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晉延跟黎耀琛和景帆坐在飯廳中,半晌沒等到閔敏和文婷熙過來。
景帆開玩笑道,“晉延,你要不要過去看看啊?是不是閔敏對你家婷熙下毒手了啊?”
遲晉延雖是白了眼景帆,但還真就站起了身,剛要邁步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就看到拐彎處,出來兩抹身影。
閔敏扶着文婷熙,邁步走過來。
遲晉延迎上前去,打量着兩人的神色,然後對面上看不出喜怒的文婷熙道,“去這麼久?”
文婷熙輕聲道,“是啊。”
遲晉延看了眼閔敏,閔敏臉上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飯都吃的差不多了,幾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聊了一會兒之後,沒想到竟是閔敏第一個提出先走,黎耀琛和景帆見狀,時間都差不多了,他們也跟着一道走了。
文婷熙腳不方便,黎耀琛和景帆不要她出門送了,遲晉延把他們送到門口,關上門再回來的時候,看到文婷熙坐在沙發上,正摸着面前Bingo的腦袋。
敏銳的感覺到氣氛有一絲絲的不對,遲晉延坐在沙發側面,對文婷熙道,“怎麼了?”
文婷熙沒有去看遲晉延,只是一副淡淡的口吻道,“沒怎麼啊。”
一般女人在這種狀態之下,通常都是有什麼的。
雖然遲晉延對女人不夠了解,但他又不是傻子,怎麼會感覺不到文婷熙心情不好。
薄脣輕啓,遲晉延道,“婷熙,是因爲閔敏突然來纔不高興的嗎?”
文婷熙依舊那樣的口吻回道,“都說了是突然來的,又不是你的錯。”
遲晉延道,“但是你不高興了啊。”
文婷熙聞言,幾秒之後,她嘆了口氣,然後道“好吧,我承認我是有點不高興。”
遲晉延聽文婷熙這麼說,這才順勢坐到她身邊,然後道,“婷熙,我必須先表揚你,你今天做的真的不錯,好幾次都忍住沒有發火。”
文婷熙不語,遲晉延又道,“閔敏真的是被我們幾個慣壞了,你看她連景帆和耀琛的話都不聽,我也是一樣的啊。”
文婷熙道,“她跟所有人都是這麼耀武揚威的嗎?我真是活了二十幾年,都沒見過她這樣的人,我都……我都無語了。”
遲晉延道,“如果我在你面前誇獎她,我覺得你會生氣,但我得跟你解釋一下,這丫頭就是倔的很,如果她喜歡的人,她怎麼着都行。”
文婷熙立馬挑眉道,“那我就是她討厭的那個人,所以她處處刁難我?”
遲晉延道,“就是你們的第一次見面太不愉快了,所以這丫頭就一直把你當假想敵了,你等我私下跟她說說,不要生氣了。”
文婷熙似是有話涌上脣邊,但是頓了兩秒之後,她終究是淡淡道,“好吧。”
其實文婷熙根本不在意閔敏是怎樣的人,她只是在意今天閔敏說過的某些話,閔敏說她不夠了解遲晉延,從前文婷熙不以爲意,但是閔敏的一句話,卻讓她猶如當頭棒喝一般。
那天遲晉延回家之後,確實有問她去了哪裡,她沒說去見了蕭慕,而遲晉延也一定知道,她在說謊,但他卻沒有說出來。
這樣,纔是文婷熙最害怕的。
她懂那樣的感覺,明知道對方在說謊,但卻還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看着對方在演戲,心裡面有着自己的打算,一邊應承,一邊……泛着噁心。
文婷熙幾乎不敢想象,兩個互相知道對方在說謊的人,是怎麼相安無事的度過了一天?
怪不得,遲晉延第二天一早就回了警區,原來是噁心的不想看見她了。
也許,閔敏的那句話是對的。
不用她動手,或許某一天,因爲自己跟遲晉延之間的不夠了解,他們自己就會走向分手的那一步……
遲晉延永遠不會知道,閔敏的這次到來,讓本快要和好的兩個人,再次陷入了無形的僵局之中;
而文婷熙也不曾預料到,她今天對閔敏的挑釁,會爲她之後帶來多大的驚濤駭浪,如果她能遇見以後,也許,她不會這樣做。
遲晉延在家陪了文婷熙三天,警區那邊就急着叫他回去,遲晉延上班之後,不放心文婷熙一個人在家,就把她送去了文家那邊,雖然文海震和文嘉浩白天也不在家,但最起碼文家有文婷熙相識的傭人,倒也不會無聊,等到遲晉延晚上下班的時候,再開車過去接她。
文婷熙始終沒有把閔敏的話對遲晉延說,因爲無從開口,他是試探了她,可她也沒有相信他,同樣選擇了試探。
兩個彼此不相信的人,還怎麼繼續往下走?
文婷熙第一次認真的考慮了她跟遲晉延之間,到底是不是真的合適。
這天下午,文婷熙正坐在文家別墅院子的長椅上看書,Bingo在不遠處的草坪上追着小蟲子在跑。
別墅的鐵門打開,她擡頭看去,原來是文嘉浩的車開回來了。
停好車之後,文嘉浩邁步走向文婷熙,他手上還拎着一個白色的外賣袋子。
文婷熙擡頭道,“這麼早回來幹嘛?”
文嘉浩坐在文婷熙身邊,沒有馬上說話。
文婷熙臉上的笑容微斂,隨即道,“出什麼事了?”
自打文海震被抓過一次之後,文婷熙總是心有餘悸,一旦文嘉浩臉色不對,她就開始擔心。
沉默了五秒鐘的樣子,文嘉浩微垂着視線,出聲回道,“我剛從沁心園回來。”
文婷熙眼中閃過一抹詫色,隨即道,“跟誰吃飯去了?”
文嘉浩喉結微動,把袋子放到文婷熙身邊,然後道,“紅燒獅子頭,麻辣鱈魚還有酒釀圓子,都是你最愛吃的。”
文婷熙不由得蹙起眉頭,剛要說些什麼,文嘉浩就脣瓣開啓,出聲道,“我跟岑東哥去吃的。”
文婷熙下意識的眼睛微瞪,說不出話來。
文嘉浩沉默半晌之後,擡起頭,看向文婷熙,出聲道,“是岑東哥約我出來吃的飯,這也是他讓我帶回來給你的,說你最喜歡吃他們家的這三樣東西。”
文婷熙忽然如鯁在喉,因爲太突然,所以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