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雲錦到來
雲林包庇永定侯,挑釁赫連殤的事情,晚間傳遍整個月城,雲林是雲家的第三代,雲林後面是鎮國將軍府,有人說雲林的挑釁,是雲家的縱容。赫連殤將雲林打入大牢的消息,有人拍手稱快,有則說赫連殤自不量力,挑釁雲家,更有不少人爲赫連殤擔憂。
“殤,雲林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
“淺淺,你覺得,我該如何處理?”赫連殤問道,論計謀,他和慕淺畫想必,在伯仲之間,論城府,慕淺畫更是不遜色於他,他想聽聽慕淺畫的見解。
“回羽城受審,如何?”慕淺畫思慮片刻後,眼神一亮,笑着說道。
將雲林打入大牢,已經得罪了雲家,雲家除了老謀深算的雲崢之外,更有云錦這個智囊,權傾後宮的太后雲瑤,到了如今的地步,唯有謀求最大的利益,雲林受審,自然會牽連到雲家,就算沒有除掉雲林,雲家也脫不了關係。
“淺淺,我們心有靈犀一點通。”赫連殤溫柔的笑着說道,如沐春風一般,吹去冬日的嚴寒。
“殤,若我有朝一日,屠盡天下,你還會愛我嗎?”慕淺畫轉身,看着赫連殤問道。
響起地牢中,那些被藍若殘害的女子,她毫不猶豫下令,一把火,燒了整個地下室,西山密林,她毫不猶豫下令,將其屠殺殆盡,可她的心,卻沒有絲毫的憐憫,前世的她,救人無數,今生的她,或許註定化作惡魔,她唯一想要的,只是陪他。
他追逐天下,他選擇了保護她,而她,也做出了選擇,她唯一的害怕,就是有一天,她的心,已經不知道何爲殺戮,和爲人命,想到此,她不僅有些感傷。
“淺淺,若你想,那我就替你屠盡天下,此生此世,我身邊有你,足以。”赫連殤抱住慕淺畫,他知道,她雖然清冷,可卻並非無心世人。
作爲醫者的她,可以冷漠,卻做不到無心,昨夜之事,他也十分意外,他只是有些恨自己,沒有先一步下令,解決所有的事情。
“有你這句話,一切都值得了。”慕淺畫心中一暖,她要的,從來不錯,有他足以,不知不覺中,他住進了她的心,也佔據了他的心。
“淺淺…”
赫連殤吻上了慕淺畫的脣,溫柔中帶着一絲急迫,索取更加鮮美的滋味,不知不覺中,赫連殤褪去了慕淺畫的外杉,兩人的心跳加快,卻又保持着同樣的節奏,呼吸着彼此的溫度,訴說着彼此時間的情意。
慕淺畫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慢慢的沉醉在吻中。
“淺淺,回羽城後,我們成親,可好。?”赫連殤看着臉頰通紅的慕淺畫,輕聲說道。
“你要我再嫁一次嗎?”慕淺畫看着赫連殤,聲音有些急促的回答道。
“新郎是我,新娘是你,一次也好,兩次也好,對我而言,只要你心甘情願的嫁給我,此生足矣。”赫連殤看着慕淺畫說道,他壓抑住自己,想要她的心意,他欠她一個完美的新婚之夜,戰王府的新婚之夜,慕淺畫因爲他,在冰窖中度過的三天,他心中,一直存着一份歉疚。
“好。”慕淺畫點頭同意道。
聽到慕淺畫的回答,赫連殤抱着慕淺畫,連空氣中頭洋溢着幸福,兩人慢慢進入夢鄉。
此時,雲崢收到月城的來信,雲林被赫連殤打入大牢的消息,讓雲崢滿是怒氣,雲林是雲家人,俗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赫連殤直接將雲林打入大牢,對雲崢而言,這是赫連殤的挑釁。
“把雲錦叫過來。”雲崢收到消息後,沉默了片刻,隨後說道。
“是。”來人立即恭敬的說道,走出書房,鬆了一口氣。
“雲錦拜見家主,出什麼事情了嗎?”雲錦是羽城的四公子之首,風度翩翩,能文能武,而且他善於智謀,是雲家的智囊。
