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路上走着,沒走了一會兒後面就傳來了林玲的聲音:“小水,小水,哎呀,你這孩子,天色都晚了,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也不怕遇上壞人。呀,你的胳膊上這是怎麼受傷了?”
若水聽着林玲的關心,覺得很溫暖,扯起一抹笑容:“奶奶,我沒事,就是剛纔不小心摔了一下。”
林玲心疼的拉起若水的胳膊看了看:“你這孩子,真是不小心。”
身邊的宋城也附和道:“就是,以後可別一個人往外跑了。”宋城的目光裡蘊含着濃濃的擔憂,也不知在擔憂什麼。
身後跟着宋城二人一直沒說話的漠月只是看了若水一眼,就跟着宋城夫婦把若水帶了回去,路上出奇的安靜。直到回了若水的房間,只剩她們兩個人時漠月纔開口問道:“你在幻陣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
若水垂眸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麼。漠月微怒:“到底是什麼事兒,有什麼不能說的?讓你成了這麼個半死不活的樣子!”
若水笑了,笑容中帶着濃濃的苦澀:“其實也沒什麼,只是陣中人把我扔進了煉心陣裡。我在裡面待了十年,入戲太深,莊生夢蝶,一時緩不過來罷了。”
“煉心陣???”漠月的臉色忽然白了下來。據她所知,陣中人親手煉製的煉心陣只是一個傳說,沒有人知道世間是不是真的有這麼個東西,見識過煉心陣的人都死在了陣裡。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若水居然進了煉心陣!
漠月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問道:“你進了煉心陣竟然沒死?”
若水輕輕闔上雙眼:“我差一點就死在裡面了,是陣中人把我救了出來。不然你大概再也見不到我了。”
漠月看向若水的眼神中帶着憐憫,煉心陣何等可怕,名曰煉心,那就是誅心之陣,就算活着出來也會留下心理陰影。說是一場夢,可是夢的太真實,又怎麼輕易醒來。
周家小院中,週四丫拿着高大衆的錢回了家,不過週四丫留了個心眼兒,剋扣了一半的錢存了起來,拿着另外一半錢回了周家。
週四丫一回家陳素素就迎了出來:“怎麼去了這麼久,可嚇死娘了,娘還以爲你被抓走了呢。”
週四丫看的出陳素素是真的關心她的,只是跟她那個寶貝兒子比,自己永遠是被犧牲的那個。週四丫苦笑一聲:“娘,我沒事。”
周大小聽到週四丫的聲音也從屋子裡跑了出來,走到週四丫跟前焦急道:“四妹,要到錢沒?”
週四丫沉下了臉,她沒想到自己的大哥竟然這麼不成器,自己將來若是嫁出去,大哥就是自己孃家的依仗,可是目前來看,這大哥根本就不成器,除了拖累自己,什麼都不會做。
周大小見週四丫沉着臉不說話也不高興了,喝道:“問你話呢,怎麼不說話?你個死丫頭,找死是不是?”
週四丫聞言看向旁邊的母親,見陳素素沒有絲毫阻止的意思,眸光暗淡,對周大小說:“大哥,那個管事的說,只給咱們錢讓咱們餓不死就行了,別的就不給了。”說着把十塊大洋從口袋裡掏了出來。
雖說南京城的物價比較高,但是十塊大洋,給一大家子光吃飯還是能堅持下來的。
周大小見到錢眼中精光暴射,伸手就朝週四丫手裡抓去。還好週四丫早有心裡準備,忙把手往回收,即使是這樣也被周大小搶去了五塊大洋。
週四丫紅着眼眶道:“大哥,你搶錢做什麼?這可是咱們一大家子吃飯的錢,你若是把錢花了,咱們一大家子可就活不下去了。”
周大小哼了一聲:“沒錢了你再去要就是了,我昨天可是答應了同學請他們吃飯的,楠溪也去。我怎麼能在楠溪面前丟臉。臭丫頭,還不快把你手裡的錢也拿過來!”
週四丫把手背在後面,躲到陳素素身後,紅着眼道:“娘,那管事的可嚇人了,她說我若敢再去就要把我抓去坐牢,真的要不來錢了。”
陳素素看到女兒的樣子心裡不忍,對周大小道:“大小啊,你請同學也吃飯,也花不了多少錢,給你一塊大洋就是了,拿那麼多錢幹嘛?這可是咱們一大家子的伙食費。”
周大小不悅道:“娘,你知道什麼?我答應請他們去南京大飯店吃飯的,不然他們都看不起我,覺得我是鄉下佬,楠溪也要看不起我的。”
“什麼?南京大飯店?那得花多少錢啊!大小,咱們家不比以前了,沒那麼多錢給你揮霍啊!”陳素素被周大小的話嚇了一跳,陳素素在南京城的這些日子也瞭解了不少東西,知道南京大飯店是南京最貴的地方,一頓飯就要吃掉小老百姓半個月的工錢,那不是他們現在能承受的起的地方。
周大小怒道:“娘,我好不容易纔能和楠溪一起吃頓飯,我要是在楠溪面前丟了臉,我也不想活了,明天就去跳護城河!”
陳素素聞言忙安慰道:“哎呦,我的小祖宗,你這是做什麼,怎麼動不動就不活了。你要是不活了,娘活着還做什麼。只是,咱們家裡人還要吃飯,這樣,讓你四妹再給你兩塊大洋,我們省吃儉用些,行不行?”
周大小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陳素素又跟週四丫要了兩塊大洋給了周大小,周大小狠狠的瞪了週四丫一眼,這才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週四丫冷眼看着這母子倆的互動,心徹底寒了。把手裡剩下的三塊大洋給了陳素素,冷冰冰的問:“娘,咱們家這麼多口人,這點錢怎麼活?”
陳素素看了看不遠處的王凝和週三小,小聲道:“少給他們母子吃點,咱們省吃儉用點,也就過下來了。”
週四丫冷冷看了陳素素一眼,沒有說話。她看的出,週三小是個靠譜的,將來若是想孃家出個能依仗的,那絕對是週三小。她的目光定格在了不遠處的週三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