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凌晨的西安府城還沉浸在安寧當中,突然大街上卻傳來急驟的馬蹄聲。
早起的攤販無不愕然的望着滿身灰塵,行色匆匆的騎兵從他們的眼前飛奔離去。自從毛文龍掌控陝西之後,西安已經很久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情況。
這是八百里加急的傳訊騎兵,顯然是哪裡又發生了戰事,纔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沿街看到的百姓開始議論紛紛,但這也只不過是他們空閒下來的一點談資。
百姓根本不會擔心,他們相信毛文龍以及強大的東江軍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
“總兵,總兵……”浩大一連喊了三聲。
屋內卻依舊沒有任何的動靜,浩大無奈之下,只得伸手扣門。
“一大早的還讓不讓人睡了……”毛文龍的嘀咕聲自房內傳出。
浩大頓時大喜,連忙稟道:“總兵,大同府有急報送來,需要你現在過目。”
“吱呀!”
房門突然打開,毛文龍穿着一身睡衣開門之後愣愣的問:“大同府發生了何事?”
浩大不多言,把手中抓着的急報遞到毛文龍的面前。毛文龍毫不遲疑的接過,打開觀看。
剛剛粗略的掃了一眼,毛文龍當即眉頭大皺,沉聲吩咐道:“立刻去請軍師到我的書房裡,有事與他相商。”
“是!”浩大拱手行禮後,徑直轉身離去。
毛文龍在門口沉思了片刻,轉身回房穿戴整齊後,便向書房而去。
洪承疇很快便與浩大一同來到書房,見毛文龍眉頭深鎖,洪承疇當即開口問道:“發生了何事?爲何憂心忡忡?”
毛文龍把急報遞給洪承疇,示意他看之後,才接着言道:“大同府的涼山一帶發現了李自成與他部下的蹤跡。”
洪承疇沒有作答,認真的看完急報,此後才一臉驚訝的說:“李自成居然還活着,上次他在京師大敗得很徹底,我們都以爲他已經死在皇太極的手中,沒想到他居然躲到了大同府的涼山一帶。”
毛文龍冷哼道:“不管他是生還是死,只要他敢冒頭出來,這次絕不讓他逃脫。”
洪承疇訝異的看了眼毛文龍,疑惑的問:“總兵爲何突然對李自成如此痛恨起來。”
毛文龍搖頭言道:“並非對他痛恨,而是如今的李自成只會成爲東江軍的禍害,對現在的我們來說沒有半點有利之處。”
洪承疇理解的言道:“如今的李自成已經沒有任何可用之處,相反,他現在成了東江軍的絆腳石。此人在一些窮鄉僻壤之地,蠱惑百姓頗有一套,如今的北方已經完全安穩下來,留他不得!”
毛文龍沉默了片刻,對着門外突然高聲喊道:“浩大,立刻去把承祚叫來。”
門外守着的浩大答應一聲後,便快速離去。
毛文龍目送浩大離去後,才轉身面對着洪承疇言道:“先前欠莊夜香一個承諾,看來現在正好圓她多年心願的時候。”
洪承疇默默的點頭,提起這事,他也瞭解頗深。李自成居然還未死,那就把殺他的事情交給莊夜香去辦,剛剛好。
承祚並沒有耽誤多久,從軍營來到毛府,僅僅用了不到半個時辰。
毛文龍沒有廢話,直言道:“剛剛從大同府送來的急報,說是在涼山一帶發現了李自成的蹤跡。”
承祚身體微微一震,他的目光變得熱切起來:“總兵……”
毛文龍擺手打斷了承祚的話:“好了,我明白你的心意,這次特許你與莊夜香前去圍剿李自成。”
承祚很是激動,當即跪下謝過毛文龍成全他的心願。
毛文龍把承祚扶了起來,囑咐道:“李自成向來狡猾,要殺他不容易,而且從阿斗的口中得知,他的身邊還有高手保護。所以,這次你得做好準備,莫要錯失了良機。還有,出發的時候,記得去把阿斗叫上,有他在勝算可以大很多。”
承祚連連點頭,謝過毛文龍之後,便迫不及待的告辭離去,說是要把這個好消息告知他如今的妻子莊夜香。
看着承祚飛奔離去,毛文龍苦笑道:“這個承祚平時就是一個悶葫蘆,沒想到卻還是一個專一的情種。”
洪承疇別有意味的看了眼毛文龍,意有所指的說:“總兵其實也與此刻的承祚差不多。”
毛文龍愣了愣,苦笑道:“你這是誇還是貶?”
洪承疇呵呵兩聲,然後便轉回正題:“說到李自成的事情,現在他已經對我們而言,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地方。目前四川還在他的掌控中,總兵準備何時把四川也一併收復回來?”
北方目前只剩下一個遼東,其它的地方已經基本穩定下來。這次出兵征戰遼東如果順利的話,不出兩個月便可收復。而接下來便是把目光放在南方的時候,洪承疇目前對毛文龍以後的打算還沒有任何的頭緒,因此纔開口問了一聲。
毛文龍沉思片刻後,搖頭言道:“現在便去想南方的事情,爲時尚早。而且南方那邊的事情應該是由崇禎去打理,用不着我們去操心。”
洪承疇滿臉疑惑的神情:“總兵爲何出此言?”
毛文龍輕笑道:“北方雖然只剩一個遼東,可軍師莫要忘記了,嘉峪關外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皇太極。”
洪承疇頓時恍然過來,皺眉言道:“倒是把這個皇太極給忘了,不過,皇太極經過上次的戰敗之後,想必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來大明生事。總兵完全有時間趁機把南方的亂象平息下來,這樣大明便恢復到了天下太平。到時那個皇太極更不敢輕易前來犯境。”
毛文龍冷笑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別指望敵人會懼怕任何震懾。從古至今的教訓還會少嗎?”
洪承疇被毛文龍嗆得頓時說不出話來,沉默了許久後,他纔再次問道:“那總兵想要怎麼樣擺平皇太極這個棘手的事情?”
毛文龍惡狠狠的說:“他不來打,我便打過去。”
簡單的一句話已經表明了毛文龍對待皇太極的決心,事實,他也一早就準備好。在東江軍收復了遼東之後,便是進軍韃靼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