“赫連殤以永定侯和林兒有牽連爲由,將林兒打入大牢。”雲崢直接將信件遞給雲錦說道,眼底深處,帶着怒意。
“二哥,他怎麼私自去月城了。”雲錦看過來信說道,心中卻在想,月城之事,收到消息後,他就已經下令,雲家人不要涉足月城,沒想到,雲林居然擅自離開軍營,前往月城,若非看到來信,他還真不敢相信。
“錦兒,此事你怎麼看。”雲崢立即開口問道,雲林去月城,此事定有人挑唆,雲林在軍中,雖然是一把好手,可在朝野的爭鬥中,雲林就顯得無能爲力了。
“我想,這應該是宸王的局,若不出意外,宸王定是從永定侯口中知道了些什麼,家主,永定侯不能留。”雲錦雙眸中劃過一抹睿光,心中一沉,隨後說道。
“不僅如此,永定侯府上下一個都不能留。”雲崢立即說道,血蠱之事,若雲家別牽連其中,到時候處境必定十分危險,決不能暴露。
雲崢權傾朝野多年,赫連景騰從不阻止,這點讓雲崢一直十分忌憚,或者說,看不清赫連景騰的目的,赫連景騰執掌天聖江山,在雲崢的眼中,赫連景騰是一個難得的聰明人,赫連景騰越是沒有任何動作,雲崢越是小心。
“家主,此事我會親自處理,不過,二哥那邊,赫連殤怕是不會輕易放手。”赫連殤仇恨雲家,雲錦心知肚明,若想讓赫連殤放了雲林,怕是的費一番功夫,而且要放得正大光明。
“此事你不用擔心,明日早朝時,我會請求陛下,將月城之事,交予赫連明。”雲崢說道。
赫連明是德妃之子,而德妃的身後,是宰輔府,赫連明一直想要藉機表現一番,只要人不在赫連殤的手中,想要救出雲林,輕而易舉。
“是,家主,我即刻啓程,前往月城。”雲錦立即說道,月城之事,交由他人,他是在放心不下,唯有斬草除根,才能永絕後患。
“恩。”
雲錦離開書房後,招來侍衛,騎上快馬,向月城而來。
天色微亮,赫連殤聽到腳步聲,立即睜開眼睛,看着懷中臉頰微紅,睡的正香的慕淺畫,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在慕淺畫額頭印上一吻,或許是察覺的赫連殤的動作,慕淺畫本能的向着赫連殤懷中靠過去,赫連殤微微一笑,有些不甘願的起身,還不忘替慕淺畫蓋好被子後,才穿衣離開。
赫連殤離開後,慕淺畫微微睜開眼睛,隨後翻身想要繼續睡覺,可卻毫無睡意,慕淺畫想着赫連殤每天爲她準備早餐,她也想要爲他準備一次。
慕淺畫起身梳洗了一下,直接將長髮束在腦後,看了自己一眼後,走出房間,向着小廚房走去。
看到慕淺畫走進廚房,原本掌廚的大娘嚇了一跳。
“參加郡主。”大娘立即行禮道。
“起來吧,不用多禮。”慕淺畫一邊看着廚房的一切,一邊說道。
慕淺畫找到了白炭,打算用炭火熬一個砂鍋中,美美的計劃中開始,炭卻一直不給面子,很久都沒有燃起來,大娘看着無奈,直接給慕淺畫幫忙。
慕淺畫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大娘,隨後開始忙碌起來,不一會兒,廚房中,散發着淡淡的粥香,赫連殤進來時,看着慕淺畫忙碌的身影,臉上露出一個幸福的笑容,大娘看着赫連殤的笑容,立即低下了頭。
“殤,忙完了嗎?”慕淺畫看着赫連殤問道。
“吵醒你了。”赫連殤輕聲問道,他知道,慕淺畫每天必須睡足三個時辰,見慕淺畫起早,不由得有些擔心。
“沒有,放心,我現在沒事了,過來幫忙。”他突破寒冰訣第九重的事情,忘記告訴赫連殤了,看着熬好的粥,慕淺畫對赫連殤說道。
赫連殤點了點頭,非常自覺的過去幫忙,兩人忙了半個時辰,才從廚房中走出來,大娘看着兩人離開廚房,送來一口氣。
話說,君子遠離廚房,赫連殤倒是不同,每天都會親自準備早點,最初大娘以爲是不放心,從剛剛的畫面中,大娘完全明白了,向來赫連殤是爲這位郡主準備的,想到赫連殤爲月城做的一切,大娘的心中,滿是祝福。
