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死了,就再也沒有煩惱、沒有欺騙、沒有負擔、沒有折磨了吧?
只是……
憑什麼?
憑什麼我辛辛苦苦,努力奮鬥,拼盡全力,卻要成爲別人的踏腳石?
憑什麼我如此努力,卻連最愛的人都保護不了?
憑什麼顧白果僅僅只是出身不好,就需要受你們這等雜碎的欺辱?她一生溫暖純良,誰都沒有招惹,卻要被獻祭於此處,最終沒了性命?
憑什麼……
一股強烈的不甘,將小木匠身體的潛能給瞬間激發了。
眼看着小木匠就要被那巨狼撲倒於血池之中,隨後被無數血池之中冒出來的怪物給吞噬,他卻是怒吼一聲,緊接着卻是掙脫了池底下方無數力量的束縛,猛然一躍,卻是直接跳出了血池,避開了那巨狼撲擊的同時,猛然一個翻身,直接落到了那畜生滿是宛如鎧甲一般的泥污背脊之上。
那巨狼顯然是成精的妖物,一番撲擊不成,背上還多出了異物,當下也是反應過來,猛然一扭,抖動身子,想要將小木匠給甩脫下來。
然而發了狠的小木匠卻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將手中的舊雪往下一插,戳向了那畜生的背脊上。
先前小木匠揮刀去斬,雖然擊中,但並沒有破開那畜生腿上的泥垢。
此刻它背脊上的泥垢宛如鎧甲一般,似乎更厚一些。
但小木匠此刻也是將舊雪的力量激發到了極致,而且經過麒麟真火的淬鍊,這把刀紅彤彤的,散發着可怕的高溫,彷彿剛剛從鐵爐子裡拿出來的一般,所以這一回,他倒是輕而易舉地戳進了那畜生的背上去。
背上中了這麼一刀,那畜生當下也是受痛,發出了慘烈的嘶吼來,然後兩個腦袋都往後面扭來,其中一個的嘴裡,卻還噴出了濃煙與烈火。
只不過這玩意的腦袋扭動的角度畢竟有限,並不能一百八十度地轉過來。
所以即便是烈焰滔滔,卻也傷不得小木匠半分。
它還伸出前爪,想要將背上的小木匠給拽下來,卻也因爲角度問題,實在是夠不着。
幾番嘗試未果之後,受痛的雙頭巨狼開始朝着血池之中翻滾,試圖通過滿地打滾的辦法,將小木匠給甩脫下來。
但它有着這等妙招,小木匠那登天梯的輕身手段,卻也不是白學的,怎麼可能還玩不過一頭畜生?
即便它是成了精的妖物,對於此刻的小木匠來說,都是如此。
殺氣騰騰。
幾番折騰之後,那畜生終於耗盡了最後的一絲氣力,奄奄一息地趴倒在了水池之中,口中嗚嗚地叫着,卻再也沒有辦法爬起來。
小木匠這時也有些精疲力竭,雙手抓着插在那傢伙身上的舊雪刀,回頭望去,瞧見高臺的血池邊上,卻是出現了一羣人。
爲首的,正是那個秦師兄。
他們已然趕到了此處,有的正在與同樣跟來的妖獸拼鬥,有的則跳下血池中,朝着中心處的祭壇衝去。
張信靈已經停止了祈禱,而是背對着那火壇,朝着這邊舞動十指。
隨着她的指揮,無數的血怪從池子之中冒出來,將任何試圖接近的人都給阻攔在外,不讓靠近……
小木匠站在雙頭巨狼的背脊之上,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顧白果,又望着不遠處的張信靈,怒氣衝衝地罵道:“姓張的,你到底要幹什麼?”
張信靈十指宛如在彈鋼琴一般地律動着,聽到小木匠的質問,她擡起頭來,然後笑了,說道:“帝俊一後一妃兩侍妾,極陽的羲和,極陰的常羲,這兩個血脈早已斷絕,無法找尋,兩位侍妾分別是青丘九尾狐與瀟湘青斑蛇,只有這兩個物種後裔的處子血脈,獻祭於上,方纔能夠獲得帝俊之心的認可,承得恩賜。青丘狐的精血,並不能救我父親,但是能夠讓我起死回生,重臨巔峰。當然,後面我會給你補償的——如此,你懂了麼?”
她說完,卻是猛然一揮手,卻有轟隆隆的聲音從頭頂上發出,巨大的穹頂此刻居然打開,緊接着有數道極光從天而降,照在了張信靈的身上。
緊接着,卻有九龍拉着的華貴沉香輦,以七色極光爲道,從天而降下來。
時辰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