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匠回過身來,看向了劉二妹,瞧見這個提起菜刀來追砍自己男人的母老虎,卻是咬着牙齒,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帶你去見她。”
聽到這話兒,原本陷入失望之中的小木匠頓時就激動起來,不過腦子有點兒轉不過彎來的他,當下也是有些愣住了:“你……”
劉二妹慘然地笑了笑,然後說道:“我知道,你覺得我是個不講理的潑婦、瘋婆子,難以理喻……我其實也不奢求你的理解,只想告訴你,我劉二妹是腦子壞了,人也垮了,但眼睛沒有瞎,知道你是個好人,做的事情,也是跟日本人反着來,讓那幫畜生不能如意……我之前,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現在想想,真的蠢……“
她起了身來,走出了房間,小木匠在後面跟着,旁邊幾個婦人瞧見劉二妹走了出來,紛紛迎上來詢問。
劉二妹將她們給打發了,然後一語不發地走出了麻家大院,來到後院的巷子。
她走到巷子盡頭,來到了一家小門小戶前。
敲了敲院門,劉二妹朝着裡面喊道:“羅三兒,羅三兒?”
喊了兩聲,沒有人應,她有些意外,推了一下門,發現那院門給從裡面鎖住了。
小木匠瞧見,忍不住問道:“這是……”
劉二妹說道:“我兒子的把兄弟,我知道你們這幫人要是找不到人,肯定會將我熟悉的人家翻個遍,所以找的他——他是個瘸子,跟我兒子關係最好,我平日裡沒少偷偷接濟過他,所以找他幫忙,不敢不應……”
小木匠問:“他會不會去了麻家大院,沒在這裡?”
劉二妹疑惑地說道:“不對啊,我讓他幫我看好人的,按道理說,他不會離開……”
小木匠聽了,皺起了眉頭來,問:“人被放在哪裡了?”
劉二妹指着院子角落的地窖,說:“在那裡。”
小木匠沒有再多問什麼,隔着院牆望了過去,瞧見那地窖口子處堆着不少劈過的柴火,但那柴火堆兒有些散落,滾落了一片。
而旁邊,似乎有……
血印?
小木匠瞧見,瞳孔收縮,立刻翻身跳進了院子裡去,劉二妹瞧見他的反應,有點兒惱了,說你幹什麼?他只是聽我的吩咐而已,你……
小木匠回過神來,朝着她打了個手勢,低聲說道:“不對勁,你看那裡……”
劉二妹這時才發現窖井旁邊的血印子,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非常焦急,跟着衝了過來。
他卻是越過了小木匠,來到地窖前,伸手去提蓋子,結果那蓋子剛剛被掀開,裡面卻有一道勁風迎面吹來。
劉二妹能夠潛入麻家大院的地窖去,將人給救出來,又把賈半雲給弄得一點兒脾氣都沒有,自然是有着一身好手段的。
感覺到了迎面而來的勁風,她下意識地仰頭,避開了這一下,而緊隨其後的小木匠瞧見,那卻是一支菱形飛鏢。
瞧着模樣,感覺好像是日本人。
咯噔……
瞧見這玩意的一瞬間,小木匠心臟跳動了一下,知曉最壞的情況發生了。
他對着李二妹喊道:“讓開,是日本人來了。”
日本人?
那幫傢伙不是在外面的坡下麼,怎麼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摸進來了呢?
李二妹有些不太相信,而且也是出於補救的心思,二話不說,直接跳進了地窖裡去。
小木匠怕她出事,也顧不得危險,硬着頭皮也跳了下去。
這地窖不算深,遠不如麻家大院那兒來得寬敞,小木匠落地之後,迎面就撲來一把長刀。
面對這鋒刃,他倒是不慌,當下也是瞅準了那拿刀的手,右手猛然出擊,一把捏住了黑暗中那人的手腕,緊接着使勁兒一捏……
咔擦。
伴隨着一陣清脆的骨骼碎裂聲,那人手腕直接斷裂,然後發出了悽慘的叫聲。
而這悽慘的叫聲中,還有一句聽上去很古怪的話語。
小木匠沒有聽明白,因爲地窖裡面的燈光昏暗,他不得不睜開閉上好幾次眼睛,方纔適應這裡面的環境,瞧見劉二妹正在跟一個黑衣服的傢伙扭打一團,而眼前這人除了慘叫之外,還將手往懷裡摸去,似乎要拔出利刃,朝他襲擊……
不過小木匠的注意力,並沒有在眼前,而是在地窖裡面一點的地方。
在那兒,被他們一直記掛着的實驗體一號,正一臉平靜地躺在地上,而在它的身邊,躺着一具屍體,另外還有一個傢伙正半蹲着,拿着一個注射器,朝着那小東西的胸口,猛然扎去。
小木匠覺得那個傢伙很眼熟,好像是在昨天夜襲的時候見過。
對了,就是那個被壓倒在廢墟下面,後來與他拼過兩招,任何消失不見的傢伙。
這傢伙,應該是日本比較有特殊的修行之人。
忍者。
原來這些傢伙在昨日的混戰之中,潛入了應福屯,然後潛伏下來,沒被找到,等到現在,卻是開始作惡了。
小木匠想明白這點,卻瞧見那傢伙手中的注射器,已經扎進了實驗體一號的胸口去。
“不……”
小木匠大聲喊着,猛然一甩手,將跟前這人直接摔在了地窖的土牆上去,隨後衝向那邊,卻瞧見那個忍者回過身來,抽刀來擋。
面對着敵人的反擊,小木匠完全沒有給任何機會,錯身而過,空手奪白刃,抓住了敵人手中的小太刀。
隨後他猛然一轉,卻是將那把刀直接插進了這傢伙的腹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