“小姐,她醒了,想要見你。”早膳後,赫連殤已經離開驛館,初晴進來稟報道。
“好,我知道了。”慕淺畫冷淡的說道。
慕淺畫抱起萌萌,往東廂房走去,剛剛走進房間,就問道一陣藥味。
“將窗戶開開,通通風。”慕淺畫對身後的初晴吩咐道。
“多謝郡主救命之恩。”女子見慕淺畫走進後,立即感激的說道。
“你不用謝我,我救你,是因爲你有價值。”慕淺畫直接說道,她救她,的確是因爲私心。
“我知道,郡主,其他的女子呢?”想起和她一切受難的女子,她心中十分難受,於是問道。
“我下令,火燒地下室,這個答案,你滿意嗎?”慕淺畫冷淡的說道。
“是因爲她們沒有價值嗎?”女子直接開口問道,或許是那樣的經歷,她希望,她們都能活下來,可心中,卻也十分清楚,她們根本沒有活下來的可能,連心智都被蠱給蠶食了,已經成爲活死人了。
“天下只有一個藍若,我想,比起活下來,她們都會選擇長眠,不是嗎?”慕淺畫看着女子的眼角說道。
“是啊,的確。”女子點了點頭說道,比起活下來,她們都會選擇一死了之。
“你不顧一切讓我殺了你,你的目的,不是爲了活下來嗎?如願以償,感覺如何?”慕淺畫看着女子的眼睛說道。
“是啊,我的目的,就是爲了活下來,只有活下來,我纔有機會報仇。”女子眼中,閃爍着仇恨的神情。
“你叫什麼名字。”慕淺畫看着女子說道。
她爲她把脈的時候,她就察覺到女子功夫不錯,向來若非是迷香,女子應該不至於被擒,她讓她殺了她,其目的就是爲了讓她救她,僅此而已。
“我已是一個已死之人,還請郡主賜名。”她心中十分清楚,慕淺畫救她,亦是爲了讓她爲她所有,只要能夠報仇,她願意,哪怕是慕淺畫要她這條命。
“昔顏,忘記昔日的一切,珍惜自己這張來之不易的容顏。”慕淺畫看着昔顏說道,她在爲昔顏治療的時候發現,眼前的女子,竟然是自毀容貌。
她不清楚昔顏爲何在地下室,還要自毀容貌,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的容貌,不能讓人發現,或者說,她的容貌就是禍端,她爲她換了一張容顏,同樣以昔顏之名,告訴她,要愛惜這張容顏。
昔顏聽到慕淺畫的話,用手摸着纏滿紗布的臉頰,一陣苦澀從心中襲來,昔顏嗎?讓她覺得諷刺。
“放心,我已經爲你換了一張容顏,而且處理過你右肩的胎記,只有你自己,記得你曾經的容顏,換顏只能做一次,若你的臉,再次受傷,我就無能爲力了。”慕淺畫說道。
“郡主要我做什麼。”換了一張容顏的昔顏,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不幸,唯一要做的,就是活下來。
“你的仇人是誰,我來猜猜…永定侯…不對,是雲家吧。”慕淺畫試探的問道。
“不錯,雲嘯天滅我滿門,我哪怕犧牲一切,我也要滅雲家滿門。”昔顏雙眼通紅,充斥着仇恨。
“原來如此,這就是你選擇毀容的理由嗎?”永定侯和雲家有瓜葛,難怪她會選擇毀容,如此決絕的手段,看來,她救了一個有意思的人。
昔顏點了點頭。
“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傷好之前,藏好你眼中的仇恨,哪怕是雲家人出現在你面前,你都不能露出絲毫的恨意,我不留無用之人。”慕淺畫直接下令說道。
“好。”昔顏雖然不明白慕淺畫爲何下達如此命令,但她清楚,如今,她的命,是慕淺畫話的,她已經不是曾經那個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在慕淺畫話的眼中,或許她連她身邊的僕人都不如,她心中清楚的知道,若她做不到,慕淺畫會親自了解了她。
