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教本是虯鬚客所創立,從唐朝至明朝在海外有很多個流派一直在延續着。虯鬚客在唐朝的時候本是要與李二爭天下之人。
只是他運氣不好,最終沒能成功,只能遠逃海外,隨後創立了扶桑教以待日後有機會再重回中原。
延續下來的扶桑教其中第一條教義就是,虯鬚客生前未能完成的心願,問鼎中原謀天下。
這麼多年過去,明末的天災與動亂,讓這些海外的扶桑教徒看到了機會,於是他們紛紛踏足中原,趁勢而起。
這幾個扶桑教派雖然都奔着同一個目標而來,可他們並沒有聯合在一起,而是各幹各的。
幾個教派都自稱自己纔是正宗的傳承,其它的教派已經得對另一方俯首稱臣。但最終誰都不服誰,於是便有了誰成功謀得天下,誰便可以統領其它的派系,誰就是正宗的傳承。
在這幾個派系中,目前勢力最大的要屬倭國的扶桑教。他們從以前就一直活躍在沿海地區,燒,殺,搶沒有是他們不會幹的。
要人搶人,要東西就搶東西,總之需要什麼就搶什麼,扶桑武士在沿海地區的百姓口中最是令人痛恨。
明朝實行禁海也多半是因爲這些扶桑武士所導致。所以,毛文龍在聽到春木花自稱是扶桑教之時,纔會對其極爲討厭。
身爲一個華夏人,對於倭國自然沒有什麼好印象。有那麼一瞬間,毛文龍甚至都對春木花師徒兩人動了殺心。
要不是後來春木花解釋說自己乃是呂宋的扶桑教,毛文龍纔沒有讓阿斗動手。
對於春木花以及這個來自呂宋的扶桑教有了些許的瞭解後,毛文龍便沒有去過多的關注。只是在得知春木花的扶桑教居然也與那些起義軍混在一起時,毛文龍才意識到這是他以後潛在的敵人。
雙方瞭解到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好談的了。春木花也徵得毛文龍的同意,要一同前去府衙的牢房裡,營救出她那些還不知生死的教衆。
五人一同離開屋內,來到大街上,發現已經不見任何一個官兵。只有東江軍在大街小巷中來回巡邏着。
阿斗喊來幾個巡邏的人一問才知道,司馬餘已經死了,官兵最後也都投降。現在徐敷奏正帶人在府衙裡辦事。
毛文龍他們立刻前往府衙,剛到府衙的大門前,幾人立刻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這裡是整個戰役廝殺最爲激烈的地方,大街上到處都躺滿了屍體。
鮮血更是滿地都是,看着地上倒地的屍體幾乎覆蓋了整個地面,連一個下腳的地方都找不到。可想而知剛纔的廝殺有多慘烈,好在毛文龍的目光所及之處,很少能夠看到東江軍的屍首。
憋着氣,快速的進了府衙,裡面雖然要比外面好一些,但也僅僅是一些而已。而且府衙內空間的限制,沒有像外面那樣空曠,毛文龍發現裡面的血腥氣味更加濃烈。
擡頭向裡面望去,毛文龍的視線中出現徐敷奏的身影,這傢伙渾身上下都是鮮血。顯然,剛纔沒少殺人,他手中那把倒提着的馬刀,其刀身上還在不斷的濺落血滴。
毛文龍二話不說快速的走過去,張口便問:“可曾找到洪承疇了沒?”
聞聲徐敷奏才轉過來面對着毛文龍,他搖搖頭說:“總兵,還未找到洪承疇本人,我們纔剛剛佔領府衙,裡面還未能清理完畢。”
府衙內此刻依舊還是亂糟糟的,而且毛文龍明顯還能聽到後院隱隱傳來的廝殺聲。毛文龍皺了皺眉說:“如果他們沒有反抗的話,就別殺人了,儘快平息下來。”
“是,總兵!”徐敷奏高聲迴應。
毛文龍交代了徐敷奏之後,便自行離去,府衙很大要在短短時間內找到牢房似乎不容易。考慮了一下,毛文龍向春木花問道:“春教主可知這府衙的牢房在哪裡?”
春木花點點頭表示知道,然後緊走兩步上前帶路,向着左方飛快的走去。
毛文龍也是料到春木花要來行刺司馬餘,自然是應該會先打探清楚府衙的地形。果然,這一問還真問對人!
在春木花兩師徒的帶領下,五人很快就來到位於府衙內部的牢房。
這是一個四合院子的摸樣,進來牢門便見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牢房,一股惡臭飄蕩在整個空間裡。
牢房裡沒有任何官兵守衛,低矮的牢房裡關滿了人,毛文龍等人上前查看,卻都是一些不認識的。
春木花師徒很快就與毛文龍分開,各自前去尋找自己要找的人。毛文龍三人順着牢房一間間的找過去,直到最深入的牢房纔看到被關起來的洪承疇。
他是一人單獨佔了一個牢房,此刻正躺在裡面的幹稻草上,雙眼無神的看着牢外的天空,傻傻的發着呆。
直到毛文龍三人出現在他的面前許久,洪承疇依舊沒有回過神來。
毛文龍上上下下打量着洪承疇,發現他身上似乎完好如初,並沒有受刑。隨後便拱手抱歉言道:“伯父,別來無恙!”
洪承疇似乎還沒有認出毛文龍來,他睜着無神的雙眼打量了我買了片刻,漸漸的眼神裡才恢復了一些清明:“毛文龍?”
“伯父還記得小侄,太好了!請伯父快隨我出去,紫嫣要是知道你沒事,肯定會很高興的。”毛文龍面帶微笑。
“嫣兒……她還好嗎?”始終還是他最在意的女兒,一提到,洪承疇立刻就完全清醒過來。
被關在這牢房裡幾天,洪承疇也算是想明白了,什麼背黑鍋,什麼查清楚,什麼清白,這些都不重要!
他的仕途在被罷官之後已經斷了,就算查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又能如何?就算證明了自己的清白他也無法回到以前的樣子。
現在倒好,自己不僅被關在大牢裡,還連累那些跟隨自己的府丁以及家眷,洪承疇已經後悔自己先前的衝動。
毛文龍看到洪承疇恢復了過來,他呵呵笑道:“紫嫣很好,就是一直掛念着您的安危。此處不宜談話,伯父還是隨我到外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