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小木匠很少遇過的馬戰。
迎敵之前,他便知曉馬戰不同步戰,步戰因爲騰挪的空間足夠,需要配合身法,又有諸多手段、招式,而馬戰則更加單純一些,需要在一瞬之間,掌握出刀的力道、角度以及刀勢,還有敵人的反應。
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在揮刀之前都想好,而在出刀之後,比拼的,就是刀手的硬實力了。
這樣的拼鬥,沒有半點兒花哨取巧的地方。
不過在揮刀的一瞬間,小木匠感受到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恣意,彷彿渾身的鮮血都在燃燒一般,這樣快意的釋放,讓他整個人情緒都上來了,感覺全世界都呈現出一片鮮豔的紅色。
他先前在甘家堡所有的小心翼翼,在這一刻,都被他拋在了腦後去。
生死之間的美,並不是人人都能夠瞧見的。
我可以。
舊雪之上的力,也不是人人都能夠感受的。
你可以。
鐺!
一聲錚然之聲響起,舊雪刀在那一瞬間爆發,虎煞之力配合着小木匠的爆發,又融入了刀魂的意境,以一種極爲詭異的速度,卻是將對方那又厚又快的斬馬刀給斬斷了去。
隨後快刀沒入對方的脖子,帶出了一分血沫,在半空中飛濺而處。
兩匹快馬錯身而過,隨後,小木匠縱馬前衝,而與他對拼的那人身子一歪,摔倒在地,腦袋也聳拉起來。
隨後,小木匠回身過來,瞧見二愣子也跟了過來,滿臉通紅,顯然在剛纔的拼鬥中吃了些虧。
好在小木匠陡然策馬回去,將另外兩人衝殺給攔了下來。
這回那兩人顯然是有了提防,上來就使出全力,其中一人還是個厲害角色,並沒有被小木匠佔到便宜,只不過舊雪的揮砍之間,帶着莫大的虎煞之力,讓那兩人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拿刀的手,短時間內,竟然沒有能夠擡起來。
而這個時候,遠處翻滾落地的秦如龍,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在身後那堡丁的接應下,翻身上了同一匹馬,隨後他居然站在了馬背上,彎弓搭箭,又開始射來起來。
雖然這一次再也沒有一箭斃命,傷到何人,但也給敵人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二愣這邊得到小木匠的救援,緩過了一口氣來,衝着小木匠喊道:“去救淵爺……”
原來那一邊,被衆人圍攻的甘文淵,卻是陷入了重重危機。
他開始手忙腳亂,難以爲繼了。
小木匠瞧了一眼不遠處正在高速靠近的秦如龍兩人,沒有猶豫,拉動繮繩,朝着不遠處的人羣那邊飛快衝去。
這邊的戰鬥同樣牽動不遠處衆人的目光,賽關公瞧見小木匠縱馬撲來,喊道:“攔住他。”
他感覺即將拿下眼前這人,所以不想分心,讓手下去攔人。
身處於戰團外圍的兩名刀客聽聞,轉身過來,朝着小木匠衝來的方向舉刀防備,而這個時候,小木匠如同一道閃電般衝將而來,手中的舊雪宛如一片輕飄飄的羽毛,避開了一人的長刀,落在了他的脖子上去……
唰!
頭顱飛起,鮮血激射,那人卻是被小木匠一刀斬殺。
如風一般迅捷。
沖天而起的熱血將場中人都給嚇到了,雖然知曉此人很猛,但這般老辣果決、殺人如飲水的架勢,着實是讓這幫縱橫西北的刀客有些懵。
看着年輕人的面相,不像是那種久經戰陣的兇人啊?
小木匠一刀揮出之後,策馬而過,衝出二十幾米後,有陡然回返過來,將那戰馬的速度提升到極致之後,再一次揚起手中長刀。
刀,閃電落下。
這一次雖然沒有再如先前那般輕巧,但卻也是連刀到人給一下斬斷去。
如此恐怖的效率,讓原本在圍攻甘文淵的那些人都醒悟過來,知曉馬上那傢伙的殺傷力,似乎更加恐怖。
所以一個臉上有好幾道猙獰刀疤的漢子猛然轉身飛起,卻是將小木匠身下的馬給撲倒在地,而其餘幾人,也紛紛上前,高舉手中的兵刃,想要趁機將那連斬殺兩個同伴的傢伙給弄死去。
但小木匠落在地上之後,雖然沒有了馬上的犀利果決,但那刀法卻彷彿更加恐怖數分,而且完全不懼羣戰圍攻。
畢竟當年的刀狂,可是在萬軍從中衝殺而出的強人。
鮮血飛濺,人影翻滾。
原本幾乎力竭的甘文淵瞧見敵羣已亂,當下也是咬破了舌尖,硬撐着一口氣,發動了反擊。
而這個時候,小木匠也大發神威,兩人一左一右,奮力拼殺,卻是將敵人給殺得潰散,就連那爲首的紅臉漢子賽關公也感覺不妙,轉身過去,想要騎馬奔逃。
甘文淵此刻身上好幾道傷口,渾身汗出如漿,胸口起伏得如同風箱一般,難以攔住,只有朝小木匠喊道:“別讓他跑了,不然我們都得死。”
的確,如果讓賽關公將敵人大部隊喊過來的話,他們這點兒人手,完全就不用看了。
小木匠聽到,深吸了一口氣,使出那登天梯的提縱之術,宛如奔雷一般衝到了賽關公的跟前來,長刀揮舞,卻是直接將那匹馬給斬殺了去,鮮血噴射了滾落在地的賽關公一頭一臉。
那傢伙瞧見逃跑無門,當下也是惱了,提着手中那把玄鐵馬刀,衝着小木匠殺來,意圖拼命。
小木匠不想與此人硬拼,翻身後退,虛掩兩下,這時有一支利箭從小木匠上方射來,賽關公朝着地上一撲,避開了去,卻被趕來的甘文淵一刀飛出,扎中了大腿。
他“哎喲”叫了一聲,卻被小木匠一刀過去,將拿刀的右手齊肘切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