“我等着。”慕淺畫說完,起身離開了房間。
昔顏看着慕淺畫離開的身影,慢慢閉上了眼睛,片刻後,又睜開的眼睛,一直重複的繼續着。
“小姐,昔顏可信嗎?”初晴想起慕淺畫剛剛和昔顏的對話,有些懷疑的說道。
“可不可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沒有用。”慕淺畫臉上露出神秘一笑,初次見面,看着昔顏被毀掉的容顏,她就格外留意了幾分,如今看來,她的價值,或許比她原本預料的重要些。
“小姐,剛剛收到消息,雲錦來了月城。”初晴想起剛剛得到的消息,立即稟報道。
“沒事,殤會處理。”慕淺畫直接說道,心中卻有另一番計較,傳聞中說,雲錦是雲家的智囊,她倒是想要見識一下,可如今,還不是見面的時候,雲錦此行,向來是爲了永定侯,至於雲林之事,若雲錦真的是一個聰明人,此時就不會插手。
“對了,我讓人送來的錦盒到了嗎?”慕淺畫突然想起了什麼,立即問道。
“已經到了。”初晴立即回道,心中卻不明白,什麼錦盒,慕淺畫如此看重。
“讓暗夜馬上來一趟書房。”
“是,小姐。”初晴心中雖然猜不到慕淺畫的打算,但還是急忙的走了出去。
初晴離開後,慕淺畫立即向着書房走去,步履間,顯得有些急促。
“主母。”
“暗夜,有件事交給你辦,這種字體,你能仿嗎?”慕淺畫拿出一本赫連景騰手書的字帖,立即問道。
“可以,主母,您不會讓我僞造聖旨吧。”暗夜跟隨在赫連殤身邊,又豈會認不出赫連景騰的字體,心中有些不安的問道。
“不是僞造,是寫一份聖旨。”慕淺畫點了點頭,打開錦盒,拿出一張空白的聖旨說道。
看到空白的聖旨,暗夜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怎麼感覺像是在慢慢掉進一個大坑似的,最重要的是慕淺畫手中,爲什麼會有空白的聖旨,眼前的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這道空白的聖旨是赫連景騰親手送給慕淺畫的。
“主母,這不好吧。”暗夜有些猶豫的說道,避開赫連殤,此事只有一種可能,慕淺畫打算瞞着赫連殤,暗夜心中打鼓,他可不想回魔門重造一次。
“不好,爲什麼。”慕淺畫一副不解的模樣看着暗夜,眼神中卻透着危險,讓暗夜感覺到後背一陣發涼。
暗夜十分無奈,只得點了點頭。
“主母,寫什麼。”暗夜提氣筆,立即問道。
“以安民心,永定侯凌遲處死,即可執行,雲林之事,交由雲錦審理,還有,讓殤即刻啓程回京,明日趕到京城。”慕淺畫想了一下後,隨後說道。
雲林是個燙手的山芋,既然雲錦來了,此事交由雲錦處理,讓他們自家人去鬥,至於讓赫連殤回京,則是因爲,以羽城目前的情況,赫連景騰也只能壓制的住今天,今天過後,明天定會穿幫,若聖旨之事暴露,反倒不美。
“主母,這…”暗夜看了看天空,如今已將近午時,是不是太趕了些。
“快點寫,你想動身更晚,寫好交給我。”慕淺畫催促道。
“是,主母…”暗夜無奈的回道,提起筆,開始寫了起來,慕淺畫看着一模一樣的字體,心想,還真是跟複印機似的,一模一樣,這種本領還真好用。
“主母,寫好了。”暗夜寫下最後一個子,鬆了一口氣說道。
“乾的不錯,要保密,知道嗎?不然,我讓殤把你送回魔門重造一下。”慕淺畫想起赫連殤曾經提過,魔門的訓練方式,九死一生,威脅的說道。
“我已經忘了。”暗夜立即保證道。
僞造聖旨,雖然不知道慕淺畫哪裡弄來的聖旨,可光是知道這點,就已經滿是危險了,而且若赫連殤知道,肯定直接將他送回魔門重造了。
“出去吧。”慕淺畫立即吩咐到。
“是,主母。”暗夜生怕呆久了,被人發現,慕淺畫發話,立即大步的走了出去。
