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遲晉延這麼一提醒,周成海也道,“付岑東確實是目前最有動機的嫌疑人。
不過,周成海眉頭一蹙,“我們畢竟沒有證據指證他,甚至之前我們去查他的子公司,他們也都手腳很快的掩飾很好,就算被我們查到觸犯法律,打擦邊球的事項,也總有人出來頂罪,對於付岑東本身而言,我們根本就碰不到他。”
遲晉延冷着臉道,“水至清則無魚,我不信付岑東公司做的那麼大,會一點什麼灰『色』地帶都不涉及,外表越是光鮮亮麗的人,內心就越是陰暗不堪,這是人的本『性』。”
周成海道,“我們假設這件事情,真的是付岑東指使的,那我們要怎麼辦?”
遲晉延眉頭輕蹙,似是在努力的想着辦法,一連過去幾分鐘的樣子,他薄脣開啓,出聲道,“之前我聽閔敏說,她一直在暗中調查付岑東在國外的勢力,而且她說過,會給我一個驚喜,但是具體是什麼驚喜,她沒說,我們可以用付岑東在國外公司的引子,找個噱頭叫他回來警區協助調查,然後試探一下他的口風。”
周成海道,“那萬一不是付岑東做的呢?畢竟這些年你查獲了不少的大案,也得罪了不少的人,想把你搞垮的,不止付岑東一個,如果我們貿然叫付岑東過來警區,打草驚蛇了怎麼辦?”
這也是遲晉延目前最爲糾結的一點,進與退,很難取捨。
周成海丈量了一會兒,他開口道,“這樣吧,我們暫且等一下綁匪那邊的消息,畢竟現在還不確定嫌疑人到底是誰,貿然行動,只能讓我們更加被動。”
遲晉延道,“周叔,說實話,我現在心很『亂』,你要幫我把持着大局,我怕我自己會心急做了錯事。”
周成海輕聲嘆氣,然後道,“晉延,最近真是難爲你了啊。”
一直等不到綁匪的來電,熬了一夜的人,都在自己的辦公室中短暫的小憩一下,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只聽到很急促的敲門聲,遲晉延坐在座位上,猛然驚醒,他開口道,“進來。”
出現在門口的人是秦元,他看着遲晉延道,“督查,綁匪那邊有消息了。”
遲晉延聞言,立馬站起身來,快步往外走去,大家都匯聚在周成海的辦公室當中,遲晉延到了的時候,閔江恆已經掛斷了電話。
遲晉延看着閔江恆道,“閔伯父,怎麼樣了?”
閔江恆道,“他們說叫你帶着錢,下午五點,到江北橋附近等着贖人。”
遲晉延眉頭一蹙,出聲道,“您向他們確認閔敏的安危了嘛?”
閔江恆忽然眼眶一紅,哽咽着道,“他們讓我聽閔敏的聲音了……”
閔江恆的手機是開的外音,大家都聽到手機裡面,傳來的閔敏的聲音,憤怒中夾雜着虛弱與恐懼。
遲晉延聞言,沉默良久,他擡眼對監聽的人道,“查到位置了嗎?”
帶着耳機的人,出聲回道,“查到的訊號在江津路北五街附近,已經叫最近的警察過去現場了。”
此時下下午三點四十分,一衆人在屋子裡面,大概十分鐘之後,周成海的座機響起,他接通之後,說了一會兒話之後掛斷,然後看向衆人道,“江津路附近的警察過去現場,在垃圾桶中發現了一隻手機,沒有找到可疑嫌疑人。”
線索就這樣中斷了,屋中的一個督查出聲道,“看來這幫綁匪是明確知道警方的查找路線和方式的,不會這麼輕易讓我們發現,爲今之計,就只剩下贖金贖人這一項了。”
話音落下,遲晉延就出聲道,“我去贖人。”
衆人都把視線落在遲晉延身上,大家都知道,這次閔敏被綁架,其實就是一個引蛇出洞的計謀,綁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目的就是要讓遲晉延現身,如果遲晉延出面去救人,就等同於暴『露』在不知藏在何處的綁匪視線之下,這樣太過危險。
屋中那麼多人,但卻安靜的落地聞針,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是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打破了這份令人呼吸困難的沉寂。
周成海接起電話,兩秒之後,下意識的站直身體,出聲道,“遲副處長好!”
原來是遲招遠打來的電話。
周成海眼睛看着遲晉延,幾秒之後道,“是,我讓他來接。”
說罷,周成海把手機遞給遲晉延,遲晉延邁步走過去,接通電話,出聲道,“遲副處長。”
遲招遠道,“晉延。”
他不是以上級的口吻,而是以一個爸爸的口吻,遲晉延聞言,這才道,“爸。”
遲招遠道,“閔敏的事情,我剛聽說,峂城那邊怎麼樣了?”
遲晉延面無表情的回道,“剛跟綁匪通了電話,下午五點,江北橋交贖金贖人。”
遲招遠沉默數秒,然後道,“這次綁匪故意叫你去贖人,背後一定是準備了很多,救人要緊,自己也要做足萬分的準備,定不要白白讓人當了槍把,知道嗎?”
遲晉延出聲回道,“是,知道。”
遲招遠道,“你閔伯父在身邊吧?”
遲晉延道,“是。”
“換你閔伯父來講。”
聞言,遲晉延轉過身去,對閔江恆道,“閔伯父,我爸叫您接一下電話。”
閔江恆邁步走過來,接起電話,出聲道,“招遠啊……”
說話間,眼淚就掉了下來。
遲招遠道,“江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早告訴我一聲?我還是聽處長跟我說,我才知道的。”
閔江恆老淚縱橫的道,“招遠,我是急的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纔好……兩個孩子,都是我的心頭肉,我萬萬不能捨棄閔敏,但又要讓晉延爲閔敏去冒險……我沒臉跟你說啊。”
遲招遠道,“你跟我是第一天認識嗎?你又是第一天認識晉延嗎?我這邊,你什麼都不必說,就算今天被綁架的人不是閔敏,而是一個陌生人,只要綁匪要求晉延去贖人,警方也會毫不猶豫的派他出去,從他選擇當警察的那一天起,他就從來都沒想過要放棄任何一個人。”