切地問道:“姐夫,你沒事吧?”
小木匠說道:“沒事,不過這場面有些太血腥了。”
顧白果理解他的意思,說道:“那你把虎皮抱出來,我給它解去迷藥——那玩意後勁很足,而且很可能會傷害經絡……”
小木匠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到濃烈的血腥味涌入鼻中,精神反而爲之一振,原本僵硬且乏力的身體又重新有了力氣,他沒有去理會插在鬼王胸口的長刀,而是咬着牙下了牀,走到角落,將酣睡中的虎皮肥貓給揪了起來。
這傢伙中了迷藥之後,還挺沉,小木匠揪着沉甸甸的虎皮肥貓走到門口,將它交給了顧白果解決。
隨後他走進了浴室裡去,清洗身上的血跡。
一刻鐘之後,小木匠回到了客廳,而虎皮肥貓則從昏迷之中醒了過來,懶洋洋地伸着懶腰。
顧白果問道:“怎麼樣了?”
小木匠此刻已經緩過勁兒來,說道:“他死了。”
顧白果開心地說道:“姐夫你真棒。”
小木匠卻很是後怕地說道:“倘若不是他大功告成,放鬆了警惕,我完全沒有機會斬殺此獠,還保存性命。這一切實在是太兇險了,我剛纔洗澡的時候,每每回想起來,都感覺後怕,哪怕是有一個地方出了錯,只怕你此刻只能夠給我收屍了。”
顧白果卻沒心沒肺地說道:“不會的,姐夫你福大命大,怎麼可能會死呢?”
說到這裡,小木匠卻忍不住責備起她來:“你今天真的是太冒險了,那老狐狸年老成精,察言觀色的能力很強的,但凡被他看出一點兒破綻來,咱們兩個都活不成的。”
顧白果卻得意地說道:“他不是沒有瞧出來麼?”
小木匠搖頭說道:“他只是僥倖心理太過於強烈了,所以纔會這樣,答應我,不要有下一次,知道麼?”
顧白果噘着嘴,有些委屈地點頭,隨後問他:“姐夫,你到底中了什麼毒?”
“萬蟲五蛇丹。”
“這是什麼?”顧白果出身於大雪山一脈的醫家,但聽到這名字,也是一頭霧水,而小木匠則苦笑着將鬼王跟他講述的那些東西說出來。
顧白果聽完,變得嚴肅起來,問道:“姐夫,那些東西還在你體內麼?”
小木匠點頭,說在的,很明顯。
顧白果很是着急,讓他伸手過來,然後幫着號了脈。
過了一會兒,顧白果說道:“姐夫,我的水平不夠,學得不到家,沒辦法幫你解這毒,但我感覺得出來,這一個月內如果不能根除的話,只怕可能要出大事。”
小木匠有些鬱悶,說那怎麼辦?
顧白果冥思苦想了一會兒,突然一拍大腿,對他說道:“我想到了,咱們去錦官城,那兒有一個人,或許能解。”
兩人商定,連夜出行,此處不必多言,且說第二日,那酒店方前來敲門打掃,沒有迴應,本來準備離開,卻聞到一股血腥味,感覺不對,便開了門,瞧見客廳的茶几上,端端正正地放着一人頭。
負責打掃者嚇得屁滾尿流,而等到管事前來,瞧見那茶几上除了人頭,還留了一紙條。
紙條上面寫了一個地址,讓酒店方將人頭送到那裡,必有重賞。
而那地址,卻是渝城袍哥會龍頭親隨陳龍,一直對小木匠口口唸唸的去處。
很快,這人頭便出現在了渝城袍哥會新任龍頭程蘭亭的跟前。
程蘭亭看了一眼這人頭,便不再多瞧,而是轉頭問起了陳龍:“我那侄兒呢,他人在哪兒?”
陳龍拱手:“不見蹤影。”
唉……
程蘭亭長嘆一聲,說道:“這等人物,不能爲我袍哥會所用,着實是太可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