“既然來了,出來吧,去傳旨。”慕淺畫對躲在屏風後面的人說道。
“是。”那人從屏風後面走出來,一看,正是赫連景騰身邊的褚三思的徒弟禇行,想來是知道雲錦離開京城,纔跟過來的。
禇行結果聖旨,心中雖然帶着疑問,卻也沒有開口問出,從那日慕淺畫赫連景騰派他給慕淺畫賞賜的時候,赫連景騰就下令,從今以後,慕淺畫就是他的主人。
“好好幹,傳旨了和殤一起回京,不要讓他察覺。”慕淺畫叮囑道。
“是。”禇行說道。
禇行拿着聖旨,直接騎馬去了衙門傳旨,雲錦因得到消息,赫連殤要審雲林,於是也匆忙趕到,可看到禇行,雲錦突然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原來雲尚書也在,裡面請。”禇行見到雲錦,未等雲錦迴避,立即說道。
“原來出褚公公,好久不見,褚公公此行是來月城遊玩還是……。”禇行是褚三思的義子,也是赫連景騰的心腹,但在宮中,他卻很少見到禇行,赫連景騰身邊一直都有褚三思,禇行的到來,讓他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我一個小公公,哪能想雲尚書如此悠閒,尚書請…”禇行見雲錦還未邁開腳步,繼續說道,聲音不自覺的放大了些,周圍人聽到雲尚書,立即小聲的議論了起來。
“褚公公,請…”雲豈會看不出來,禇行是故意而爲。
“奴才叩見王爺。”禇行走進去後,立即跪下向赫連殤請安道。
禇行的到來,讓赫連殤十分意外,心想,莫不是雲林之事,已經傳回了京城。
“褚公公免禮。”赫連殤說道,禇行他只在宮中見過一次,褚三思的義子,兩人的名字加起來正是三思而後行之意。
“王爺,雲尚書,接旨吧。”禇行起身後,拿出聖旨說道。
“臣接旨。”
“奉天承運,天聖帝君詔曰,魏名揚所犯之罪行,罪不可赦,孤痛心疾首,決議處以魏名揚凌遲之行,由宸王赫連殤即刻執行,執行後立即啓程回羽城,雲林私闖公堂,爲魏名揚辯駁,念及雲家功不可沒,此事由雲錦親自審理,欽此。”
禇行看着聖旨上的字跡,還真是與赫連景騰的一模一樣,難怪赫連景騰會賜給慕淺畫空白的聖旨。
“臣接旨。”赫連殤立即說道,雲錦卻詫異了一下,他離開京城之事,十分隱秘,沒想到赫連景騰居然注意到了,審理雲林之事,看似是赫連景騰大度,念及雲家,可一個不小心,雲家就會牽扯其中。
雲錦無論怎麼審理,都是雲家的不是,更重要的是,一個不小心,就會釀成他和雲林之間的仇恨。
在雲家,他因的雲崢重視,在衆多兄弟中,本就引起了不滿,若不懲罰雲林,赫連景騰和月城百姓不好交代,若處罰雲林,定會釀成雲家內部的矛盾,無論怎麼做,這件事都是錯的。
聖旨的到來,引起月城所有百姓的歡呼,所有人臉上滿是笑容,當然,雲錦除外。
一路前往行程,魏名揚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聽說雲錦來了,本以爲能翻身,沒想到聖旨也同時到達了,難道他命絕於此,魏名揚心中十分不甘。
雲錦爲了防止魏名揚說出不利於雲家之事,只得一直跟在後面,血蠱之事,雲家也只有幾人知曉,他便是其中之一。
魏名揚看到雲錦,剛想說什麼,卻被一個砸過來的石頭點住了穴道,這一幕,赫連殤看在眼中,卻沒有阻止。
“小姐,魏名揚處決,我們要不要去看看。”綠蕊和初晴眼中都帶着興奮,唯有侍書,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你們去吧。”慕淺畫看了看兩人,隨後吩咐道。
“侍書,我們走吧。”綠蕊點了點頭,看着侍書沒有離開,立即說道。
“你們去吧,我還是算了。”任人宰割她可沒有什麼興趣看,而且,那場面,她想想就知道了。
