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家嗎?我有家嗎?”李樂的眼神已經渙散,只喃喃細語。
周天逸從若水手中接過李樂,抱在懷中,輕聲道:“有的,爲師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家裡有師父,還有你的師姐,咱們一家人再也不分開了,可好?”
李樂渙散的眼神發出了異樣的亮光,嘴角含笑:“有師父,有師姐,還有家,真好……”
周天逸就這麼看着李樂在自己懷中含着笑慢慢閉上了雙眼。若水見李樂死去失聲痛哭起來。周天逸對若水的哭聲恍若不聞,只默默抱起李樂的屍身,柔聲道:“樂兒不怕,師父帶你回家,師父帶你回家……”
若水見師父仿若瘋魔了一般抱着師妹的屍身喃喃自語,更是難過,恨極了佈下幻陣的單波。冷厲的目光掃向不遠處站着的單波,看的單波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就是那些除魔聯盟的人也嚇的臉色發白,他們根本沒有想到這個李樂竟然是周天逸的弟子,若是讓他們知道李樂是周天逸的弟子,就是借他們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找李樂的麻煩啊。
且不說周天逸在玄學圈子中超然的地位和他本身通天徹地的本事,就是他和他背後支持他的陸家的勢力,也不是他們這些小魚小蝦能惹得起的。現在他們竟然合力殺了周天逸的弟子,這簡直是找死啊!
其實這事兒也不能全怪他們,你說周天逸的高徒,不跟周若水一樣直接進玄學圈子裡介紹一下身份,跑到邪教去當什麼副教主是幾個意思啊。而且他們給周天逸下帖子請周天逸除掉李樂的時候周天逸也沒有說什麼啊。怎麼李樂死了,周天逸跳出來了,還一副師徒情深的樣子,這是要幹嘛?挖坑給他們跳?可週天逸那悲傷到極點的樣子也實在不像裝出來的。
如今若水冷厲的目光掃過衆人,讓他們都不寒而慄起來。周若水在圈子裡打臉各種老前輩的事蹟他們都有所耳聞,這位姑奶奶雖然年紀小,可絕對不是什麼善茬,那絕對是讓你三更死,你就活不到五更的神人啊。讓她盯上了絕對沒有好下場啊。
單波自然聽過周天逸和周若水的名頭,此時被若水的目光一掃也嚇壞了,戰戰兢兢道:“周姑娘……不是,周大師,我之前真的不知道這位是您的師妹,我只是應正道人士的邀請來除魔衛道的,不然,打死我也不敢傷害您師妹啊,您……”
“你擺這惡陣就是爲了錢,當我不知道嗎?想拿那些錢也得有命花才行!”若水不耐煩聽單波囉嗦,直接打斷他的話,冷哼了一聲,轉身就離開了。徒留下嚇的臉色蒼白的單波。
若水這已經是赤裸裸的威脅了,有命花是什麼意思,那就是要取他的命,讓他沒命花這錢啊!也是,外面傳言周家一脈最是護短,殺了周家的弟子,怎麼可能善了。
李樂在周家停屍七天七夜,此時正值夏天,屍體放上兩天就會發臭,周天逸硬是耗費了十幾年的修爲擺了逆天陣法,讓李樂的屍體放了七天卻面色紅潤,如陷入沉睡一般。
聽說李樂過世後很多邪教中和李樂交好的人都想來給李樂上一炷香,送一送李樂。可週天逸愣是沒有讓任何人進來,他一個人穿着素服坐在靈前對若水道:“樂兒下葬後咱們就在墓地邊上蓋個木屋住吧。樂兒最怕黑了,她一個人待在黑漆漆的墓地裡會害怕的。”
若水聽周天逸這話說的甚癡,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只點點頭。反正住在哪裡對她來說都無所謂,師父開心就好。
周天逸在李樂死後整個人迅速衰老下去,四十歲的俊朗男子竟看着像六七十歲一般,雖然依舊仙風道骨,眸中卻早已失了神采。若水勸了多次,周天逸卻沒有任何反應,依舊如行屍走肉一般,有一次若水心中焦急,勸周天逸勸的哭了出來,周天逸心疼小徒弟纔開口說了幾句話,只是說的話卻讓若水心中更加糾痛。
周天逸伸手給若水輕輕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若水,我好後悔啊,若是當初沒有違逆天意,堅持收了樂兒當記名弟子,她此時還好好的活着。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她……”
若水心中鈍痛,哭的更加兇:“不是的,師父,師妹是含着笑死去的,她並不後悔跟咱們生活的這些年。你不要再這麼自責了好不好?師妹看到會更難過的。”
周天逸眼眸微紅,搖了搖頭,不再說話,只盯着不遠處的墓碑發呆。
從那以後無論是周天逸還是周若水都沒有再收過任何徒弟,每每提到收徒弟這幾個字眼若水就會忍不住想起自己一手教導出來的小師妹,那個死在自己眼前的小師妹,心中就忍不住的痛。
也是從這件事之後玄學圈子裡的人對若水真正的恐懼起來,即使後來周天逸過世,若水沒有了周半仙撐腰,沒有再怎麼在玄學圈子裡出現過,依然沒人敢挑釁若水的權威。
因爲自這件事之後他們才知道平日裡那個看起來年紀輕輕,貌美清冷的周若水,一旦真正觸及她的底線時她是怎樣的心狠手辣,不折手段。
觸摸聯盟中有幾十個人,甚至有幾個還是玄學圈子裡的老前輩,單波更是當天晚上就直接收拾東西跑路了,生怕被若水抓住報仇,連酬金都沒來得及拿,不過在他看來自己的命比那些錢重要多了,拿到錢也得有命花不是。但是卻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要說當時單波真是鬱悶到了極點,本以爲自己走了運,除了一個邪門歪道,還能掙一大筆錢,在圈子裡賺個好名聲。誰知道最後錢沒拿到,反而惹了一身騷。
單波跑了,除魔聯盟的人都怕若水把氣撒在他們身上,但是現在抓人也來不及了,單波連酬金都沒拿就沒影了,讓他們措手不及,根本不知道去哪裡找人。正當他們發愁時,單波自己出現在了他們面前,只是他們見到的是單波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