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慕容張了張嘴巴,還是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自己挺聰明的一個人,在山裡的時候,與老頭子鬥智鬥勇也能十次贏個一兩次-----怎麼面對鍾振國,自己就連吃敗績呢?
想了一陣,燕慕容覺得,既然針法不能告訴他,那這藥末的來頭告訴他也不是不行。
“其實-----那藥也不是很特別。”燕慕容說道。“就是我之前給那個男人用過的地錦草的粉末而已。”
鍾振國沒有說話,一副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糊弄的表情看着燕慕容。
“好吧。”燕慕容被他看的有點發毛。“只是裡面加了一些特殊的材料而已,在止血的同時可以促進血小板再生,傷口的癒合速度就要快很多。”
“你沒騙我?”鍾振國還是一副我不相信你的表情,問道。“那爲什麼之前你做手術的時候不給那男人用?”
“鍾老,我真沒騙您。”燕慕容苦笑。“你剛纔也看到了,我也就那麼一小包,給那女人用還夠,可是之前那麼大的傷口,根本不夠用的。”
鍾振國又盯着燕慕容看了半天,這才點了點頭。“咱們店裡還有不少地錦草,不如你再做一點那種藥出來吧,怎麼樣?”
“你別亂想-----只是如果那種藥有那麼好的效果,完全可以用於在治療外傷上,這樣一來,不需要縫針,也可以打破中醫不能做手術的定論。”
“我做不出來。”燕慕容搖頭說道。
“爲什麼?難道你不想把中醫發揚光大,被人們認可嗎?”
“我想。”燕慕容表情突然變的很嚴肅。“這就是我下山的目的,但是,這藥我真的沒辦法配出來,其中有一味藥我弄不到。”
“什麼藥?”鍾振國聽燕慕容說只少一味藥,激動的拉住他,急切的問道。“你說,只要你說出來,我就給你弄來,錢的事你別管-----我在業內的好友也有不少,我可以找他們幫忙的。”
好吧,看來這老頭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了-----今天如果不逼着他把藥配出來,恐怕他就別想清淨了。
“獨角蜥的骨髓。”
“你小子,拿我老人家開玩笑是不是?”鍾振國的臉一拉,不高興的說道。“獨角蜥?還骨髓?我聽都沒聽說過中藥裡有這麼一味藥。別說骨髓了,獨角蜥我都沒聽說過。”
“所以說,我弄不出來啊。”燕慕容攤了攤手,說道。“獨角蜥,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叫什麼,只是我師傅見那東西頭上有一個綠色的角,就給它起了這麼個名字-----您也知道,人的造血幹細胞是在骨髓裡,動物的也一樣,但是獨角蜥的骨髓不只能造血,還能起到一種再生的作用。”
“嗯,這倒是沒錯。”鍾振國點了點頭,說道。“造血幹細胞可以造血,蜥蜴同壁虎一樣,它們有着一種特殊的再生能力-----不過,我前些日子看過一個報道,說是老美在研究蜥蜴的DNA,想通過把蜥蜴的DNA融合到人的DNA中,從而可以達到一個再生的效果-----也就是說,一些因事故不得不截肢的人,在把蜥蜴的DNA融合進身體後,會生長出新的肢體。”
“這怎麼可能?”燕慕容吃驚的說道。“小孩子都知道,與人類基因最相似的是靈長類生物,不過,有的時候豬的某些器官也是可以用的,可是蜥蜴-----這完全不可能。”
“是的-----是不可能。”鍾振國點了點頭。“他們失敗了,從小白鼠的試驗來看,在把蜥蜴的再生DNA融合進斷肢小白鼠的身體裡後,一開始很正常,不過到後來,小白鼠就發生了變異-----我說了這麼多,就是想知道,你的藥,安全嗎?”
鍾振國選擇了相信燕慕容的話,但是,他無論是從良心的角度還是利益的角度來說,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我相信我師傅。”燕慕容肯定的說道。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他最相信誰-----那老頭子是要排到第一位的。
雖然那老頭刻薄,小氣,還一肚子壞水,但是他做的事和說的話,往往都蘊含着一中燕慕容看不懂聽不明白的道理-----不過燕慕容知道,那老頭從沒做錯過一件事,說錯過一句話。
也許這是一種盲目的崇拜,但是不管別人怎麼看,燕慕容自從他那怪病治好的那一天,就已經毫無條件的相信老頭子。
“這種獨角蜥哪裡有?”鍾振國問道。
“山上。”燕慕容回答。
“哪個山?”
“不能說。”
“-----”
鍾振國無奈的看了燕慕容一眼,最終卻是摸出了電話,走到一邊的角落裡小聲的說了起來。
雖然聽不到他在說什麼,但燕慕容知道-----這老頭肯定在琢磨着怎麼‘算計’自己呢。
要不要跑?燕慕容想-----還是別了吧?再跑能跑去哪呢?回去當乞丐嗎?不行,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個藏身之所,還可以完成老頭子交代的事,別說再回去當乞丐-----就是被老頭子知道自己當了半個月的乞丐,估計都會敲斷自己的腿。
“你休息一會吧。”鍾振國打完電話,對面慕容說了一句就轉身下了樓,留下燕慕容卻莫名其妙-----難道這老頭轉性了?
很快,燕慕容就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十分離譜-----這老頭剛纔居然是在跟騰湘靈那個女惡魔打電話。
這家“回春堂”距離燕京中醫大學不遠,所在,在鍾振國掛了電話不到十分鐘,一陣“咯咯咯咯”的高跟鞋聲就在響了起來,接着,女惡魔騰湘靈就出現在了二樓。
“你怎麼來了?”燕慕容驚訝的問道。
“來看你。”騰湘靈露出一個媚惑的笑臉。
燕慕容對她這種笑容太熟悉了,她一笑-----自己八成就要倒黴。
果然,騰湘靈踩着高跟鞋,晃動着她那兩條被黑色絲襪包裹的玲瓏有致的長腿就走了過來。
“你,跟我回家,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