“侍書,交給你一件事,馬上啓程,將昔顏帶到醉夢樓,但別讓人發現她的存在。”想到雲錦來到月城,慕淺畫立即吩咐道。
昔顏的存在,暫時還不能讓雲錦察覺,若此時然雲錦察覺到異樣,後面的事情,她可就沒辦法之行了。
“是,主子。”侍書立即領命道,走出房間,帶着昔顏從後門離開驛站,駕着馬車,一路向羽城而去,綠蕊和初晴回來的時候,侍書已經駕車離開月城了。
“淺淺,我接到聖旨,要即刻啓程會羽城。”昨晚一切後,回到驛館,赫連殤將慕淺畫抱在懷中,輕聲說道。
他想帶着慕淺畫離開,可他也知道,彭永利之事雖然初定,但彭永利的處刑在三日後,慕淺畫向來爲身邊人着想,此事定然不會離開。
“恩,我知道了,殤,一路小心,還有,替我去看看孃親。”慕淺畫靠在赫連殤的懷中,輕聲說道。
赫連景騰留給她的空白聖旨一共有三份,爲的就是以防萬一,雖然此次不用聖旨也可,但這次確實打亂雲家內部最好的機會,她可不會放過。
慕淺畫送赫連殤離開月城,自始至終,禇行和慕淺畫就像是從未見過的一般,眼神沒有任何交集。
赫連殤離開後,慕淺畫剛回到驛館,就迎來了一位客人。
“雲錦拜見郡主。”雲錦曾經派人查過慕淺畫,可那消失的五年,一直沉迷,有消失的五年,十歲的慕淺畫和如今的慕淺畫差距太大,他一直很好奇,慕淺畫是一個怎樣的人,如今一見,瞭然於心,難怪羽城會有如此多的傳聞,果然名不虛傳。
“雲尚書的禮,我可不敢受,請。”慕淺畫看着雲錦道。
心想,雲錦果然是名不虛傳,二十五歲就成爲天聖最年輕的尚書,本就是萬衆矚目,光潔白皙的臉龐,透着書卷之氣;烏黑深邃的眼眸,帶着幾分難測;氣質高貴中透着優雅,可整個人身上偏偏透着一抹淡淡憂傷。
慕淺畫很想知道,雲錦那麼淡淡的憂傷從何而來。
“郡主客氣了,從今日開始,雲錦打擾郡主了,還請郡主見諒。”雲錦看到慕淺畫話,本來決定住衙門的他,隨後作出了決定。
慕淺畫容姿絕美,出塵若仙,身上透着疏離,他十分好奇,赫連殤一個冷漠無情之人,是如何住進一個清冷的之人的心。加上今日之事,他總覺得太過於蹊蹺。
“驛館並不是我的所有物,若說打擾,應該是我纔對。”慕淺畫說道,她沒有官職,驛館的設立,本事爲了官員休息之用。
打過招呼,慕淺畫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看着院子了一切,卻唯獨少了那抹身影。
“小姐,真的要讓雲錦住進來嗎?”雲錦的傳聞,她聽過不少,對雲錦,初晴有幾分防備,慕淺畫留下的目的,是爲了她,初晴有豈會不知道。
“放心,他不會來打擾的。”慕淺畫直接說道。
雲錦是聰明人,她與赫連殤的關係衆人皆知,若雲錦上來打擾,反倒惹人非議,如今,雲林之事,已經讓他忙得焦頭亂額,他自然不會前來打擾。
黑夜與白天交替着,雲錦幾乎每天都是早出晚歸,可月城的百姓,每當看到雲錦,就議論紛紛,堵住悠悠之口,何其困難,雲錦心中十分清楚,可每每見到雲林,卻又惹來如數的抱怨,若非要除掉魏名揚,他便不會親自來月城,沒想到事情會變得如此棘手。
三天後,在衆人的歡呼聲中,彭永利一家被處刑,初晴僱了人,安葬了彭永利,看着幾座孤墳,初晴無喜無憂,只覺得一切都過去,人生一世,最終不過是化作塵埃。
“郡主,對身邊的人還真是體貼入微。”雲錦見慕淺畫和初晴回到驛館,走上前,開口說道。
“以心待我之人,我以心待之,難道雲尚書不是如此嗎?”慕淺畫看着雲錦說道,心想,看來雲錦的確爲雲林之事,忙得不可開交。
“聽聞郡主棋藝不錯,不知雲錦是否有幸,能與郡主較量一番。”聽到慕淺畫的話,雲錦突然對慕淺畫有了些興趣,他從未聽過這樣的話。
“若雲尚書有興趣,又不怕惹人非議,我定當奉陪。”慕淺畫笑着說道,若她和雲錦下棋之事傳出去,對雲錦而言,怕是會惹來雲家之人懷疑,難以得到雲崢的信任了。
“請。”雲錦立即說道。
兩人對面而坐,某萌在房內,看慕淺畫還未歸來,心情十分不爽,於是跑了出來,到院中後,見慕淺畫正在與雲錦對弈,狠狠的瞪了雲錦一眼,哀求的看向慕淺畫。
慕淺畫直接見萌萌抱了起來,心想,這個小吃貨好像越來越粘她了。
“郡主的寵物很可愛。”雲錦見慕淺畫露出了溫和的表情,三天來,他是第一次看到,有時候他真想看看,慕淺畫的臉色,會不會露出笑容。
“謝謝誇獎。”
“久聞郡主聰慧,以郡主的聰慧,覺得雲錦目前的處境,應當如何?”雲錦試探的問道,救出雲林的方法很多,他一直礙於慕淺畫的存在,遲遲沒有動作。
“我從不涉足朝野之事,雲尚書問錯了人。”慕淺畫毫不猶豫的回道。
“郡主可否將我當做雲錦,而不是雲尚書。”雲錦明白,他與慕淺畫之前,隔着一座無法融化的冰牆,可幾天的相處,他自己十分清楚,他對慕淺畫很敢興趣,或許從慕淺畫打敗赫連鴻的那一刻,他派人查慕淺畫的時候,他就對她產生了興趣。
“你心中不是早有決斷嗎?又何必問我,月城之事,已經瞭解,明日我便啓程會羽城了。”慕淺畫淡淡的說道。
雲林不過是淡淡的咆哮公堂,若非礙於月城衆人的議論,此事並不會發展到這樣的結果,況且雲林並沒有定下任何罪名。
“不知郡主何時啓程。”雲錦開口問道。
“一早。”慕淺畫淡淡的回道,她就算不說,雲錦也會讓讓人注視着,她自然也沒有必要隱瞞下去。
兩人陷入的沉默,棋局最終以平局結尾。
雲錦的棋藝,讓慕淺畫十分驚訝,看來雲錦能得雲崢的信任,在雲家身居高位,也不是沒有原因,可真是因爲這樣,雲錦的處境怕也不是那麼好受。
雲家是幾百年的大家族,先不說來自外面的壓抑,哪怕是家族內部,若雲錦不夠聰明,怕是早就死了無數次了,看着棋局,她沒有用盡全力,她清楚,雲錦同樣也是。
雲錦看着棋局,最初他覺得慕淺畫是女子,本想想讓,可看着慕淺畫每落一子,漸漸的不由得認真了起來,但卻沒有下殺招,只爲求和。
“郡主棋藝果然不凡,若有機會,雲錦希望能與郡主再次切磋。”雲錦看着棋局,隨後說道。
“若你有興趣,我一定奉陪。”慕淺畫看着雲錦說道,棋品如人品,她覺得雲錦不是一個小人,不過,有這樣的敵人倒也不壞。
雲錦看着慕淺畫離開,臉上露出一個久違的笑容,隨後深深吸了一口氣,冰冷的空氣,刺痛了他的心。
“小姐,雲錦的資料。”慕淺畫剛走進來,剛從羽城回來的侍書,遞給慕淺畫一份資料說道,或許一直在慕淺畫身邊,侍書漸漸開始習慣稱呼慕淺畫爲小姐,而不是主人。
“昔顏如何?”慕淺畫立即問道,羽城是雲家的大本營,對昔顏而言,是個艱鉅的考驗。
“小姐放心,昔顏有畫魅親自培養,畫魅讓我告訴小姐,多謝小姐此藥,還有,她一定在小姐見到昔顏之前,把她培養成一個完美的屬下。”侍書立即說道,對於畫魅的話,她絕對相信,唯一不想的就是怕昔顏也染上了畫魅那愛財的性子。
“恩。”
慕淺畫看着雲錦的資料,發現雲錦並非雲嘯天的正室所生,當初,雲錦的母親爲了讓雲錦進雲家的大門,不惜自殺。
“畫魅將資料給你的時候,說過什麼?”雲錦的母親自殺,時隔二十多年,本應是難以查證,慕淺畫問道。
“對了,畫魅說雖然難以查證,但可能卻有其事,還有,雲錦可能不記得五歲以前的事情,是雲嘯天再一次醉酒後說出來的。”侍書吐了吐舌頭說道。
“恩,我知道了。”慕淺畫看完後,直接將其丟入火盆中,沒再多說什麼。
日次清早,慕淺畫一行人啓程離開月城,透過窗戶,雲錦目送慕淺畫離開,自始至終,卻未曾踏出房門一步,連慕淺畫都沒有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